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彣苏苏轻轻哦了一声,粉颊沐了彩霞一般,道,“你不用管我的,我没事。”
本来也没想管的。
龙竹焺翘起一边唇角,突然在她微酡的颊边啄了一口。
“你做什么!”彣苏苏又激动,又羞耻,准备掏出地灭天珠撒他一脸。
“别呀!”龙竹焺双手摁着她的葱茏玉指,一副挑情弄趣的模样,“你我一直两情相悦至深,现在四下无人已经安全了,难道还不让我亲亲你”
彣苏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龙竹焺蓦地把彣苏苏搂入怀中,满手自她的后脊抚慰,十分动情道,“梅子,我知道你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跟我双宿双栖,可是我愿意等你,因为我早厌弃这世间的一切花草树木,只因为爱你一个人而苟活于世。”
“你……”彣苏苏的秀目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龙竹焺缓缓闭上眼睛,把她竭力联想成另一具可见而不可触的躯体,恨不能捏碎了对方的骨头,全部揉进自己的血肉。
龙竹焺款款道“上官伊吹根本不相信你是无辜的,他从一水涧里已经怀疑你了,即使我再帮助你掩护,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彣苏苏益发不明觉厉,想要从他双臂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梅子……”龙竹焺的眼鸿居然微润,“我从来没有吻过你,你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抓住最后一次的机会,可能永远不能再见了。”
不等彣苏苏反应,他已经深深地吻上了她。
就像水溶于水,终将难以分离。
彣苏苏哪里经过如此缠绵,整个人须臾变得如鱼尾一般滑软,险些把怀里的骨灰罐摔在地上。
跟在后面窥伺的几人不由脱口而出,“禽兽!”但也各自红了脸庞。
戚九迷迷糊糊中见他俩吻得难离难弃,呵呵傻笑道,“大人每次这样亲我的时候,接下来就该洞房了。”
不顾谢墩云倒抽一口凉气,弹指一指,那亲昵的二人身边登时幻出几十张大床来,火红的一片床海。
龙竹焺蓦地大怒,一把推开了彣苏苏,将人掀翻在床。不停地环顾四方,大吼大叫道,“贱人,你居然骗我!我为了你竟然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不顾,实在太不值了!”
他一声雷霆怒吼,狂暴的声波将一众喜床掀翻而起,像狂风巨浪抛起的一纵小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藏人的几处。
眼瞅重重红影迎头砸来。
谢墩云怪道,“你瞧,日夜就知道床床床的,这下翻船了吧!”
与白式浅提腿而跃,自密密麻麻的床头下冲了出来。
被驱赶出藏身地的还有上官伊吹。
他的步伐临如波动的风云,连连踩踏着乱红,抄手拔出玉屏笛,对着龙竹焺方向轻轻一吹。
惊鸟护花二铃中嗡嗡响起,伴随着极其难听的笛音,登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水人,这水人完全模仿埊水所见之幻物,紧握的双拳大如车轮,对着一方土石疯狂猛砸,倾时乱石纷飞,尘渣肆虐,遮得在场的众人皆睁不开眼。
戚九被谢墩云背着跳来跳去,胃里难受得要死要活,猛一看周遭灰灰扬扬,上官伊吹的红色官服在朦胧中跳跃,撅起嘴道,“谁敢欺负我的男人!”
五根手指一旋收,半空里溟濛不清的尘滓仿佛逆行,合拢成一颗庞然巨大的巉岩,狠狠砸向水人的头部。
一击必杀,把水人眨眼攻击得炸裂来开,水花喷溅,谷中仿佛历经一场雷震雨,敲打得叶片哗啦作响。
白式浅也气了,一把拍戚九后背,冷厉道,“你到底在帮谁啊!”
戚九呵呵一笑,“大神也在啊……”打个酒嗝,继续道,“你说打谁,我就打谁!”
再一抬手,凭空多出来十个个断石,全部挥向了龙竹焺与彣苏苏的头顶上,譬如陨石从天而降,砸下去莫说是人了,就连谷地间也会炸出个无底洞来。
龙竹焺见状由喜生怒,虎爪劲蹬地面,跃地两丈,伸出一拳重击在距离彣苏苏头顶最近的那颗悬石上。
拳风劲罡,潜藏了百兽之王的枭气,当即崩开。
彣苏苏尖叫一声,匍匐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个醉兔子!连打谁都分不清了,那是你义姐啊!”谢墩云从背上掀起戚九,伸掌拍拍他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些银碎还是我暂来保管吧!”伸手去抠戚九右掌间的碎片。
他不知这些银碎寄生能力极强,想要拔出等于废了对方的手。
戚九登时被疼醒了,大叫一声,“莫要抢我的东西!”一掌拍击地面。
大地仿佛脉动,每一寸土石不断地膨胀,再膨胀,深深凹陷的谷地不断地拔高起来。
上官伊吹急忙唤道,“土包子,休要胡来,不要随便更迭我的幻彧!我尚有用!”
可惜迟了,整个幻彧摇身一变,由林木茂盛的低谷幻作了极高的悬崖峭壁,乱峰列岫,足底石罅危绰,若是一个不当紧便会跌落万丈深渊。
现在再臭骂戚九一顿,已然于事无补,上官伊吹仅得傲慢一笑,对着从巉岩间缓缓攀起的龙竹焺唤道,“你的幻形既然是半虎,送你一个崇山峻岭,刚好任你啸傲横行!”
龙竹焺把半软的彣苏苏丢在一旁,不等反嘲,戚九仿佛发现启明星一般,对着上官伊吹喊道,“伊吹,我在这里!”好不热情,迈起短腿,像脱兔一般蹦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