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跟着洪武走进了教坊司。
    他原本以为这里应该和帝国的那些灯红酒绿之地是一个模样，男人搂着女人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疯狂的交合，台上也有脱衣舞女或者钢管舞女在不停的跳着诱人的舞蹈。
    但很可惜，这里却让他顿时感觉耳目一新。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有红色轻纱遮挡的舞台。悠悠的琴瑟和鸣之声从舞台上传出，隐隐可以看见在舞台后，有一个身穿白色华服的黑发女子正坐在一个长条状的乐器前弹奏着什么。
    看到卡尔的目光一直盯着台上女子弹奏的乐器，洪武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的说道：“这是古筝，华夏古代的乐器之一。”
    就算不懂音乐，卡尔也听出了台上这位弹奏者弹奏的这首乐曲是一首杀伐之乐。
    伴随着最后的一个音符结束，台上的女子起身朝台下的众人行了个万福。
    此时早已在原地驻足良久的卡尔和洪武一行人，此时也开始朝给他们准备的房间走去。
    “这首曲子叫《十面埋伏》，她弹得可以说非常传神了。弹奏出的不仅是骇下之围这场战斗的惨烈，也表现的咱们汉家古乐的不朽的魅力。一支琵琶，看似瘦弱，却蕴藏着无穷的魔力。
    五根琴弦，看似简单，却演绎出惨烈的搏杀。“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这是先人们在古籍上对《十面埋伏》的描写。
    而在此时音乐超脱了时空，朕与先人们尤其是那位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的楚霸王项羽得到了共鸣。汉家古典音乐有着悠久的历史，厚重的文化底蕴，是历史上永远的瑰宝，不可多得的珍贵艺术品。”洪武边走便对卡尔介绍道。
    “原来如此，但是这种乐器对于演奏者的要求也非常高吧？”卡尔点点头问道。
    “哦？朕问一问。你，告诉朕，台上刚才演奏的是谁？”洪武抬手喊住一个龟公问道。
    那龟公原本被人如此无礼的喊住还有些不岔，但一看到洪武立刻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问道：“洪武陛下，今儿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树上报喜。奴婢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小喜事，原来是您驾到这样的大喜事啊！”
    “阿谀奉承的话免了，回答朕的问题。”洪武制止住了那龟公的话。
    “还请陛下您在此稍等片刻，容奴婢前去后室询问总管一下。”龟公连忙半跪着对洪武说。
    “嗯。”洪武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道。
    龟公小步快跑了没多久，教坊司的管事太监就小跑着来到了洪武的面前。
    “奴婢长沙，见过陛下！”一米二的小萝莉身穿浅蓝色的太监服，脸上贴个假胡须，朝洪武深深的跪拜下来。
    “小进子，起来答话吧。”洪武对她说道。
    “谢陛下！”深进回答后起身。
    “小进子啊，朕问你。刚才在台上演奏的是哪位大家啊？这种音律大家，怎么会进了教坊司？所犯何罪？”洪武问道。
    深进回想了一下后，用脆生生的萝莉音说道：“回禀陛下，刚才在台上演奏的清倌人是当今的红牌儿，艺名儿别号月醉酒的梅瓦特琳特·伊鲁切诺夫。进我们教坊司之前，是隶属于北冰洋战区的第一八零镇守府的预备役舰娘，继承的舰装为那条转入了亚洲战区的光荣级导弹巡洋舰第十七号舰。进教坊司的原因是因为她之前在舰娘学校的好友，牵扯进了楚剑晨谋反的大案。根据陛下您下达的圣旨，凡是牵连进去的无论提督舰娘，无论官职高低、无论罪名大小，只要有确实证据参与了谋反阴谋的一律炮决。其余的亲朋好友等，一律充入教坊司。”
    别的不说，卡尔单单看她用稚嫩的面容努力装作一副威严满满的小大人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深进顿时皱眉看着卡尔和他身后的黎塞留，她能感觉到卡尔对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对他突然发笑感到了不爽。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声线，故意用阴测测的声音开口问道：“陛下，请问这两个家伙是您亲自带来充入教坊司的吗？没事，这位提督的净身就让奴婢来吧！奴婢的手艺可是非常好，绝对不会让他感觉到痛苦的。”
    “你个小萝莉的心也忒歹毒了吧！我就是看你觉得可爱笑一笑，你居然想把我阉了？洪武啊，你家的萝莉都是这么不可爱的吗？小小年纪，却一个个都老气横秋的！”卡尔顿时叫了起来。
    “行了行了，小伙儿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作甚！小深子，这是卡尔公爵阁下，朕的人。朕这次带他来是见识一下教坊司的，带我们去上房吧！”洪武拦住了跳脚的卡尔，对深进说道。
    “原来是陛下的夫婿吗？奴婢知道了。”深进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对卡尔跪地道歉道：“奴婢不知是亲王殿下驾到，因此出言不逊。还请亲王殿下责罚！”
    “等等，洪武。我怎么成了什么亲王？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卡尔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方向上。
    “小进子瞎说的，你是朕的朋友。朕之前除了总督以外，从未带过男人进来，尤其是男性提督。可能她误会了什么吧！”洪武随口就面不改色的把卡尔给糊弄了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算了吧！反正也就是一个误会，我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卡尔很大度的原谅了深进。
    “小深子，把刚才在台上演奏的那个梅什么什么来着，给叫道上房去，朕和小伙儿想听她的曲子。”洪武怕深进又口无遮拦的说出什么来，于是连忙对她说道。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