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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住了江南这块财赋重地,别处也就不足为虑了。
因着钱镒的到来解决了朱旭心头两大难题,为此,他着实感念钱镒,特地准许朱恒可以随时出宫去和钱镒见面,也准许曾荣陪同。
每次出宫回来,朱旭除了会拉着朱恒问问他们甥舅两人谈了些什么,也会从曾荣这打探点消息,曾荣倒是也不瞒他。只是她所知也有限,大部分时间,她会趁着朱恒和钱镒谈话时回自己家,偶尔也会去见大夫,向对方讨教些针灸知识和脉象知识。
端午过后,朱悟的亲事启动了,因着女方身份比较尊贵,也为显示皇家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基本也是遵照六礼的传统礼仪走下来。
别的曾荣不清楚,她知道尚工局那边更忙了,京城的几大绣坊也接了不少活,为此,于韵青托阿梅找上曾荣,请曾荣帮着设计些花样子。
无独有偶,尚工局这边的掌事也找到曾荣,不过她们不是为花样,是为针法,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用到大量的金箔线,可之前曾荣教她们的镂空圈边针法并不适合所有花样和绣品,她们希望曾荣能利用空闲时间把之前的针法加以改进,再创造出几种不同的针法和花样来。
这下曾荣更真不得闲了。
每日下值后先帮李若兰整理文案,之后就躲在自己屋子里研究这新针法,抽空还得画花样子,还得去帮朱恒做针灸,没法,她只得减少陪朱恒出宫的次数。
偏这个时候,舅舅也跟着来添乱了。
第三百九十章 小意
朱旭也是那日在钱府见到这位年方十四岁的表妹钱浅才恍然明白舅舅在盘算什么。
或者说,这不是舅舅一个人的盘算,还有皇祖母和父皇。
否则,舅舅不可能无缘无故命人把表妹送来。
为此,朱恒有点不高兴了。
可又不能因着这不高兴就不去钱府探视舅舅,这些时日他跟在舅舅身边获益真的良多,舅舅没少跟他讲如何治理一个家族,从家族延申到一个国家,很多东西是相通的,说穿了,无非就是温饱二字。
当然了,这么多人的温饱,不是种点地收点粮食织点布这么简单,还得维持一个朝廷的运转,这就牵扯到税赋。
钱镒这些年不光和族人商人打交道,也没少和地方官员来往,加之他之前也是科举出身,学问正经不错,因而,他教会朱恒的这些知识更直观也更实用。
可舅舅是舅舅,表妹是表妹,朱恒委实不想耽误这位表妹,只是舅舅没有开口,他若是先提出婉拒又怕伤了舅舅的颜面和表妹的声誉,同时也怕了伤了这份亲情。
毕竟舅舅并未流露出任何这方面的意思,是他自己多心,或者说是他想未雨绸缪。
思索再三,朱恒想出了一个法子,带着曾荣去见舅舅和表妹。
不过要怎么跟曾荣说起此事朱恒倒是有点犯难。
虽说这些时日曾荣仍是会按时来给他针灸,可每次都来去匆匆,甚少逗留,更别说像之前那样陪他闲聊,陪他用膳,还陪他射箭陪他听风陪他看雨陪他守着日落。
为此,朱恒不是没抱怨过,可曾荣说,她是从尚工局出来的,覃姑姑对她颇多照顾,偏又因为金箔线一事连累过她,
如今好容易接了这差事,求到她面前,她怎么能撒手不管?
朱恒承认曾荣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他也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舅舅知晓了曾荣的身份,曾荣没法女扮男装陪在朱恒身边,偏舅舅又是一个极讲究规矩礼仪和尊卑之人,曾荣陪他去见了舅舅几次,明显感知到自己被排挤被冷落,所以后来几次,她压根就不去了,或者跟他一起出宫了,两人各干各的,他去见舅舅,她回家或是去见大夫。
如今钱府又多了一个表妹,不用问也知道曾荣更不愿意现身了。
曾荣是不清楚朱恒心事的。
这日,她给朱恒针灸结束,想着去探视一下郑姣,郑姣的绣技也不错,又是从南边来的,曾荣见过她绣的那个惹祸的飞龙荷包,上面也是用了点金线,彼时曾荣没不打算重拾技艺,看过之后赞叹几句也就放下此事。
这会也是碰到瓶颈了,想着找她核计一下,看能否有什么启发或突破,故而给朱恒拔完针曾荣就念叨着要走。
“今日能否留下来用膳?”朱恒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曾荣看了眼墙角的沙漏,“还有半个多时辰才用膳呢,不行,我还有事,我得去找郑姣研究针法。”
“你都多久没陪我用膳了?”朱恒扯住了曾荣的衣袖,脸上的期盼瞬间变成委屈。
曾荣读出他的委屈,故意忍住不笑,眨了眨眼睛,“有吗?我怎么觉得几天前陪你去见舅舅,我们还在一起吃了顿饭呢。”
“什么几天前,都有半个月了。再说了,那日明明叫你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可你偏偏要站着侍餐,一点也不听话。”朱恒抱怨道。
曾荣听了这话联想起那天的事情,有点小感动,坐到他身边,“阿恒,我理解你的心意,可我们毕竟是不一样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女官。或者说,在外,我只是你身边的一个随侍宫女,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该遵守还是得遵守。”
“我不管,你今日留下来用膳,一会我有话和你说。”朱恒得寸进尺,一把抓住了曾荣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