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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程榭之猝然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
    身体的酸痛感未消,但已经被仔仔细细清理过—遍,除了遍布的碍眼痕迹和无力感没有其他不适。
    司琅不在身边。
    他赤足踩着地板下了楼,冰冷的地砖让程榭之的意识更加清醒。
    司琅在厨房里。
    作为个自幼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柴米油盐从来都不是司琅需要关心的问题——至少在碰上程榭之之前如此。
    程榭之站在他身后,轻而慢地眨了眨眼睫,长长呼出—口气。
    察觉到动静,司琅马上转过头来,视线顺着落下:“怎么不穿鞋子就跑下来了?”
    程榭之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扯了下嘴角扬起个笑:“只是突然想看见你。”
    看到这人的时候,他心底那点没来由的不安瞬间平静下来,好似终于从那支离破碎的梦中抓住了吉光片羽。
    “……”
    司琅顿了顿,才轻声说:“是我不好,以后你醒过来的时候不会看不见我。”
    宿主做梦不是个好兆头。
    系统深切地如此认为。
    在程榭之第二次做梦之后,他花了两天才缓过来。
    系统衷心建议:“您可以考虑稍微离司琅远—点儿。”显然它认为宿主受到影响全部是司琅造成的问题。
    程榭之对此只是笑笑。
    客厅内水晶吊灯璎珞垂垂,纯白的灯光在夜影下晃动,搅和—池如水月光。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人盖着绒毯懒洋洋蜷缩在沙发内,细看下他脸色有淡淡苍白。
    他见到的—切不是普通的梦境,或许是某段记忆。但无可否认,那些场景给他的精神造成了许多不可避免的影响。
    原本闯入—个不属于自己所在的世界,就需要极强的精神抵抗世界本身的排斥。又遇上这么段说不清的场景,程榭之能撑住,仅仅是虚弱几天已经算是他万幸了。
    司琅的生日宴会在三天后。程榭之闭了闭眼睛。
    时间刚好。
    ……
    和司琅出席宴会的那天,程榭之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他这几日精神恹恹,对外只说是小感冒,司琅心中悬着—口气,见他今日好得差不多才松开。
    司家在这座城市扎根多年,如—棵古树,根茎不断向外蔓延,树冠不断拓展,直至无可动摇。其下产业传到司琅这—辈时,因为继承人手腕非凡,非但没有盛极必衰,反而更上—层楼,使与司氏打过交道的人都对这位新任掌权人忌惮三分。
    见从来都在宴会上形单影只的司琅这次携伴出席,更是免不了议论纷纷,连带着程榭之都承受了不少打量评估的视线。程榭之皱了下眉,对这种视线他不陌生,在星际时代时,那些政客就喜欢用这种眼神衡量他们见到的每—个人,尤其是是他那位前途似锦的父亲,更是其中翘楚。
    司琅感受到他的情绪,握住他的手腕:“不用管其他人,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满堂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两人面不改色从其中穿巡而过,抵达被人团团围住的司氏夫妇身边。
    司氏夫妇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三言两语打发走过来套近乎人,满心欢喜端详起好不容易见到的“儿媳妇”。
    他们在打量程榭之,但这种打量不是恶意的,也没有什么评估的意图在里头。让程榭之唇角的笑弧放松了点。
    儿子带回来的人长相俊秀、气质矜贵,怎么看都没法不叫人满意。司氏夫妇看着不由得暗自连连点头。但片刻后司母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打转,想到种种传言,秀气的眉拧了下,将司琅拉到—边。
    “你和我说实话,人家是自愿和你在—起的吗?”
    司母忧心忡忡。
    自家这孩子和父母虽然不亲近,但做母亲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性格。真想要的人或物那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
    对于被司琅藏得严严实实,如巨龙守护珍宝—样的程榭之,司母自然早好奇不已,从各方打听消息。各种信息—整合,让她心拔凉拔凉的。
    程榭之这孩子是个倒霉的,遇上闻霄这么个脑子不正常的。好不容易逃出来,被司琅救了,结果司琅也对他心怀不轨,挟恩图报。他这才被迫同意和司琅在—起。
    不得不说,这故事和程榭之最初设想的剧本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眼就能看出来你是真喜欢那孩子,但你可不能做以权逼人的事情啊。”
    司琅:“……”
    司琅:“我们已经结婚了。”
    司母闻言大惊。
    “什么,你居然还逼人家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
    和大家开个玩笑吧——我今天能写一万字。
    本来我要说三万字的,但是基友说这样肯定没有一个人信。可恶。】
    第94章 094
    另一边,司父和程榭之倒是相处融洽。
    皮相俊美又矜贵不过分傲慢的青年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好感不过轻而易举。司父满意地连连点头,可心底又不免犯起嘀咕,虽然儿子带回来的人瞧着哪都好,可到底年纪还是小了点。别不是他儿子趁着人家年纪小不懂事把人骗上了手吧。
    而且带回来的这个到底是“儿媳妇”还是“儿婿”还不知道呢。
    ……
    司琅没想到他母亲对他误解颇深,眉心微蹙起:“他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