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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曾华忍不住抱住了曾荣,在她胸前蹭来蹭去,贪恋地吸取她身上的气息。
她越来越有一种感觉,曾荣对她的好是出自本心,很自然的骨肉亲情,不像是那种单纯为了报恩或因为愧疚才对她好的。
只是这一刻她有点糊涂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自己的妹妹还是自己的娘亲呢?
第七十九章 释疑
也别怪曾华糊涂,因为曾荣在她面前一直是很成熟很有主见,比一般的大人还能干还有主意呢。
就有一点,不太会做家事。
这么一想,曾华又有点沮丧,不可能是自己娘亲,娘亲不可能不会做家事。
“怎么啦?因何不开心?”曾荣难得见曾华有这种撒娇的时候,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继而感知到她的失落,又抱住了她。
说起来她欠曾华不少,自打她重生后,别看姐妹两个换了身子,可因着种种不适应,更多的时候是曾华在照顾她,也是曾华替她承担了本该属于她的那些家务活。
进京后,也是曾华默默地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家务,且还把她自己的胆小、怯弱、忧心、不适等不良情绪隐藏起来,为的就是让曾荣安心在绣坊挣钱。
这些曾荣都知道,所以才格外心疼这一刻的妹妹,也珍惜这一世她们的姐妹情。
可能是曾荣的抚摸和拥抱给了曾华一丝勇气,她抬起了头,“大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可惜,她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赵妈妈的声音,赵妈妈也是见她们姐妹天黑才回,又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送回来的,便过来查探查探。
赵妈妈一来,那些话曾华也没法问出口了。因此,她松开了大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借口去找春杏出了门,把屋子让给了赵妈妈。
出门后的曾华并没有去找春杏,而是坐在了秋千上,她想好好捋捋自己的脑子。
因为方才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大姐仍是自己妹妹重生的,只不过不是她上一世那个六岁的妹妹重生来的,而是某一个时期的妹妹重生来的。
这话似乎有点拗口,准确地说,应该是长大后的妹妹重生来的。
只是有一事她没搞明白,自己妹妹明明是在乡下土生土长的,怎么会有机会进京呢?
进京,进京,徐家,徐靖,有了,曾华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大姐见到被毒蛇咬伤的徐靖当即就哭了,想必上一世的妹妹也是碰到这个被蛇咬伤的徐靖从而救了他,然后跟着他进京了。
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如此一来,所有的疑团都有了答案,比如说,曾荣第一次见到被蛇咬的徐靖会哭,会哭着求老夫人带她来京城,会看到徐家大门落泪,会看到徐靖和她在一起放风筝而伤心,想必这些都是她上一世和徐靖做过的事情。
仿若醍醐灌顶一般,曾华瞬间把所有的问题捋顺了,起身就往屋子里跑去,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姐,好和大姐相认。
可推门之际,她听到赵妈妈的声音,又把手缩了回来。
大姐这么聪明,想必早就猜到她们姐妹互换身子的事实,而她之所以不说,多半是觉得没到时候,或者说,没这个必要。
因为不管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她们仍是最亲的姐妹。
也有可能是老天见她上一世太苦了,所以这一世让她做妹妹,让妹妹做姐姐来守护她。
一定是这样吧?
曾荣听见曾华跑到门口的动静,等了片刻没见她推门,便朗声问了一句,“怎么不进来?”
曾华推门而入,“我刚想起来,忘了烧热水洗脚。”
赵妈妈一听笑着下了炕,“也罢,我回去了,你们早点歇息。”
“赵妈妈,我,我没有赶您走的意思。”曾华一脸局促地自责道。
“我也没什么正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姐妹,大太太没少嘱咐我,让我多关照你们姐妹些,你们有什么事情也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好回大太太。”赵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曾荣送她到门口,见她进了上房,这才把门拴上。
“大姐,她会不会生气?”曾华蹭到了曾荣身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没事,大姐早就不耐烦应对她了。”曾荣安抚道。
说完,曾荣抽出了一本书,她要找几首关于仙鹤的诗,所以没发现曾华眼里的亮光,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而曾华见曾荣拿着一本书细细翻阅起来,也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转身去准备热水给大姐洗脚。
次日一早,曾荣带着她昨晚抄录的几首诗匆匆赶到了绣坊,她还需重新画图,经过一晚上的推敲,她脑子里又有了点新构思,所以想早点画下来。
因着炕屏是十开的,寓意十全十美,所以她必须得有十幅画,第一幅她打算用松树做陪衬,不老松配仙鹤,都是吉祥长寿的意思。
这一上午,曾荣都在忙着画画,以致于阿梅被人叫走她都没有留意,更没有发现回来后的阿梅对着她欲言又止的。
接下来几天,阿梅破天荒地特别粘着曾荣,吃饭喊着她,歇息时陪着她,就连绣荷包时也喜欢靠在曾荣的绣架旁,倒是也不打扰曾荣,可只要曾荣露出想舒展舒展筋骨或歇歇眼睛时,阿梅就会放下手里的活陪她说话。
曾荣虽觉得有点怪怪的,可一看对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相反还对她有几分讨好之意,因此,她也就由着她去,倒是也留了点心,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