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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这小丫头跟着他,能否也带点福气给他,再不济,能护着他别被那些魑魅魍魉欺负也成,她也不指望这孙子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只希望他余生能平静且平安,足矣。
曾荣一听太后这话,感觉一股凉气自下往上,忙深吸一口气,回道:“启禀太后,奴婢惭愧,过往种种,没少纠缠,今儿幸得太后提点,犹如醍醐灌顶,原来看破与放下也就在一念之间。看来,奴婢的修为还差得远,还需好生历练历练。”
“你果然是个有慧根的,放心,你还年轻着呢,锥子放进布袋里,总会有脱颖而出的那一天,着什么急呢?等年岁大了,历练够了,你的修为也就上来了。”太后难得地笑了。
这丫头可比阿梅灵透多了,是个好苗子,好好栽培栽培,留在她孙子身边做个掌事姑姑应该是不错的。
就是有一点,聪明人往往野心也大,她孙子又是那个状况,这丫头未必肯安心留在他身边。
这倒是个难题。
不说别人,只怕童瑶那个女人也在打她的主意,否则,这姓柳的也不会蠢到当着她的面说这孩子从小没了生母,不就是怕她把她留下来么。
奇怪,不就是个小小的绣娘么,有什么好争的?
莫非,这小丫头还有别的什么特别之处?
太后正暗自掂量时,门外有宫女回话,说是皇后和皇贵妃以及各嫔妃来请安了。
曾荣一听,先瞄了柳春苗一眼,柳春苗后退一步,跪在她身边,“启禀太后,这常服若没有问题,奴婢就先告退。”
“也好。”太后点点头。
之前阿梅一事就是她操之过急了,因而,曾荣一事她得权衡权衡,还有,这小姑娘言谈举止既不像是乡下来的也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十三岁的孩子有这么沉稳通透的?
因此,她得找人好好查一查。
“奴婢也告辞,恭祝太后万福金安。”曾荣见柳春苗起身,也跟着起身。
只是两人刚往后退两步,呜啦啦的进来一堆人,打头的是王皇后,后面的是皇贵妃,再后面,还有七八个嫔妃以及四五个未成年小女孩,曾荣自是不认识,又不敢抬头,只觉满屋子的珠翠环绕,满屋子的香气袭人。
原来,这些女人们是去南苑参加上巳节的祭礼回来,给太后送来了南苑新开的兰草,以备太后兰汤沐浴之用。
见到柳春苗和曾荣,王皇后眉头微皱,目光很快落在太后炕几前的这件常服上,也就知道曾荣因何而来了。
因而,待众人互相见礼完毕,王皇后对太后笑道:“启禀母后,儿媳有一事欲向母后禀明,求母后成全。”
“皇后但说无妨。”太后笑呵呵地回道。
对这个皇后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端庄大气不说,为人也算聪明大度,没有那些拈酸吃醋的坏毛病,自打她进宫后,后宫的妃子添了三四个有身孕的。
当然,太后也心知,皇后是在和皇贵妃斗法,此举意在压制皇贵妃,不想让她一人独霸着皇上不放,说到底,也是皇后的私心。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是皇室受益了,多了好几个子嗣,而这正是她这些年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
更别说,皇后的娘家兄长前几年还替朝廷解决一个这么大麻烦,让她儿子省了多少心。
因此,从这两点来说,太后着实感激皇后。
“回母后,是这样的,还有十几日是母后的六十大寿,儿媳想起一事,十皇子身子骨弱,旧年冬天没少生病,不若趁这个机会,让孩子跟着母后沾点喜气,一辈子也没病没灾的,随他祖母,长命百岁。”皇后说道。
“依你,这喜气如何沾?”太后有点没大懂这话。
“回母后,儿媳是想让这位绣娘也给十皇子绣一件常服,最好是和母后的这件相似,当然了,这寿字就别要了,儿媳怕孩子压不住。”
皇后说完,笑吟吟地把目光从太后挪到了曾荣脸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暗流(一)
皇后出的这个难题可不小,先不说时间上不允许,就这相似的能代替“寿”字的就够曾荣费神的了。
再有,曾荣手里还有不少荷包需要用金箔线来圈边呢,仓促间,哪能腾出手来?
于是,曾荣再次看向了柳春苗。
柳春苗只得躬身回道:“启禀皇后,阿荣手里还有太后寿诞那日打赏用荷包的活,那些荷包上都有一个寿字,也需要用金箔线绣一圈花边,且那些荷包原定也是为给各位主子们送福气用的,可这门技艺只有阿荣一个人会,皇后您看?”
“哦,还有这事,既这样,那就先可那些荷包来,十皇子的常服往后挪挪吧。”皇后退了一步。
她可不敢说先停了那些荷包,会得罪一大波人,再说了,柳春苗也说了那些荷包就是给小辈们送福气的,她这个时候生事,只怕童瑶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罢了,左右她先在太后面前先定下了曾荣,童瑶想抢也不能明着越过她,不如就先暂且这样,容曾荣再蹦跶几日。
皇贵妃童瑶自然看出皇后的意图,抿嘴笑了笑,一个小小的曾荣她还没放在眼里,只是她向来是输人不输阵,况且,谁输还未必呢。
因而,皇后一说完,没等太后开口,童瑶先笑道:“启禀皇后,这可真是不巧了,皇上前些日子还说要做几双春鞋,点明要这小绣娘绣的鞋面,臣妾不知皇后要给十殿下做常服,已然吩咐下去,真是怪对不住的,臣妾请皇后示下,是先可着十殿下来呢还是皇后往后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