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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摩鳩十分满意,对门徒问道,“上官大人今晨可来巡视过了?”
所有人赶紧摇头。
轲摩鳩一握拳,想着戚九真是好腿功,缠得上官伊吹连床都起不来了。
心之所想,意之所至。
就瞧那两个属曹操的谈笑风生,从远及近。
所有人都打了个照面,上官伊吹便离了戚九身边,与轲摩鳩讨论要事。
戚九瞧他俩人一路,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新婚小媳妇翘首郎君回顾一样,太羞耻了,转身去找东佛。
东佛一见他来,扭头就跑,跟见了鬼似的。
戚九扶着腰,勉强追他几步,实在身体不适,抬手织了一道高墙。
东佛迎头撞上,被戚九堵个正着。
“你跑什么啊!”上手提起他的衣领,把人拽起,想拍去他膝盖的土痕,反被对方格手推开。
“别对俺好,也别原谅俺,若不是俺追着你,你也不会被水人捉去。”
东佛的脸垂得极低,宽大的衣帽拢着脸颊,灰暗里透出两道极其无措的光。
“小兔崽子,你若是骂俺打俺怨俺恨俺,俺还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你救了俺,对俺好对俺笑。”
“俺就不知道怎么与你应对了。”
“你跟我所有遇见的家伙都不一样,懂吗?”
戚九被他一套说辞逗乐了,伸手摸向他始终不肯抬起的脸,不由感慨万千。
“那我谢谢你总行吧。”
戚九强行把东佛佝偻的后背拍了拍,叫他挺直,“我谢谢你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拽着我的手,我也谢谢你配合着大人,认真来寻我。”
他的言辞真诚而恳切,猛一拳打在东佛的肩头,随笑道,“都别矫情了,若真觉得抱歉,我还想吃一次你请我的鱼饺子,你就说请不请吧!”
东佛立马还击道,“做梦吧你!你变墙来撞俺的头,做梦都别想!”
俩人打打闹闹,也便无事起来。
这边的上官伊吹遣退了门徒,与轲摩鳩一起去见龙竹焺,他的腿伤被水泡得太久,连创口都胀得泛白。
戚九幻的锁链紧紧捆着他,龙竹焺试图幻了三次虎形都无法解开,只好坐着假寐,心里盘算对策。
上官伊吹瞧出他的眼皮异常跳跃,对轲摩鳩使了眼色,轲摩鳩选了上好的伤药,替他敷腿。
上官伊吹直言不讳道,“阿鸠没死,所以,我也暂不追究你那帮凶的下落,不过,我还是需要质问龙少爷。”
“是万贯家财花不完啊?还是锦衣玉食不合心为什么偏要打我阿鸠的主意你们背后究竟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
轲摩鳩的药粉有奇效,连伤口里的断针亦缓缓退出肉来,覆盖一层血膜。
龙竹焺当然不会吃威逼利诱这一套,身体舒服了,人也活络不少,睁开眼不再装睡,而是笔直得盯着上官伊吹的半颜。
自从知晓龙竹焺的半身为虎后,连带着他流转的目光,亦夹着几分不怀好意地凶狠。
上官伊吹毫不相让,与他深深对视半晌,各自都想要从对方的微弱表情中发掘出难以隐藏的秘密,然而又彼此固城设防,目光中的刀剑于空中较量几轮。
龙竹焺对峙里终于败下阵来,啧啧道,“大人的眼睛实在太勾人了,想来世间若有能让人情不自禁讲出真话的酷刑,便是与大人对望一刻。”
“轲摩鳩,勿恼,他只是想从我的容貌占个先锋而已,”上官伊吹攥紧的拳头倏而松开,适度阻止朋友的帮助,舒展了腿坐在龙竹焺面前,“本来,我可以剜出你的眼珠摆在床头,叫你再也不敢放肆瞧人,但是我前话已说,想与你和睦解决此事。”
“众所周知,你龙辰泰赚尽了天下所有人口袋里的钱,自然没少巴结权贵宦胄,首先,你有嚣张的人脉。”
“你浑身并无幻印,绝非筑幻师之流,即使有朝一日把你推送女帝面前,只要你不露真身,我亦难耐你何,其次,你有坚实的后路。”
“这二者皆保你的性命暂时安全,所以,我特意给了你一晚上的舒服时间,叫你想清楚,到底该怎么与我交手才是最大限度的互赢。”
如果龙竹焺没有被捆着,下一个动作定然是鼓掌了,不由道“上官大人已把龙某人的赢面清清楚楚摆在面前,那您的底牌是什么?”
上官伊吹摸摸头上的官帽,阿鸠把他的长发梳得又光又滑,十分称心。
不免眉飞色舞道,“龙家能作为你保命的护盾,是因为他们以为你是真的。”
“可我手里捏着另一个人曾说,你是冒充的。”
“如果龙家人知道了真相,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只假狸猫,选择跟鲤锦门对着干,而舍弃家族的长久荣华吗?”
龙竹焺的眉宇拧得可怕,“你是说……梅子”他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但还远远达不到上官伊吹想要的成色。
对龙竹焺继续引导道,“我记得,来救你的那人,可以一直潜伏在水底不露声色,再一思考,你所谓的仇人梅子,她自小是不是恰好有一条鲛人尾,很是惹你心烦……”
龙竹焺严防死守的表情,蓦地有一丝松动,不知道他究竟是为哪个理由而最终动容,然而急促的呼吸,鼻翼间的吸阖,包括眼神里的闪跃。
皆是破绽。
第96章 眼睛出病障了
上官伊吹抛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