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保持警惕
上午,虫哥早早就来换班。
荣耀意外的发现,虫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见到荣耀那一瞬间,虫哥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招呼道:“荣耀,你赶紧回宿舍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人商量,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荣耀听虫哥这么说,略感意外,他回道:“好的,虫哥,那我先回宿舍了。”
虫哥点点头。
就在荣耀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虫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在荣耀耳边说道:“保持警惕!”
荣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想问虫哥是什么意思,虫哥却扭头走了,只留下荣耀站在原地。
该不会是旺哥要找我麻烦吧?荣耀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们。
不过,荣耀又想到:“怕什么!这里是首都,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动我。”
这么一想,荣耀反而脖子一梗,昂着头走出了网吧。
回到宿舍,钟奎并没有待在宿舍里。
宿舍仍然保持着昨天离开时的样子,而钟奎昨天上午翻开的那本书,安静的摆放着桌子上,荣耀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他怀疑钟奎昨天出门之后根本没再回来过。
他去了哪里呢?
时间紧迫,没有给荣耀深想下去的多余的时间,他要洗个澡,熬夜之后体味会比较重,还要出门吃个饭,时间并不充裕。
洗漱完,荣耀麻利的收拾背包,一边嘴里嘟囔着:“手机,钥匙,钱包,公交卡,”一边飞快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冲出门去。
荣耀飞奔到公交站,自己要乘坐的公家车马上就要关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刷了卡,这才弯下腰,努力调匀呼吸。
半天他才直起身子,看了看手表,暗自庆幸:“还好,赶上了这趟公交车,要不然肯定没时间吃饭了。”
荣耀这才有时间理理思路,想到钟奎,荣耀内心无比期望他别呆在宿舍,本来自己打工就够累的,只有在宿舍的时间才能完全放轻松,如果钟奎在……
在拉面馆外面的小馆子吃了点东西,接近24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荣耀怕自己等不到中午工作结束的员工餐,他吃得慢斯条理,同时尽量放空自己的大脑,以作休整。
推开拉面馆的门,荣耀意外的发现,老板藤原玄信居然也在,他依旧一身深蓝色的和服,正背对着荣耀跟前台收银员说着什么。
马上就要到中午饭点了,这会儿店里的客人已经明显多了起来。
时间并不宽裕,荣耀不再有闲心和时间关注老板,迈着大步走进员工室换工作服。
换好工作服的荣耀刚一出员工室的门,恰好和老板打了个照面。
老板站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正在打电话,而他表情十分严肃,一言不发的听着对方在说话。
荣耀冲老板点头表示打招呼,并没有出声,怕打扰老板讲电话。谁知老板一看到从员工室出来的荣耀,竟捂住了话筒,向荣耀招手示意荣耀过来,随后,老板低声对电话说了句什么,就匆匆结束了电话。
荣耀心中微微忐忑地顺从地走到老板身边,无意中瞥见老板脸上闪过一丝狂喜。
而当荣耀定睛想看仔细的时候,却发现老板还是摆着那张扑克脸,没有任何表情。
也许是自己熬夜熬得眼花了吧。荣耀心想。
“老板,您找我有事?”荣耀毕恭毕敬的问道。
“荣耀君受伤了?”老板看着荣耀脸上残存的几个小伤口和淤青问道。
“啊,是的,在做兼职的时候遇到滋扰生事的醉汉,不过不碍事。”荣耀轻轻把额头前有些长的刘海扯下来,企图遮盖住那道伤口。
“伤在头部一定要多留神。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已经看过了,医生说不碍事。”荣耀一边回答,一边注意到周围女性流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他们嫉妒了,老板虽然素来很尊重别人,但极少与员工交流。
更甭提那些老板粉丝客人了,他们总是想找机会让老板跟自己多说几个字,但老板却总能非常巧妙的摆脱他们的纠缠。
荣耀想得远了,他努力集中精力,听老板说话。
“我对医学略知一二,可否容我检查一下你头部的伤?要知道,头部很容易留下隐形的内伤,如果不及时发现治疗,会后患无穷的。”
“啊……”荣耀有些犹豫,想着自己毕竟三天没洗头了,医生说伤口愈合前,最好不要沾水,这大热天的,肯定气味不好,老板平时一副洁癖代表的样子,自己这有异味而油腻的头发让他检查,这实在让自己尴尬。
老板虽然是用商量的口吻在说,但荣耀依然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容拒绝,荣耀只好妥协:“好吧,那有劳您了。”
荣耀比老板高一个头,为了方便老板查看自己的伤口,荣耀微微弯腰低头,刚好让他可以平视自己脑门的伤口。
老板轻轻把手放在荣耀的伤口上,细细的检查伤口。
荣耀能感觉到他的专注,忽然老板加重了手指的力道。荣耀微微有些疼,但他却丝毫没有闪躲。
“啊,看来真的是没有问题。太好了。头是我们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它承载着我们的记忆和情感,一定要小心的保护好。”老板异常严肃的说道。
荣耀听着这么严肃的告诫,有些意外,他微微垂下眼睑,说道:“谢谢老板的指点。对了,您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老板表情卡了一下,然后说道:“额,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你头部受伤,有些担心,才叫你过来的。”
“好的,谢谢老板的关心。若没别的事,我这就去忙了。”荣耀赶紧告辞,再不走,就要被老板粉丝的视线插得千疮百孔了。
“人生就是不断地战斗!”老板低声说了句。
荣耀顿了顿,并没有回头,他恍惚想起来,上次看见老板的时候,他似乎也说了这么一句。
离开老板身边,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日本老板额外的关心让荣耀十分的有压力。
怎知荣耀这口气松的太早了,在打工期间,老板一直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哪怕整个中午客流量极其多的时候,老板居然也稳如泰山的坐在店里的凳子上,在人潮涌动的店里用眼睛追随着荣耀。
其实,荣耀原本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老板这么热切的关注,他一直专心的在忙店里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关注老板的动态。
后来还是李姐在厨房无意碰头的时候说:“小荣,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老板了?他怎么一直在盯着你看啊?”
