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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揉揉发酸的鼻子,“可是这次错真在我,我没想到彣苏苏她……”
“她怎么啦!”
“罢了,”戚九拍拍手上的土渣,“是我唐突了,与其求大人原谅,倒不如正好彼此冷静一下,或许我真的不懂爱人,也太忽略一个人的心情,活该受此折磨。”
“放屁!你为他牺牲的更多,上官那王八蛋若是敢质疑你的感情,老子第一个杀了他!”原本嘻笑颜开的谢墩云急红了眼睛,豆大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旋转,旋转,而后生硬憋了回去。
他不能说,他不能说。
谢墩云抑制住喉头的哽咽,连声否决道,“不不不,哥的意思是,就彼此冷静一下吧。”他的手抚摸着戚九松软的卷发,隐忍半晌,突然道,“阿鸠,我是真的……哎……有朝一日等你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原委,我再亲自跟你解释吧……”
他已然说不出口,巨大的沉痛压抑在喉头,如鲠在咽,吞吐不尽。
人生必是苦多蜜少,凡是一星半点的甜意,皆引得人头破血流,只为舔那一口。
这边戚九闷不吭声,那边的上官伊吹自然也放心不下。
朝天上探了六七次头,发现戚九跟着回来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安心让轲摩鳩包扎伤口。
这点花花肠子,绝对瞒不过损友毒眼的。
轲摩鳩收拾了药箱,一边刻意揭穿道,“算了吧,救人的时候急火攻心,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心里偷着乐呢,摆什么臭脸呢”一副谁还不知道谁的模样。
上官伊吹似笑非笑,“不治他一治,终有一日还不得骑在我头上”
“再者,今日围攻我的皆是筑幻师,他们已经蠢蠢欲动起来,万一阿鸠再乱跑,真被救走藏起来,我到哪里寻他去!”
轲摩鳩的四肢百骸均透露出嫌弃,猛地跟他握了握右手,刻意把他的伤口往破了捏。
反正也不会出血的。
“好好,好的很,你说的都对,高瞻远瞩。”
“可眼下,你把人打跑了,若土包子那一根筋犯起轴来,真与你分道扬镳,将来再去追的时候,可别求我。”
上官伊吹抽回自己的烂手,“我的媳妇我做主,再说血也不是白流的,我远远瞧见他来了,才挨得一刀,他心里有我的话,一道伤就能令他牵肠挂肚。”
“他心里若没有我,即使我殁了,终有一天死在寻他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也很快就能把我遗忘。”
“本来他就善于把我忘了,也不是一两次而已。”
轲摩鳩想要安慰他一下。
上官伊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刚才说的话都是我故作潇洒,其实我……真的有点伤心。”
两人喝了些酒,与轲摩鳩作别后,上官伊吹只身往回走。
他的心情尚有些忐忑,反复责备自己修炼不够,太过冲动,都经历成百上千次了,分明知道那家伙的心性随意,何苦还要气他恼他。
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
不该再少。
此一想简直后悔万分,脚底下的路变得艰涩难行,转了一圈两圈……靴子底俨然要磨通了。
怎么才能把说出去的话再吞回来呢?另寻个人砍自己一刀吗?
上官伊吹旋即摸摸自己的心口,早知道就捅这里的,起码阿鸠这会儿应该哭得泪人儿一般,哪里还会真不理睬自己。
懊悔着继续往卧房走,却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一跳。
月下一人。
戚九久候在门口,一脸踟躇不前。
冷静是好,可是哪里都能冷静的。
就灰不溜秋地溜到上官伊吹的门口冷静来了。
上官伊吹使劲捏住自己飞扬的嘴角,薄唇绷如张弦,眉眼换了冷殷殷的颜色。
开口就道,“你来这儿做什么,谁叫你来的,还不立刻离开!”
第124章 得新臂,获新人生
戚九道, “出来看天, 看地, 看月亮!”但不是来看你的。一副冷淡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倒叫上官伊吹意料之中。
也罢。
敢做便要承担任何可能的后果。
上官伊吹垂了嘴角, 阔步从某人面前临风路过,心里默数,“三……二……一……咦……二……三……四……”羽睫的倒影落入微低的眸子里,粼粼放着些焦灼的暗光。
估计真要黄花菜了。
且听得某人急急喊道, “大人的手伤可碍事”
上官伊吹瞬时得势,思忖着或许可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推手开门,前脚掌施施然放落入内堂的地面间,戚九气呼呼的声音果然随之追来。
“负心人!”
上官伊吹伺机侧颜微露,“你都没心缺肺,何来我负之说!”
“再者, 我说了不再管你, 自然言出必行。”
戚九的脸涨红得像猴子屁股, 上官伊吹若阖紧彼此间那道门, 便是覆水难收的征兆。
他真是黔驴技穷,憋足劲儿想了个极歪的歪主意,从齿门缝儿里挤出来道,“我若是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你也不管”
上官伊吹的后足低抬, 险些撞门槛上, 跌个头破血流。禁不住回瞪着戚九。
“有什么有, 你是男人知道吗?”
戚九俨然受谢墩云死不要脸精髓熏陶,凭借自身孱弱,挺着肚子往上官伊吹与门板间的夹缝里硬塞。
“我说有就是有了,难道肚子是我的,我还能不知道”太丢人啊,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