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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手还没碰上钱浅,钱浅的脸却先红了,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眉眼间也有水光流过。
这倒是奇了,难不成她也有心仪之人?
联想起之前朱恒一直说的,钱浅要在老家订亲了再来,莫非,这妮子的亲事也定了。
曾荣刚要开口打趣两句,忽地又意识到不妥,毕竟还有长辈在呢。
这不,钱夫人见女儿害羞了,也伸手在女儿的脸上揉搓了两下,“我们阿浅也大了,也知道害羞了,就是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
“娘,连你也这样。”钱浅抓着母亲的手扭了起来。
这话听着大有蹊跷,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也就是说,阿浅的亲事并未定下来。
这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阿浅比曾荣还大一岁,若真订了亲,明年也该成亲了,这会就该在家里备嫁呢,怎么还能跑到京城来?
可没订亲,阿浅脸红什么?
莫非,她也有相中的人了?
曾荣脑子里很快闪出一张面孔,欧阳思。
据欧阳思说,这些时日他常和钱鸿一起探讨学问,言语间也颇为相熟随意,保不齐钱家还真看中了欧阳思。
除了出身差一些,欧阳思的长相、人品、才学哪个也是无可挑剔的,确实堪为东床。
可问题是,欧阳思是阿华相中的人啊。
这么说似乎自私了些,阿华才八岁,就算她能嫁给欧阳思也要七八年之后,彼时欧阳思年近三十了,他是独子,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就算欧阳思肯等,他母亲也未必肯等。
可错过欧阳思,阿华能否放下他?毕竟是她心心念念了两世的人,没了他,她还会幸福吗?
曾荣纠结了,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妹妹,或者说,帮到这三人。
第五百零三章 不悔
从钱府出来,曾荣回了趟自己家。
徐家的家塾从腊月初七就开始放假,一直会到过元宵节,因而,阿华昨日就搬回家了,帮着大嫂一起置办节货年货什么的。
曾荣在家喝了一碗腊八粥,听陈氏说了会家事,主要是曾贵祥的亲事,在陈氏看来,曾贵祥十七了,转年就十八,老家那边的规矩是订亲成亲不在一年,故此,她希望能在今年把曾贵祥的亲事定下来。
可曾贵祥自己却不着急,他想考过秀才再说,不说别人,欧阳思都二十了,人家不照样没订亲么?
曾荣理解陈氏的心意,她是怕外人说她这个做大嫂的不尽心,毕竟父母都不在跟前,她这个做大嫂的可不就得多操点心。
劝慰了陈氏几句,曾荣把话题引到阿华这,她对曾贵祥的亲事并不着急,诚如曾贵祥自己说,有了秀才功名再订亲的确可选择的余地要大些。
从陈氏这得知,曾华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去一趟欧阳思那,每次去都会从家里带些做好的荤菜,还有那些腊味、糟鱼、糟鸭等。
可能因着阿华年龄委实太小,陈氏并没有多想,她只是想告诉曾荣,阿华对欧阳思这位救她姐姐的恩人很是关照,绝没有冷落或是屈待的意思,让她尽管放心。
还有,每次曾富祥休沐,也会去探视欧阳思,或是把他请家来吃顿便饭或是过去帮他把家里拾掇拾掇,重新添置点柴火、炭火等脏活力气活。
和陈氏聊过之后,曾荣又进了阿华的屋子,在阿华的炕头,曾荣看到了一只绣了一半的宝石蓝缎鞋面,一看就是男人的。
见曾荣拿起绣绷子,阿华脸微微红了,“这是给欧阳大哥的,大嫂给二哥和欧阳大哥一人做了件新袍子,我帮着给他们一人做双鞋。”
“你才多大,哪里就做得动鞋子?”曾荣心疼地拿起了阿华的手。
还好,手上很干净平滑,只有右手中指的第一个关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应该是练字练的。
“大姐放心吧,我只给绣个鞋面,纳鞋底那些力气活是紫萝帮我。”曾华扬起头,笑道。
“大嫂会自己裁剪做衣服?”曾荣忽地想起一件事,若她没记错,陈氏出身也很苦,乡下人家一年也难见一块新布头,哪来的机会学裁剪?
“大嫂是跟紫萝姐姐学的,还有覃婶在那会也教了我们不少,大姐放心吧,大嫂聪明着呢,学什么可快了,我们这个家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二哥都夸她呢。”
曾荣见阿华把话题扯远了,有心想问问她是否知晓欧阳思经常出入钱家一事,可委实张不开嘴。
因为一旦提及这个话题,姐妹两个就不可避免地涉及重生这个话题,曾荣还没想和曾华相认,不是她不信任她,而是真不是时候。
之前曾荣每次回来,阿华都会捡一些徐靖的话题跟她念叨,可自从上次朱恒突然在大家面前,阿华聪明地不再提及徐靖,可每每看向她的目光却总是带着几分怜惜和爱莫能助的无可奈何。
姐妹两个虽没有就这个话题敞开心扉,但曾华的心思曾荣多少能猜到几分。
确实,在曾华心里,一直以为大姐喜欢的人是徐靖,否则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数次落泪,因此,她才会一有机会就向大姐提及徐靖。
可见到朱恒后,曾华明白,大姐和徐靖不可能了。
有那么一段时期,她以为大姐是想攀附荣华富贵才选的朱恒,可那次大姐离开后,欧阳大哥和她说起大姐,说大姐跟着朱恒肯定会特别辛苦,特别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