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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们也会自嘲,觉得这是上天对哈乐不听话的惩罚。
不过年长的亚雌大婶还是很温柔的安慰大家,说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有一天上天会看到他们哈乐的诚意。
“呼……”当所有参与祭祀的虫人们离开以后,负责在前面跳舞祈祷的祭司才费力的脱下自己的战袍。
祭司同样是天选之虫,他们负责沟通上天并及时传达上天的旨意。哈尔斯已经当了三十年的祭司,他从小就离开父亲亚父跟在祭司身边学习,在他十岁那年起正式开始担任祭司的职责。
如今的哈尔斯已经四十岁,在哈乐族属于德高望重的长者。绿色的芭蕉叶盔甲是他最近才换的新战甲,没有之前的那么柔软,穿起来非常的僵硬,举行仪式的时候更是十分费力。
褪去战甲后,哈尔斯穿上亚雌的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两块扁平的柔软草料制作而成,能够在遮挡的作用下有一定的美观整洁度。
他愁眉苦脸的收拾好祭祀台后转身回去,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受到上天对哈乐的旨意,这让他非常怀疑上天已经放弃了哈乐族。
从期盼到绝望,哈尔斯经历了太多次。
可他不敢把这样残忍的事实戳破,所有族人都还在焦急的等待,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耗尽力气才举办祭祀仪式。说不定哪天、哪天就又重新接收到了呢?
上天不可能放弃哈乐的……吧?
今天的森林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雄性虫人们还没有狩猎回家。祭司要求绝对的对上天干净虔诚,所以哈尔斯也没有对象,只是自己一个虫安安静静的守着他那个传承了上百年的属于祭司的、破落的树屋。
太过幽静的丛林没有阳光的照射,特别是他所处的中心地带,所以一路走来基本没有看到什么可爱的小动物,连春天应有的蝴蝶也没有,只有三两成群的苍蝇和蚊虫。
哈尔斯是个很爱干净的亚雌,他的树屋周围总是会被种满各种漂亮的花朵。花朵都是亚雌们送过来的,大部分都是雄性在外面带回来的给家中妻子的,多的就会被亚雌们送给哈尔斯。
树屋里也非常的整洁干净,哈尔斯按照惯例在拔除悄无声息生长在树屋内侧的蘑菇和另外一种黑色的黏腻的物种。蘑菇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可哈尔斯不敢吃,因为有一次他试着吃了一个导致第二天举行祭祀仪式的差点当众晕倒。
一缕清风微微拂过,带来的是刺骨的阴寒,留下的只有不由自主的冷颤。哈尔斯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同时心里又在庆幸他们又成功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
春天是交、配的季节,每种生物都在抓紧时间繁衍生息。沉寂的哈乐族也终于热闹了许多,族人们脸上明显带上了愉悦的笑容。
哈尔斯的唇角也微微勾起,突然,他从刚刚拂过的那一缕微风中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头顶的触角猛的竖起,两根黑色的细细的触须正在急促的摆动,似乎是感知到了一股非常奇怪却又令虫费解的事情。
那是一股神秘又强大的气息,可是在强大中,哈尔斯又闻到了对方是弱小的生物,“?”
虫族骄傲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气息就是会改变整个哈乐族群的气息,这个气息关乎着整个哈乐的生死存亡!
他不再犹豫,立刻匆匆忙的出了门,在无数嘈杂的气息中努力寻找并分辨那股神秘气息的源头出处。
“祭司大人!”路过的小虫人们会用脆嫩的声音给他打招呼,要是之前,哈尔斯一定会停下来耐心抚摸一下小虫人的触须,再温柔的碰碰他们的小钳子。
“乖,今天我还有事,下次再一起玩哦。”
小虫人们纵然失落却也在家长的耳濡目染下明白祭司大人是为保护整个部落而生,所以他们得乖乖的,绝对不能打扰祭司大人做事。
告别了小虫人们,哈尔斯仿佛还能听到部落里那些亚雌们对小虫人们的低声呵斥。
他脸上挂着苦笑,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祭司又怎样呢?明明和部落里的亚雌一样,可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哪怕送花也只是因为他只喜欢花罢了。
就这么一路想着,哈尔斯已经在原地转了好多圈,一直到另外一阵带有新鲜的气息微风拂过……他眼前一亮,终于捕捉了正确的方向。
丛林里没有路,虫人们都是靠气息分辨路线。更何况哈乐族群里什么种族的虫子都有,杂交后的后代也普遍综合拥有了各族的能力,大部分还是以飞行为主,因为那很快,视野也足够高和远。
可惜那都是雄虫的能力,亚雌和雌性只有生育能力,其中又以雌性的生育能力最佳。雌性稀少,是每个部落的珍宝,而哈乐只有几个雌性,大部分都是亚雌。
再一次拨开比虫人还高的草丛,蚊虫飞舞其间,哈尔斯不厌其烦的不停的用手扇风企图驱散这些令虫烦扰的蚊蝇。可惜蚊蝇们非常的小,驱散后又会重新组合起来,令虫不堪其扰。
“天啊!虫神在上,这是……”
当哈尔斯完全从草丛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他见到了那股气息的来源,是一个被遗弃的幼崽。那幼崽样貌奇特,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哈尔斯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种族,可是这个幼崽身上还有残留的粘液,应该是刚出生就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