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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虽对得起天下人,但唯独对不起他。
杀他兄长,害他与母亲决裂,奴役他,更可恨的是欺骗、欺辱于他,岂能放过。
“是。”
魏延带领上千名护城军进入天牢,片刻后便到达了牢房门口。
侍卫立即阻拦道:“天牢重地,没圣上旨意不得入内。”
“皇上命本将带萧太尉离开,情况紧急,没有手谕。”
“没有手谕,不得入内,请魏副都尉拿到皇上手谕再来。”
魏延迅速拔出腰间长刀,喊道:“闯进去。”
上千名护城军迅速拔刀,不费出灰之力地制服了门前的几名侍卫,搜出钥匙打开牢房大门,一路势如破竹地来到一号牢房。
一切发生得太快,天牢的侍卫们来不及通风报信,萧璟辙正在抚琴,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突然牢门被强行破开,上百名护城军团团围住了他。
萧璟辙停下抚琴,故作镇定地瞥了一眼他们。
魏延略显恭敬地道:“太尉,皇上有请。”
他刚刚拱手送给了姬凌几十万兵权,姬凌现在应该忙于检验手中信物是真是假,为何还有闲暇来管他?
萧璟辙故作镇定地站起身,道:“前面带路。”
“太尉请。”
萧璟辙跟随魏延来到牢房门口,魏延停下脚步,亲自上前帮他解开身后披风。
“外面地上脏。”
该死的假惺惺的魏延,妄他那么信任于他。
他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当初没有因左相贪污案一事废除魏延的副都尉之职。
但如今他为鱼肉,别人为刀俎,形势不利己,不能发怒,有失体面。
萧璟辙一言不发地登上马车,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大理寺牢房前停了下来。
大理寺卿早已接到姬凌的命令,亲自在牢房前等候。
苍天有眼,不可一世的太尉竟沦落到了他的手中。
不一会儿,押送太尉的马车来了,萧璟辙一身锦衣华服走了下来。
大理寺卿冷冷地道:“这是大理寺牢房,不是宴席,来人呐,给太尉拿一套囚服。”
“小的遵命。”
大理寺卿身后的狱卒立即端着囚服,跑到萧璟辙面前。
萧璟辙看了一眼那沾有血迹的肮脏囚服,布料崭新,没有磨损,估计是把血泼在上面,然后扔在地上踩了无数脚。
大理寺卿敢让他穿这样的衣服,定有姬凌的授意。
但按照剧情发展,姬凌还不至于如此对他。
因为他和姬凌的矛盾还未激化,以现在的时间看,还处于小说的开头。他没有带领西北军与姬凌开战,也没有杀死姬凌的好友心腹,更没有因开战造成数千万百姓的伤亡。
他只是杀了姬凌的八个兄长,间接害他与母妃决裂,然后奴役欺辱了他两个月。但在姬凌心中那些心腹好友和百姓比他自己和他母妃、兄长都重要。
他最近几个月的洗脑也卓有成效,几乎彻底改变了姬凌的臣子必须忠君护君、君王权势威严不可侵犯的思想。
以他对姬凌的了解,他敢保证姬凌会给他个了断,可能事后还会厚葬他,绝不会如此欺辱他这个曾守卫社稷、开疆扩土的英雄。
现在姬凌指使大理寺卿公然羞辱于他,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比如——姬凌知道了他的身份。
貌似、好像、应该、只有这件事能让姬凌如此气愤了。
这次完了!
彻底完了!
明日他要以何身份面对姬凌?
是威名赫赫、藐视一切的萧太尉?
还是以美貌和才艺名扬天下的楚公子?
亦或是……玩弄姬凌感情的渣男?
反正不管怎样面对,姬凌肯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还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冷血无情的神经病。
他两个身份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用天壤之别、不可逾越、毫不相干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他不想见姬凌,他想现在就死。
萧璟辙冷静片刻,伸手接过囚服,问:“在哪儿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抗只会头破血流,让人白白看了笑话,有失体面。
他在姬凌面前已经没有脸面了,不能再在其他人面前丢了颜面。
大理寺卿嚣张地道:“就在这里换。”
在牢房门前当着上千护城军的面更换囚服,还有比这个更屈辱的事吗?
萧璟辙双手背后,摸索着去解腰封。
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最丢脸的事都发生了。
就这,算的了什么?
还没他在片场上时,当着无数人的面演奴才丢脸呢。
只要坚持到明天,一切便尘埃落定。
腰封太过精致繁琐,仅凭他一人着实是解不开。
萧璟辙迅速抽出魏副都尉腰间长剑,意欲砍断腰封。
“无,无需更换囚服了。”大理寺卿快速后退几步道:“萧,萧太尉,放下手中兵刃,快,快些放下手中兵刃,微臣眼拙,方才没看见您穿的就是囚服。”
护城军被他的举动惊着了,瞬间忘记了军规和阵营,小声议论道。
“哈哈,懦夫,怎么不嚣张了。”
“太尉拿个兵刃就吓成这样了?”
“太尉曾孤身一人于数千敌人中取其首领首级,我们只有一千人,打得过太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