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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则与东佛几人,乘快马赶至龙焺竹的祖宅之地——堘洲霖山。
戚九驱马之术不够娴熟,几人跑跑停停,仲秋之月,烈日流火,虽加了秋分之气,但是白昼里依旧炎炎无比。
戚九掏出袖子里的手巾,要擦汗时,里面夹着一张信笺,则是上官伊吹的亲笔留字:
有些深情自不必多说,但是天知道,云知道,故此天湛云透,可送你一路阳光普照,心情媚好。
愿君早日事成。
谢墩云瞧他一脸餍足,看看旁人,又瞧瞧日头,猛灌一口凉水,操口骂道,“真是日了狗的太阳,昨天不晒,前天不热,今儿的放出万丈光芒,简直要晒死老子和兄弟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攻哥马上就回来哦,他才舍不得自家媳妇深入龙潭虎穴。哇咔咔咔
第46章 半日不见,十分想恋
谢墩云的呐喊遭来众人一笑, 唯白式浅笑意最深寒。
昨夜无奈, 只能自降身份跟水火不容的家伙同屋而眠, 姓谢的竟连鞋都不脱,摆个大字满当当平瘫在床上, 反累得自己在桌椅间凑合一宿。
白式浅单手执伞,一手抚腰,现下心里有多么酷窒, 唇角便有多么锋利。
谢墩云虽看不见他表情,亦冥冥中有所感应,背脊里溜溜得冒着寒气, 身焦肉躁忽得又不热了。
一把扯来盯着纸条呆笑的戚九,夹在胳膊底下窃问, “那个看不见的大神, 现在是不是一脸森冷,正狠狠瞪住老子呢?”
戚九偷看, 果然, 顺便连他们俩一起瞪了。对谢墩云呵呵笑道“怎么可能,人家坐在石头上闭目休憩的呢。”
“最好是这样。”谢墩云打个彻头彻骨的冷颤。
休息完毕, 几人又重新跨马前行,趁着百鸟归林, 抢先一步跨入堘洲霖山的西麓。
纵眼去, 霖山苍峦耸峙, 群山东迤, 林中百溪夹流, 泓波皎澈。
谢墩云自封为几人中的长者,当即招呼所有人下马,唤着彣苏苏赶紧去做晚膳,自己要去山林里猎些野味来。
白式浅冷冷建议道,“咱们既然办的是急事,随便对付几口就上路吧。”
谢墩云一击老拳捣在碗口粗的树干间,树皮当即块块断裂,散如烂石。
他对东佛招招手,“小佛子,去,把树渣捡捡,堆一起烧它个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老子今晚得吃些肉,不吃肉老子就饿得哪里都不想动。”
话锋劲转,舌枪夹棒,棍棍敲向白式浅的耳畔。
莫要干起架来啊!戚九紧张地奔向白式浅的方向,白式浅的剑眉星目里燃燃腾起些波涛,终而又被坚实的冷冰封堵起来,归于寂静。
对戚九道,“没关系,我若真跟他一般见识,便和他落在最低的层次,没得风度了。”
暗讽他是大老粗吗?!谢墩云攥起老拳,青筋咯吧作响。
彣苏苏温柔软笑道,“白公子,我瞅这漫山遍野的蘑菇十分鲜嫩,若您不嫌弃,能否陪我去采些回来”
白式浅表示赞同,二人结伴同去。
待人杳无踪迹,戚九径自地上捡起一块碎木皮,使劲丢向谢墩云方向,被他痞笑着轻松躲了过去。
戚九激气道,“若是你再无缘无故挑动是非,我就把你的老牙一颗颗拔下来,叫你咧嘴损人!”
谢墩云跳着脚,手舞足蹈得跑过来,笑嘻嘻对戚九低语,“老弟莫动怒,老哥激那姓白的可不是无缘无故,且说他的来历不明又神秘莫测,只有你肯全信他的,我作为你的结拜大哥,起码得要时刻探探他的底细不是?”
戚九低道,“反正别太过火,毕竟我欠着他的救命之恩,不要我还没有涌泉相报呢,你早吹灯拔蜡踹锅了。”
谢墩云道声安心。
愈近晚些时辰,月光更替,霖山笼在烟云,山川映发,越发巍峨势雄。
彣苏苏心灵手巧,将打来的野鸡洗涮干净,内脏剔除,后添了满膛的山菌林菇,置在烟火上细细熏烤,不多时候,油光肉嫩的烤鸡便糅合了蘑菇的清香,引得几位男子纷纷摒弃了前嫌,大快朵颐。
谢墩云老泪纵横道,“苏苏啊,老哥我也就是心里有人了,不然一定把你像菩萨娘娘一般请回家去供着。”
白式浅冷笑,“搬你家去,那还能是菩萨娘娘吗?日日被你指挥着做饭洗衣的,该是灶神星君吧?”
谢墩云挑眉,“你有本事,你来啊!若你把苏苏娶回家去了,那就是霜娥再世,凝冰捍雪啊?!”
彣苏苏听他俩越说越离谱,颜面饱红,一扭头道,“我谁也不嫁,孤苦终老一生才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东佛终于咯咯笑了,他斜靠着柏树,像脱骨的软膏,帽檐遮着眼睛,浓密的胡子里嘶嘶哑哑吐出半揶揄的话道,“依俺看,彣美人儿才看不上你们几个,她心里八成早有人的,谢大哥只能图图嘴皮子快活罢了。”
“谁?”谢墩云探究的目光投向羞至极限的彣苏苏,“苏苏你说,你看上谁了哥给你一棒子敲晕他,拖回来交给你收拾……”
“你们几个臭男人,简直太烦人了!”彣苏苏又恼又羞,地上抓一把土,往篝火里一扬,转身离开。
谢墩云扑上去护住烤鸡,大叫道,“苏苏你别气,哥逗你玩的,再生气也不能拿鸡撒气啊!”
对戚九道,“去去去,你快跟着苏苏去,林子里太黑了,她一个姑娘家莫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