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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宛如慢镜头重现。
真是……久违的感觉。
男人靠在掉了漆的桌沿,指尖敲打着桌面,毫不在意的回应着昂着头的少年向他投来的视线。
“别误会,我把你救下来,只是想要弄清一些事情。”
他话刚起了个头。
倏然,紧靠着墙壁的木柜在地板上幅度明显的摇晃着,好像无形之中被什么东西拽动了一般。男人蓦然停下声音,往那扇紧闭的狭小窗子外望去,好像能透过层层的帘障看穿外面的世界。
男人又把头扭了回来,手控制住了木柜的响动,面目表情也没有因此有太大的变化,好似对这一切早已将习以为常。他继续把话说下去,“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你自然可以走了。”
江云沉默看着面前的异动,“………”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动作,男人又缓慢的补了一句,“如果你要找你的同伴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但在这之前,你最好有自保的能力,否则……”
虽然他的话未完,但江云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脸色一瞬间淡了下来。他没有异能,即使呆在异能小队的身边,也没有任何作用。
末世里,谁也不是傻子,小队肯冒着风险把他带在身边,就说明了其中还有着他目前还认不清的缘由。
江云这么想着,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人。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眼睫毛很长,眼型属于偏向多情的桃花眼,可是他浑身散发的气息却与多情这个字眼完全沾不上边。因为他的眸色极深,似一汪寒潭,半点光也看不见。
虽然他的声线极其温和,容易使人忽略掉他身上显露出来的矛盾点,但江云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备心,任谁也不会放心自己身边存在着一个□□,他可没有忘记这个男人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他们身后有多久了。
两边都不能掉以轻心,江云保持沉默的点头,表示顺从。
两人对视。
男人像是习惯了他不搭茬,继续补充话语:“你需要暂时在这里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站直身子,向周围扫了一圈。
最后看向江云的腹部,以及不断渗出血液快要滴落在床单上的手,眸子触及到那片血色时划过一丝不清明,原本一直被他忽略掉的味道也在不断的撩拨着他的神经。
但很快的被他掩饰好。
往后一退。
“差点忘了,你们……还需要食物来补充体能。”男人道。
江云因为他的话一愣。
“我这里没有食物。”男人皱眉,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江云,“你在这里待着,我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随着那抹转瞬即逝的白光,他的背影也很快的消失在眼前,室内回归一片沉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不平缓的呼吸声。
就在江云神经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放松后,仅隔着一道木门的外面倏尔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人群拥挤的涌动,一声一声的节奏宛若踩着了人的心头。
江云按着墙壁的手一紧,以为要出什么事了,还没等他找到傍身的长刀后,外面诡异的声响如同奔涌潮水褪去一般,须臾过后,再无异样。
江云蹙起眉头想。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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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的男人名叫霍鸣深,初次之前对于人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知其行为不能用常人比较的古怪,视线交接之际,江云很难从那双如同黑水一般幽深而毫无波动的眼眸里看出他在想些什么,而更多时候他是沉默无言的。
江云一边把绷带缠紧,另一边咬紧牙关将灰白绷带的尾部打了个结实的扣。
旧的沾满血迹的绑带被他丢在了脚下。
屋子里隔音效果十分的差劲,隔三差五的就能听见那阵嘎吱的声响,每次当江云想要打开房门看个究竟的时候,男人总能十分适当的推门而入。
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黑眸就这么瞥了过来。
还对人持有怀疑心态的江云一下子就没有了动作。
人在屋檐下。
哪能不低头。
他们现在暂时休憩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上了年纪的小楼,小楼在前方几栋耸天大厦的遮蔽下,长久处于一片深冷的昏暗之中,即使是在光线充足的白天里也容易使人产生一种不见天日的错觉。
房间里光线依旧昏暗,从地面升起的冷气顺着光滑白皙的小腿慢慢的往上爬,江云收回双腿,盘坐在单人床上。
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刃把罐头撬开,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到食物也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自然是顾不上它裹着厚重一层灰尘的外壳了。
罐头食物大多数都是经过密封杀菌的,保质期长久,江云也没去纠结他手里的罐头是否已经不能食用,有些狼吞虎咽的咬着食物。
汁液入喉尽是一片苦涩,江云被苦得眉心几乎拧成了一团。
见状,霍鸣深又给他递了一瓶水。
江云接过来的时候指腹恰好擦过人的手心,忽的一怔,肌肤触碰之下,霍鸣深的体温好似万年冰山,没有一丝温度。
正当他奇怪之时,霍鸣深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江云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
喝过水之后,江云在纸上写道。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