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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问,只附和着点了下脑袋,接着又将话题引到他最感兴趣的部分——
“我看黑风寨里头大梁人不少啊,怎么老大却是个东瀛人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小豁牙挠了挠头,“不过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听其他人说麻爷和刘爷原先就是黑风寨的人。直到内川老大带着一群东瀛人来了后,这里就易主了。”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我还听说,这黑风寨原先的老大就是死在了咱们这位东瀛老大的手上。之后麻爷和刘爷就改投门户啦!”
“原来是这样啊……”
叶淮心中顿时了然。
他先前还奇怪,这群倭寇来大梁连一个月都不到怎么会在这宁州有这么大的势力,甚至在城外盘下这么大的山头当做据点,合着这山寨还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啊。
想着,他又道:“你刚才说山寨里的大小事都是麻爷在管,所以麻爷是不是很受你们老大信任啊。”
“哪能啊。”就听小豁牙继续小声嘟囔道:“虽然都是改投门户,但我们都觉得刘爷似乎比麻爷更得老大的欢心。”
“哦?”
叶淮一下子来了兴致,“怎么说?”
“平日里老大做事都是带着刘爷。这不,这次下山做买卖也是和刘爷一道去的。麻爷从来都是在寨子里管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不仅如此,老大和刘爷对麻爷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搞得麻爷也是上火得很。”
话毕,小豁牙顿了顿,随即一脸正经地告诫他道:“高人,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到处说啊。要是让麻爷听到了……”
“放心吧。”
叶淮眉眼弯弯,露出了让人信服的亲和笑容,“我不会说出去的。”
*
宁州城郊外,一个商队此时正与一伙倭寇在山道上两相对峙着。
双方人马均带着武器,局势僵持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与眼前紧张的气氛不同,领头的那辆马车上,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此时正单手托腮支在马车窗边。看着外头闪着寒光的兵刃,他扇着扇子,面上仍旧是一派光风霁月的笑意。
“几位,你们挡着我的路了,可否麻烦靠边让一让?”
就见他笑容和煦,语气温和,丝毫也没有被人拦路打劫的惊慌。
这一举动一下子就激怒了对面的贼寇——
“让什么让?”
就听对面突的暴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一个络腮胡大汉手持着大砍刀表情狰狞道:“识相的就给老子把货物全留下!不然……”
“不然怎样?”
年轻公子面色不改地挑了挑眉,似乎根本不惧怕对方的威胁。
络腮胡大汉闻言微微一滞,心中不禁嘀咕:这人怎么不走寻常路呢?想着,他倏地抬起握着刀的手虚空对着脖子的方向一划,“不然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
现场一片寂静,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率先“噗嗤”了一声,紧接着哄笑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只见那口误的络腮胡大汉倏地涨红了脸。
放狠话没放成反倒让别人看了笑话,刘胡子气得当即刮了他一耳刮子——
“你个白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嘴瓢这种事基本人人都会犯,本来嘛,大家稍微笑一下也就过去了。可经过八字胡这一出,先前好不容易忍过去的笑意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打劫的紧张气氛瞬间被破坏。一时间,对面的车队里也跟着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
“别笑了!”
内川宗正用着不甚标准的大梁话吼了一声。他不悦地瞪了两个丢人现眼的属下一眼,复又将视线投注在面前那辆马车上。
车队里,不论是护卫还是随行的奴仆均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反观这位车上的年轻公子却依旧是先前那副笑意浅浅的淡定模样。
一时间,他不由拧了拧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也不是第一次抢劫车队了,以往大梁的这些脑满肠肥的员外富商们见到他们无一不是被吓得脸色大变,跪地求饶,都想着花钱买命。可眼前这位年轻公子不但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反倒闲适的得很。好似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的实力极度自信,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做出如此表现。
凭借着多年在刀口下讨生活的经验,内川宗正本能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段时间他虽然三不五时地带着手下的弟兄去宁州城里转悠,但因为大梁新派来的那个烦人的守城大将的缘故,他一点好处都愣是没捞到。
已经坐吃山空好些日子了,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一条大鱼,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想着,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刀把,怒吼了一声“死ね!”便朝前冲了过去。在他的带领下,身后的贼寇们均是恶向胆边生朝着车队袭来,护卫见状连忙提刀对抗。
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刃相接。
内川宗正是东瀛武士出身,武力值比起他手底下那群半吊子“倭寇”强得多,不多时就杀到了马车前。
看着面前一身血和手下人搏斗的内川宗正,马车里头的那位年轻公子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扇子,表情有些遗憾,“不过就是让你们让一下路,你们非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