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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擘逻漓咒携带一众鬼哭狼嚎的尖叫与哭闹,衍成一道深邃的漩涡,凄厉又绝望着,湍急地流向戚九发光的掌心,恨不能钻烂血肉一般。
万籁俱寂。
上官伊吹伴随着陀貘口内的吟唱声,一并默念着擘逻漓咒,这些刀子一般邪恶,本应该狠狠刺入他的颅脑内。
绕了一圈,还在眼前。
一柄精雕细琢的银壶稳稳落在戚九掌内,被晶黄的盈光一渡,透出了死寂一般的暗黄。
上面完整的雕刻着夔牛衔杯银纹,不是任何花纹,该死的就是夔牛。
一滴泪沿着戚九白皙的脸颊,缓缓坠落。
整个幻彧壁开始分崩离析,像每一片凋零的叶,像每一朵枯萎的花,像乌木苏沙漠里纷纷扬扬的沙。
天崩地裂仿佛静止无音。
陀貘们逐渐离散的身躯化作一道滚烫的火风,缓慢的,虚弱的,难舍的,自上官伊吹的身边萦绕,每一具轻飘飘的烧焦的身躯都伸出手,轻抚上官伊吹那张绝美的容颜,仿佛告别。
上官伊吹被火中的残痕烫得难受,禁不住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那紧绷的嘴唇里流露的创痛的字眼,简直刺在他自己的心头。
他亲眼,又一次,看着他们被权利的火焰活活烧死,而无能为力。
直到火风尽散,擘逻漓咒渐渐停息。
戚九转手将银壶塞入上官伊吹的怀里。
对他道,“你也一起离开吧……”
不待戚九说完,幻彧壁破后,外面被阻挡许久的风,像长了脚似得,倏然疯狂地涌了进来,把散却的幻彧吹荡得支离破碎。
更多更密的半兽人涌了过来,即如寻间肉味的猎鹰,雀起而来,又被强风卷散。
戚九布下精钢解阵内也不甘寂寞,发出了谢墩云一阵阵的呼唤声。
“白疯子,白疯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老子啊!”
第159章 秘密不再是秘密
白式浅的脸上, 露出了一种近乎呕心抽肠的痛苦表情。
谢墩云清醒后的第一直觉就是, 白式浅被什么东西缠紧了不能移动, 他完全顾不得精钢结阵外的战况,转头就去摸对方的手,结果被对方生硬地避开。
谢墩云道, “可是方才护我时受伤了?!”
白式浅反问, “勿要管我,你尚安好”
他的手中始终坚持掌着雷肜伞, 即使一点点痛苦都要吞入腹内,绝不肯叫谢墩云在此生死存亡时多分心一刻。
可惜晚了。
谢墩云不但猜到了他的痛苦,甚至有些不管不顾起来,他的手不停地挥摆,直到探触到雷肜伞的边沿。
“都什么时候了,可别跟老子玩什么闪闪躲躲的游戏了!”
大手一掀,恰把白式浅掌中伞掀飞一边。
白式浅一把抽掉纍丝冠上的玉簪, 如瀑黑发似渲染的墨汁,倏然遮挡住他的脸, 却遮不住他冷冰冰的视线。
谢墩云的气头立马比奄奄的精神还高涨百倍,怒不打一处来道,“火烧屁股了, 你还护着那张脸!就算你丑, 你瞎, 你聋, 老子也绝不会嫌弃你一丝一毫!”
白式浅躲道, “并不如此,只是怕你因我这张脸而死。”他曾发过毒誓的。
谢墩云才无畏惧生死,双臂的力量无与伦比,扑上去一把将白式浅藏起来的另一只手扯了出来。
白式浅的五根手指像被什么吸附,连带着一声沉坠的响音,便清晰看见他的整个手被极玄子吞没,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是怎样!”谢墩云上去掰弄,“早就跟你说不要沉迷在这玩意儿上,你非但不听,现在还被黏上了。”
但是如何揪扯,都拨弄不开。
一忽间,极玄子变得活泛起来,仿佛一团蠕动的烂泥一般,沿着白式浅的手臂开始攀沿,须臾就吞没了他的整条手臂。
再扩散,人就没了。
谢墩云霎时急红了眼睛,早已被血水和污泥沾染的手指,不停地朝极玄子的缝隙间抠着,直到血水再次侵染。
可是哪里有缝隙任他撬动,黑而粘稠的浆液紧紧包裹着白式浅的手臂,近乎渗透入每一个毛孔里面,况且软化的极玄子堪比无坚不摧的钢甲,任何利器都难以将其破坏。
谢墩云一把提起自己的步卅狂刀,对着白式浅吼道,“胳膊咱不要了,以后我养你!把你伺候得跟老子的爷爷一样舒坦!”
他的刀对准了白式浅的肩膀,白式浅竟也默许。
钢刀厉下,势头猛如嗜血的狂虎,就是将人拦腰劈碎了亦在分寸之间,迅疾的刀锋劈在白式浅的手臂间的极玄子上。
“噹!”
回音震荡,步卅狂刀曾砍碎了无数敌人的头颅,此刻竟然横空振断,烂成一片片的铁碎。
白式浅的情况愈发糟糕,极玄子不断地蔓延,蔓延,从他的手臂流淌到了胸前,又如洇透墨汁的宣纸,一直向四肢百骸延伸,极快包裹了他的右躯。
“这不可能!!”谢墩云明显头痛欲裂,他像是想要解决一切苦恼,就把愤恨发泄在自己的头颅上,狠狠一敲,扑身抱住了白式浅逐渐僵直的躯干。
“老子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白疯子!你说话呀!”
谢墩云的声音透着数不清的各种情愫,恨意比愤意更深浓,更醇厚,更揪心。
“都是上官伊吹,都是上官伊吹不好!这极玄子就是他送给老子的!”谢墩云狠狠地扯着白式浅身躯外的极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