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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红了眼眶点头,“对,我们还有小誉。”
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墨一爬上床就觉得不对劲,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咯的他难受,他伸手摸了摸,没摸出是什么东西,只感到好大一片。撩开被子一看,床上铺满了花生瓜子桂圆莲子等。
他的心霎时酸酸涩涩的,还有丝丝柔情。
周景从后面抱住他,“小墨,我看沈霖成亲那日床上你给他铺了这些东西,寓意早生贵子。想来我们没有孩子,就是洞房花烛夜那日床上没有这些,现在补上一个,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也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明明知道这只是周景在安慰他,沈墨却仍觉得心里好受了。
次日周景醒来,沈墨还在沉睡。他看着小夫郎温和漂亮的眉眼,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这才轻手轻脚爬下来。
纪婆子听见动静,给他送洗脸水进来,周景轻轻嘘了声,摆手示意沈墨还在睡。纪婆子笑了笑,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咱们家老爷和夫郎的感情真好,很让人羡慕。”纪婆子如今三十多了,还未成亲。不是她不想成亲,而是她是原来主家的家生奴才,生下来命便由主人家定。她父母又在她七八岁时就没了,更没人给她想这些事。后来她便一直在主家伺候,直到被发配出来,其实她心里一直很向往着夫妻间的举案齐眉,只是慢慢错过了年纪,心里便知道这辈子也许不可能有了。
赵翠微微楞神,忽然就想到范鑫,如果她的父亲当初同意她们的亲事,会不会也如老爷夫郎这般琴瑟和鸣。然而这种想法不过转瞬即逝,她知道他们两个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怕是有朝一日相见,就算不会不识,也终是一个人夫人父,一个□□人母。
周景从屋里出来对赵翠道:“昨天小墨手指削了下,你记得提醒他换药,这几日别给他做腥辣的。一会他醒了,给他煮点莲子粥喝,白日里也让他喝些安神的茶。”
“是,老爷,我都记下来。”
周景这才点点头,走了。
今日南方来了一个跑商,带来很多好货物。这个跑商是第一次来柳镇,不知道这边风俗,也怕路上出现意外,雇佣了一个镖局,所以人货都平安的过来了。
那个跑商临时在这边租了个宅子,动静闹得很大,不用他找上门,柳镇的各大布庄先找上门。
周景怕去晚了,好东西都被抢走,也起了个大早。
但那跑商似乎不是很上心,做生意虽然寸步不让,很精明,但周景能感觉到他心不在此,似乎有别的事。
别人出了什么价格周景也不知道,轮到他的时候,他在袖子里给那个跑商比划了一个绝对公道的价格。
跑商也不见得多高兴,就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的货,我都能吃下,这个价格你看怎么样?”要是以往的南方跑商遇到周景这样可以独吞的大主顾,早就乐到合不拢嘴,哪怕稍便宜些也会都卖给他。
但这个男人却似乎并没有多在意,像是千里迢迢跑了这么远,并不是为了卖掉东西赚个盆满钵满。
“行吧,就这个价格,你订个时间,我给你送到铺子或者府上。”
“巳时吧,送到‘遇见’布庄,那会我铺子里不忙。”
跑商道:“好,你放心我一息也不会晚。”
周景回到铺子里,叫沈墨准备了银钱。巳时刚至,铺子门口就停了几辆牛车。
周景笑着迎出门,“你倒准时,一息不晚。”
那人道:“我一生如此,最是守时,然而,唯一一次迟到,却永远失去……算了,和你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然周景却是心念一转,和沈墨对视一眼,两人虽没说话,却从彼此眼中看出心照不宣来。
沈墨试探道:“还不知道你贵姓呢?该如何称呼你。”
男人道:“免贵姓范,范鑫。从前是个掌柜,便叫我范掌柜吧,听着习惯。”
沈墨周景再次交换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不知道范掌柜可有家室了?你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做生意,家里的妻儿很担忧吧?”
范掌柜手里正抱着几匹丝绸,闻言晃神了下,怀里的丝绸就掉在地上,刮了几处口子。
范鑫也没看出心疼,神思不属道:“这几匹算我的,一会便宜些给你们。”
好一会,就在沈墨以为他不会答的时候,听他道:“我娶亲了,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妻子是一个很温柔贤淑的女人,我们过得很好,日子很幸福。”范鑫说这话时,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感觉,反正沈墨和周景听在耳里,那种仿佛要哭出来的违心怎么也掩盖不住。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谁也没在说话,只忙忙碌碌地往铺子里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周夫郎这几日胃口不好,我想做几个我们南边的家乡菜给他吃,都是清淡口,不知道周夫郎吃不吃得惯。”平时不是赵翠负责饮食,但这几日沈墨胃口不好,她们都看出来,打算给他换换口味,说不得能爱吃些。
纪婆子道:“你可以问问周夫郎,他要是想吃,咱们两个正好去集市上买回来。”
“好,我去问问夫郎。”赵翠边说边往铺子里走去,刚挑起后门帘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铺子里,正在说‘我娶亲了,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妻子是一个很温柔贤淑的女人,我们过得很好,日子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