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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谢玄问道:“你分明是妖族,为何改换身份,潜入我天衍宗?”
贺雪真立刻说:“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是为了我而来的!我担心他妖族的身份泄露,多生事端,才一直让他隐瞒。他或许会杀人,但他绝不会说谎骗我,他说只杀了这一个,那就是只杀了一个。”
荧徽剑尊震惊,没想到贺雪真会对他说谎,震惊之外,还有许多不快,没想到贺雪真竟会这般维护这只狐妖。那份信赖,刺痛了荧徽剑尊的双目。
当初如果贺雪真被栽赃时,他能如此信赖贺雪真,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谢玄沉吟:“现在看来,要么是风棘在说谎,要么是这狐妖在说谎。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需调查才是,还请右护法宽限几日,在吾等查明真相之前,切莫冤枉了好人。”
右护法情知他身在仙门,纠缠下去讨不了好,声音冷厉:“以三日为限!三日后,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到时候我只能上禀妖王,请他做主了!”
贺雪真和何静书跟在荧徽剑尊身后,回到山谷内。
贺雪真忐忑不安,看着荧徽剑尊板正冷硬的背影,试图向他解释:“师兄……”
话音未落,荧徽剑尊忽然反手一剑,刺向何静书。贺雪真几乎是下意识挡在何静书跟前,拔出摇光剑,格挡了这一招。
接下这招,他才察觉到,荧徽剑尊并没有杀意。
他只是在试探。
贺雪真立刻收了摇光剑,喃喃道:“师兄……”
荧徽剑尊看着他,满目痛色:“你竟然为了这只小妖,向我拔剑?”
贺雪真手足无措,慌急解释:“师兄,我以为你要杀他。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我而言重逾性命……”
然而越是解释,荧徽剑尊的脸色便越是难看。他忍无可忍,全身真气暴走:“好一个重逾性命!好啊!好啊!那我干脆杀了他,拿他向妖族交差!”
何静书站在贺雪真身后,盯着荧徽剑尊,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似是挑衅。他嘴上却说得可怜:“雪真,你让剑尊杀了我吧。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贺雪真回过头,激动道:“你瞎说什么!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罢,握住何静书的手,挡在他身前看着荧徽剑尊:“师兄,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荧徽剑尊气得晕头转向,脸色大变,真气紊乱,激得他难以自持,眼睛发红。就在这时,莫还陵终于赶到,挡在贺雪真面前,拦住荧徽剑尊:“老孟!你清醒一点!”
荧徽剑尊浑身真气乱窜,激得他袍袖无风自动,身后现出无数光剑的虚影。莫还陵推了贺雪真一把:“快带你朋友躲起来!”
贺雪真连忙拉着何静书,跑回院子里。身后,莫还陵与荧徽剑尊打得不可开交,幸而这院子有防御阵法。
贺雪真满怀忧虑,从门缝里看着莫还陵和荧徽剑尊动手。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燕丹那些妖族又是怎么死的。
何静书听着门外的动静,若有所思。
打斗声终于渐渐停歇,过了片刻,莫还陵来敲了门。
贺雪真迫不及待打开门,看着莫还陵苍白的脸色。这次的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莫还陵了。
“师尊,你没事吧?”贺雪真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师尊受伤了。”
“傻孩子。”莫还陵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尊,我为你遮风挡雨,都是应该的。前世我本也想收你为徒,可惜晚了一步,不然你定不至于受那些苦楚煎熬。”
贺雪真不禁动容,只是他向来情绪内敛,心里感动,也说不出漂亮话来。莫还陵了解他的性情,笑了笑:“旁的话莫要说了。你师兄前世因为痛失你,几乎走火入魔,如今为你发疯,也是关心则乱,莫要生他的气。”
贺雪真点点头:“师兄没事吧?”
“他受了些伤,我已把他安置在阵法中,助他尽快恢复神智。想来过几日便会清醒过来了。”
莫还陵看向何静书,眼神带上几分审视:“至于你这位朋友,我只问一句,燕尔逊之子,当真不是他杀的吗?”
贺雪真说:“我相信他。这世上千万人会骗我,他不会骗我。”
“好,明日子时,谢宗主会启用前尘镜,他有没有杀人,到时候一看便知。”
有莫还陵担保,天衍宗并没有额外派弟子前来看守两人。贺雪真去看了一次荧徽剑尊,见他仍闭目端坐于阵法之中,不敢打扰。
第二日入夜,天衍宗宗主谢玄准备启用前尘镜,请妖族右护法、莫还陵与几位长老一同前去观看。
贺雪真跟何静书说:“待他们用了前尘镜,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了。”
何静书面色沉凝:“只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我当时觉得那黑袍人有异,他应该是条沙蛇,习性却与沙蛇不同,沙蛇性喜干燥,厌水,沾上水珠,会让他们皮鳞脱落,但那黑袍人对山谷中的水洼水坑,却从不留意避开,实在是违背了沙蛇的天性。再加上他撺掇燕丹杀你,我觉得他不对劲,留着恐怕要养虎为患,便回去弄死了他。”
“那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既然不是我杀的,而这山谷又没有其他人涉足,在场的人,只剩下那只叫风棘的小妖,还用说吗,当然是他杀的。但我想不明白,他跟沙蛇是什么关系,是怎么杀死其他人的,为什么要杀其他人嫁祸给我?”何静书看着贺雪真:“这件事,太蹊跷,我陷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抽身。就算谢宗主用前尘镜,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为我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