“啊?不能吧?”荣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姐肯定的眼神,荣耀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莫名其妙这么吸引别人的注意?不会真的是我那里没做好开罪了老板吧?他不会因此辞退我吧?”
荣耀心里瞬间闪过很多想法。
眼见为实,荣耀不太敢相信老板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兴趣,于是决定自己先确认一下,说不定是李姐小题大做了。
荣耀端着拉面从后厨出来,扫了一眼老板坐的地方,发现老板在专心致志的看墙上的摆动的钟摆,不过,老板的姿势显得很不自然。
荣耀决定突袭一下,他刚把拉面放到客人桌子上,迅速回头,老板躲闪不及的眼神果然落在自己身上!
荣耀一个手抖,差点把拉面洒在客人身上。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荣耀非常恐慌别人关注自己的这种感觉,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老板!!!
荣耀直感到头皮发麻。
而更加令荣耀在意的是,当老板发现了自己已经注意到他的观察,只坐了片刻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拉面馆。
老板真的是对我感兴趣了?!荣耀心中一个炸雷响过。
老板走后,荣耀从未如此受拉面馆的员工如此热情地对待,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探听荣耀的口风,想知道为何老板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荣耀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更想知道啊!是我那里做的不到位吗?”
他对每一个过来询问的人都说了同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看他们的样子,仿佛觉得荣耀肯定隐瞒了什么秘密。
荣耀忍不住有些烦躁,怎么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啊?为什么大家忽然都对我这么感兴趣啊!
而这天夜里,许久没做梦的荣耀又做梦了。
这是一个冗长痛苦的梦。
梦里有人在质问,有人在张狂的笑,有人在轻轻地啜泣……
那个轻轻啜泣的人声音如此的凄婉,闻之心碎,荣耀忍不住想出声安慰这个哭泣的人。
但他的胳膊太沉重抬不起来,嗓子干哑发不出声音来,任由那个悲痛欲绝的人不停不停的哭泣。
梦中有闪电,有光,有血……
荣耀昏昏沉沉的醒来,头特别的沉重,他捂着自己的脑袋,那里面仿佛有一个小怪兽叫嚣着要从太阳穴冲出来,轻轻地一晃头,那个怪兽就变本加厉敲击着太阳穴。
荣耀用手紧紧压住两边太阳穴,努力的想回忆刚刚的梦,可是越想回忆,越是一点点都回忆不起来。
压了太阳穴好一会儿,终于头疼减轻了,荣耀从上铺向下俯瞰,宿舍只有他自己。
钟奎的东西依然保持着周六那天的样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吧?”荣耀有些担心的想到,“还是打电话问问吧。”在掏出手机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他并没有钟奎的手机号,耸了耸肩,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于敏感了,说不定人家去哪里玩了呢!
头仍时不时地剧烈的疼一下,尤其是在他弯腰洗脸的时候,荣耀简直担心自己的脑袋会爆裂开。
吃了点饼干和牛***疼减轻了些,荣耀想到可能还要面对拉面馆老板的异常热情,头疼又剧烈起来。
推开门,荣耀探头探脑的往里望了望,并没有发现老板的身影,他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中午。
拉面馆人很多,有两个学生摸样的人一边吃一边聊:“话说这家店的老板是日本人呢。”
“啊,那他肯定是日本武士的忠实拥护者。”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店名啊,”荣耀端上拉面,打断了两个学生的谈话,在他反身折回厨房的时候,不经意的留意到那两个人的对话。
“二天一流是宫本武藏独创的刀法!”
宫本武藏!
宫本武藏这四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荣耀耳边响起!
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如同孩童时代最宝贵的玩具丢失很多年后,无意中找到那种欣喜。
这四个字炸得荣耀耳朵里嗡嗡作响!
宫本武藏!
他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亲切又熟悉的感觉?
荣耀弯下腰,两个手紧紧握拳抵住太阳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里面的桎梏跳出来。
旁边的店员赶紧过来,关切的扶住荣耀的胳膊,焦急地问道:“荣耀,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再等等,再等等……”脑海那个总是怂恿自己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个声音富有磁性,语气坚定,让他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一瞬间,荣耀便忘了刚刚让自己有如此异常反应的名字。
他站起身来,微微冲那个扶自己的店员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那个扶他的店员被荣耀那个淡然的微笑震撼住了,那微笑让荣耀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可那店员想再看看那个微笑,荣耀却恢复了往常那种,谦卑而温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