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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真实面容的埃尔西,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他坐在高椅上,握着江砚的手,在掌心中把玩。
“伯爵大人,百姓已经愤怒了,您需要做出解释和安抚?”休姆道。
“解释?”埃尔西仿佛听见了天大笑话般,“为什么要安抚他们?我埃尔西,做解释做了,没做便是没做。”
“有胆就来挑战我。”
“你!”休姆压制住了愤怒,在埃尔西面前,愤怒是无用且失礼的,“还请伯爵大人三思。”
“回去告诉你的国王陛下和愚蠢的百姓,我,埃尔西,绝不会再退让分毫,让你们随意抹黑了。”
不欢而散。
休姆离去时深深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埃尔西,以及站在他旁边的江砚,
“伯爵大人,您终会为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也会因此连累到身边的人。”
说完,休姆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厅内很安静,埃尔西低着头沉思,良久才扬起脸对江砚道,“如果我死了,你也陪着我一起,好不好?”
埃尔西笑的纯良,仿佛不知道死亡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江砚道了声,“好。”
埃尔西撒娇般的用面颊蹭了蹭江砚的手背,“不要食言,不然我会生气的。”
*
“帕克!帕克!我叫你去库房拿的是低筋面粉,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高筋的,我该如何做下午的甜点?”
伯恩斯的声音回荡在走道里,被路过的休姆听见。
帕克,名字如此的熟悉。
“赶紧再给我去取!”伯恩斯异常恼火,关门的声音非常用力。
他讨厌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帕克,这下他又从枝头上落了下来,这让伯恩斯内心很是痛快,还时不时的想踩上两脚,解解心头之恨。
所以对帕克自然没有好脸色,而帕克也活在恍惚之中,办事情总是出纰漏。
休姆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就见一个男人站在原地,脚下放着一袋面粉。
休姆四处看了圈,发现没有人,小心的上前道,“你是帕克?”
帕克震惊的看着外来者,又见此人衣着不凡,半信半疑点头,“对。”
“我是国王派来的使者,休姆。”休姆眼珠子一转,“你知道不久前刺杀伯爵大人不成的男人吗?”
“我知道。”帕克表情露出恨意。
休姆未曾犹豫,按住帕克的肩膀晃了晃道,“那人就是你的父亲,他以为你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前来,想要刺杀伯爵,将你救走。”
“虽然愚蠢,但这是他对你的爱啊。”休姆叹息,“你的父亲很爱你。”
“什么!他是我的父亲?他怎么会…他从来不管我的。”
帕克反手握住休姆的手,睁大的眼睛立马蓄满了泪水,不可思议的看着休姆。
“我也想这是个假消息,可是很抱歉,他是真的。”休姆摇头,“希望你节哀顺变,也希望你早日摆脱魔爪。”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休姆点到为止。
为了人类的反抗行动,他珍惜每一个有可能帮助到他们的人,江砚是,帕克也是。
只不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揭开真实的面纱是痛苦的,休姆也不忍心。
但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帕克恍惚的去到库房,没过一会,里头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
江砚一直在数着日子,他在等人类的反抗,却又害怕于人类的反抗。
想要保住埃尔西,可他却也是自己最护不了的人。
“宿主,别太为难自己。”系统常见江砚会一个人发呆,不用细想都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事情总归要发生,只不过江砚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还在睡梦中的他听见耳边穿衣服的声音,迷糊的睁开眼睛,“这么早,你要去哪?”
穿衣服的埃尔西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慢步走到床边,“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再睡会。”
江砚很困,脑袋也是一团浆糊,他不明白这几天自己是怎么了,如此的嗜睡。
“早点回来。”江砚拉过被子,再次闭上了眼睛,错过了埃尔西一瞬间的狠厉表情。
埃尔西站在阳台上,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嘴里叽叽喳喳叫着。
“嘘,安静点。”埃尔西拍了下鸟儿的脑袋,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距离古堡两公里外,聚集了大批的百姓组成的军队,手拿着已经生锈的农具,由休姆带领,前来讨伐伯爵大人。
“我们忍受了埃尔西将近十年的屈辱,有人在此期间痛失家人,有人失去了孩子,我们是时候站起来了!”
“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下一代!”
休姆站在木桩上,慷慨激昂的演讲,给大家鼓舞气势。
这些朴实的百姓本是认命了的,可埃尔西步步紧逼,让他们再也受不了,国王忌惮埃尔西,所以无所作为,逼迫的他们只能起义。
“绞杀埃尔西!还我们太平!”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彻底激起了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愤怒。
高喊旗号,要朝古堡进攻。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一人抬头看,吓的双腿发软,大片的,黑压压的蝙蝠遮天蔽日,盘旋在他们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