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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这润泽君本是喜水的体质,如此说来,容凡倒亦不怒。
他有些无奈,拢了拢袖子,额际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显得他笔直的鼻子更挺直了。“师父莫气,是徒儿错了,实在是昨夜徒儿也自顾不暇。”
“你昨夜怎了?”
容凡思索片刻后,便又摇头。
昨夜晏初行至一半,倏然滑下他后背,一把坐在地上恸哭起来。容凡何曾见过她如此的模样,即便往昔她也曾醉过,但亦不曾如此失态过。
他初初觉得她的醉态喜人,可如今看来,倒是有些令人不快。只见晏初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滑落脸庞,他深知是因为玉壶露的关系。
“你哭得如此伤心,为的可是谁?亦或是,又有何事让你介怀如斯?”说完容凡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她头顶,触手是那把顺滑的青丝,他似是初次如此做一般,觉得手感甚好,便又抚了下。
未料,晏初哭得起劲,竟像发疯了一般,抓起他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容凡吃痛得皱紧了眉头,丹田内的金珠也跟着闪闪发光起来。他察觉到金珠内的魂魄在蠢蠢欲动,便调动了一丝真气,又将其压下了。
因是感受到了晏初的气息,困在其内的生魄欲冲破禁锢。
而昨夜让他有些头疼的便是,那厢哭完的晏初,便又傻傻大笑起来,着实让他既无奈又可笑。晏初闹到天际发白,方堪堪倒地睡去,而容凡亦好不到哪里去,本欲将她抱回厢房,此时,一道白光淡淡萦绕在她躯体之上。
容凡明了,那是她神体的元神保护。因是彻底进入了神思之界,便触发了这个神能的保护。容凡也并未再去打扰她,便在几步后的参天大树底下,坐下入了定。
晏初见容凡只是摇首,也并未告知自己,昨夜他如何自顾不暇,便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见他仍不吭声,便也就罢了,她亦只是随口抱怨而已。想起昨夜梦中过往,缥缈若雾,醒来之时也渐渐忘却,晏初抿抿唇,亦不愿刻意去想。直觉梦中的自己并非是否的愉快,她又何必寻那些不快。
“那他们昨夜又如何处置了?”
“是秦氏狐族牵的头,至于为何如此做,徒儿倒是不知了。狐族的部下昨夜已连夜逃散,而秦氏天女则是洲际府主的易容者,相信过不多时,便会来相见。”
“我道一府邸的臭气,原是那狐族。秦氏飞狐一族,半个大族之人已临近天狐,为何却妖气冲天?”
“师父是觉得秦氏自甘堕落成妖狐?”
“不好说,这其中自是有些你我所不知的门道。话说回来,有些可惜,我本欲出手教训一番那水官的。你我到来之前,我已传信于山神,也仅告知他相关事宜,然而这洲际府主却一语道出你我此次来行的目的。真真是自乱阵脚,
你又是何时看出在场宾客不对劲之处?”
容凡此时却干笑一声,“其实徒儿不知,昨夜也仅仅只是想一探虚实,诈上一诈而已,未料却是瞎猫撞上死老鼠了。不然,我又如何能得知,这小小一方天地,竟是藏匿了上百只妖狐。”
晏初闻言丝毫不曾起疑,沉思片刻后道,“这天女的随行者竟是妖狐之众,她们这一脉,还当真让人费解。”
容凡抿唇,半敛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本不欲晏初掺和进来,尤其是她本体的生魂,近来渐有苏醒的趋势。
微时,容凡仍是懵懂之龄,便常有疑虑,他偶有一时,会见到其他星君亦或是天帅,在与她谈话之间,眉眼上的喜悦表露无疑,而其头顶上便会出现一片冰晶的形状来。
但是,并非是人人皆会出现那物什。如一片薄薄透明冰雪之象,他知道,那是师父的元神之体。再后来,他发现,但凡有人头顶出现她的元神符号之时,便等于是爱慕师父之人。
而这一幕,奇就奇在,似仅他可见。而他,也仅仅只能看见与她相关的而已。
一次,看见爱慕她之人的冰晶状消失之后,晏初也随之消失了。渐渐地,他竟是摸索出了一些规律来。
恐怕,若无人爱慕她,她便会从这个天下消失了,更确切说来,是会去到一个自己无法触及的世界。因他曾探出元神去追寻她消失之后的踪迹,皆一无所获。
也是从那时起,他便秘密寻觅有关她的一切,触类旁通,竟也是寻到与她相关的神珠。
而此次在动手前,容凡早已派人前去花素浅的花宫,将一本册子悄然扔在了她每日比会经过的走廊。一切皆如他所愿,她看过之后,对晏初之感,直线下滑。
而晏初也如他所愿般,消失在了这里。只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便是,她竟又回来了。
容凡内心有丝说不上来的感受,昨夜一场宴席,仅仅因她几句话语,竟是生生引发了一场如斯大型的爱慕。眼瞅着眼前众妖头顶出现她的元神之标,内心竟也有了一丝的愤怒。
他的师尊,又岂是那些下作的小妖可觊觎的?
内心的不悦之情一瞬而过,顷刻便消散开去,他亦并未再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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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再此见到秦姑射时,便是午后之时。夏蝉的鸣叫声时有响起,她此时正端详着对面之人,果真美而不俗,艳而不媚。如今铅华洗尽过后,尽隐隐有些仙泽之气来,只一双满含不屑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瞧着,她想了想,后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