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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鹭毫无反应:“大人让我杀你。”
“好啊。”秋衍猛地提剑迎上去。
按理他打不过秋白鹭,这种状况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从前,他此刻就已经自暴自弃地绝望,只想逃避一切现实去苟活,此刻他却觉得很兴奋,一想到哥哥是月神,他就兴奋得想大吼出声,他必须杀了秋白鹭背后之人,让那个害了秋家满门的人死无全尸!
只要有哥哥的月神之力,他一定能做到。
*
另一边,秋阑跟着雪號飞了一阵,到了一家客栈,雪號在天空盘旋了半晌,似乎在琢磨什么,慢慢降落下去。
秋阑眯眼看着,也落到地上收回端阳剑,抬头一看,“龙云客栈”,这一家是整个木漪城最好的客栈,那些大门派之人和世家之人都住在这里,他一时有些想不通易归雪来这里做什么。
龙云客栈很大,里面小桥流水,乱中有序地分布着好些精致的小院子,中间用竹林和花园隔开,秋阑避开客栈里人的耳目,捡了个人少的角落翻进去时,远远看到雪號停在一个院子的树上,白色的一大团在绿色的树上格外扎眼。
雪號居然就此停住,也没去找人,用嘴慢慢悠悠地开始梳理羽毛。
秋阑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躲在雪號呆着的树底下藏着,刚站稳,屋内就传来一声格外熟悉的声音,秋阑瞬间就理解易归雪为什么会来这了——
屋内声音的主人是锦凤清,不过秋阑有一点想不通,易归雪都失忆了,还记得锦凤清?不知为何秋阑心里觉得堵得慌,酸酸涩涩的难受。
他屏息凝神,带着点心虚地听到里面传来锦凤清的话:“八年前,那一天天焰城恰好树叶刚红半边,他出生时格外瘦小,比别的孩子身体还要孱弱些,哭声像小猫似的,你瞧,这是当时他刚出生印下的小脚印。”
秋阑听完这句,只觉得“轰”地一声在他脑子里炸开,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锦凤清真是易铮的母亲,她和易归雪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孩子都有了,总不会是纯洁的朋友,那易归雪为什么又要那样……那样招惹自己,那些亲密的事情,拥抱,轻吻,缠绵,那些不应该是世间最亲密,心意相通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吗?
秋阑伸出右手捂住嘴,眼睛莫名有些发热,这时又听到易归雪轻轻的一声“嗯”,他整个人仿佛被从中撕成两半,一半是连自己都不理解的想流泪的悲伤,另一半是冷眼旁观的寂寥。
锦凤清还在像个慈母般用怀念的语气道:“他很喜欢自由之地,每次将他抱到外面转转,他都会很高兴。”
易归雪问:“那我为何带他回雪族?”
锦凤清:“因为他太弱小了,你说要回雪族为他调理身体,想来他现在一定长成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了。”
秋阑在这一问一答中慢慢冷静下来,渐渐觉察出一些违和感,易归雪和锦凤清说话的语气很不耐烦,不像是含着满满情义的样子,是自己的错觉吗?
想到这,他感觉违和感越来越严重,锦凤清方才说过的话在脑子里滚了一圈,“那一天天焰城恰好树叶刚红半边”,那应当是初秋时,孩子在初秋出生,他们有孩子的时间应当在八年前的春天。
可八年前的春天,易归雪被他的后母谋害,被人追杀,受伤后正惨兮兮地趴在自己背上,两个人四处奔波逃命,逃进了雪族禁地。
后来秋阑惊慌失措地回到自由之地,又被送往天焰城补阵,整整五个月的时间,已经从春天到了初夏。
而当时,易归雪一直在雪族平定内乱,那锦凤清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第51章
秋阑胸中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定了一会,忍不住将手抚向自己的小腹。
他的孩子,若是好好活着,也该是在初秋出生,如今也该是八岁,与易铮一模一样的年龄,是巧合还是……
但这有可能吗?
秋阑的手开始狠狠颤抖,微茫的希望驱使着他,他直接走出树后,不再掩饰脚步声。
屋内传来锦凤清的轻喝声:“谁?”
秋阑舌尖发麻,抵着上颚努力保持冷静,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和屋内两人的目光对上,一步一步走进了屋子。
易归雪看到秋阑,心里猛地一紧,整个人像被掐住脖子似的板着一张俊脸,脸色格外难看,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掩饰微妙的心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被这人看到自己与锦凤清在一起的一幕就觉得心里很慌。
他先发制人,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秋阑没搭理易归雪,他此时心里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的事情,直勾勾看着锦凤清,越走越近。
锦凤清捏紧手心,目光闪了闪,脸色有一瞬间的怨毒,很快又恢复柔和的笑意:“沈公子,不,秋公子,男女有别,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进了我的屋子,不好吧?”
秋阑的目光停留在锦凤清手里纯白色的宣纸上,上面印着一个黑墨的小小脚印,他怔怔的,张开有些干涩的嗓子:“这是易铮刚出生时印的?”
锦凤清皮笑肉不笑:“这与公子没有关系吧。”
秋阑终于把目光放回她脸上,抽了抽嘴角:“怎么没有关系?”
“他是我为雪王生的孩子,是雪族名正言顺的小王子,他的事情,自然轮不到秋公子过问。”锦凤清的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尖利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