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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动手了吧。
百官们涌入后殿,遍寻不获,看现场打斗的痕迹,陛下这是被人劫走了啊!何尚书急了,抓着太常寺的官员逼问:“祈福一事乃是你们太常寺全权安排,你们不是在各处安排了人手?”
太常寺的官员们也急得团团转,忽然看见柳文源站在一边,连忙抓住他的手:“柳监正,今天这日子可是你挑的!你不是说今天乃是良辰吉日?!”
柳文源被拉下水,急中生智,道:“没错!今天的确是良辰吉日!先皇托梦给我,这乃是陛下命中必有的劫数,但诸位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自会有命中注定的贵人相救!”
柳文源暗自祈祷,先皇能英灵再现,保佑陛下平安回来,否则他只能赶紧收拾包袱跑路了。
一旁的崔治暗嗤一声,贵人?前世是他救了贺雪真,却被他强娶入宫,这次他不打算插手,就看贺雪真还有没有那个命回来了。
崔治亦觉得奇怪,前世贺雪真可是经历过这一遭的,若他是重生的,当不至于一个火坑连跳两次才是!
傅宴排众而出,查看现场的蛛丝马迹,整理线索,略一思索,对太常寺卿说:“天坛有多少精兵把守?点一半人,让他们随我来!”
傅宴点好人手,打马往城外香麓山赶去,崔治眸光一闪,也跟着催马而上。凤律也抢了匹马,紧紧跟上。
贺雪真被人用力一推,摔进山洞深处。
这山洞内别有洞天,约莫是他一个寝殿大小,光线不甚明亮,仅以四壁上插着的火把照明,看起来阴森森的。贺雪真还记得前世他被丢进这里关了好些时候,受了一场惊吓,回去还生病了。
这次他可不打算在这鬼地方多待了。贺雪真把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丢在地上,看向身后几名壮汉:“刘光义呢?别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叫他出来!”
壮汉见他三下五除二解了绳索,难以置信。他们自有专门捆人的手段,断断没这么容易叫人挣脱,更何况这人还是个身娇体贵,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
“你说什么刘光义,咱们可不明白。”壮汉说着,走上前想擒住贺雪真,贺雪真轻轻退后一步躲开,冷漠道:“别装了,你们都是摄政王府的护卫,以为朕眼瞎了吗?摄政王给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犯下欺君之罪?”
贺雪真越说,这些护卫们便越是惶恐。身份都被贺雪真道破了,这戏还有什么演下去的必要吗?
护卫们身后的甬道内,一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陛下果然有胆识。刘某佩服。不知陛下是怎么识破我等的?”
贺雪真冷淡道:“自然是我父皇托梦给朕的。”
刘光义笑道:“哦?那先皇怎么不告诉你,今天别出城祈福呢?”
“那自然是因为,父皇知道,朕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刘光义身后的洞穴甬道,一只火凤清唳一声,疾冲而来!
何静书下了马,带着长随们往山上跑。刚才他跟在祈福的队伍后头,到了天坛外。他不能进去,便在天坛外徘徊,站在高处眼巴巴地望着。长随简直没眼看,平素里骄傲得跟什么似的的一个人,现在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大老远尾随而来,就为了看陛下一眼。
长随等人跟着何静书,腿都站麻了,忽然看见一队人马溜进天坛,打晕了守门的侍卫,绑着一人往远处的香麓山去了。
何静书眼尖,瞧见被绑的那人一身明黄,这还得了。何静书连忙打马追来,一路跟到了香麓山。
到了山洞入口处,他拦住长随们:“你们别进去了,回去找我爹。”
说着,撕下内衬下摆,蒙在脸上。
长随们疑惑不解,何静书说:“这些人做山匪打扮,但我看他们行进有素,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兵家子弟。”
长随们登时一惊,不约而同想到,兵家子弟劫走九五之尊,幕后之人是谁,能有这个胆量?
何静书扫了他们一眼:“所以叫你们别进去了,莫要趟浑水,再给尚书府招来祸端。”
“那你呢?”
“我自会见机行事。”
长随们虽是被何尚书派来盯着何静书的,但都折服于何静书的手段能为,非常时刻,自然是听从他的吩咐,转身离开。
何静书蹑着手脚往洞穴里去。
洞穴深邃,甬道狭长,何静书一面走,一面留神听着深处的声音。
然而,没有声音。
陛下怎么了?还好吗?
何静书加快速度,来到山洞深处。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些山贼打扮的壮汉,何静书一摸脉搏,竟然都是死人。
四下里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何静书取下一支火把,在洞穴内边走边小声叫:“陛下?!”
西南角传来一个声音:“朕在这里。”
何静书快步跑上前,才发现贺雪真陷在泥淖里,为了不让自己下沉,只能趴在泥上,委实狼狈。但黑暗中那双好看的眼睛一如初见,璀璨如宝石。
何静书脱了外衣,丢给贺雪真,一点点把他拉了出来。
贺雪真松了口气,刚才与刘光义斗法,不甚着了他的道儿,摔进这个泥潭里。不过刘光义那厮也死了,谢玄已被他废去一臂!
他看向身旁的年轻人,有点印象,这不是“坐在家里静静地读书”么?前世是崔治来救他的,这次崔治居然没来?是这次出了什么变数?还是崔治这次又带了前世的记忆,不想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