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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不解,“哪里有不速之客?”
王道衍笑了笑,“已经来了。”
天池山西?面,阴影之中,一位跨坐在浑身黑焰的魇兽王上的玄甲武士从?扭曲的空间之中走出。
他?面上带着星月面具,手持长.枪,枪尖之上,沾染着经年不褪的暗红血迹。
天池山南面,山脚密林,有空间波动如水波荡漾开,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走出。他?很年轻,面容英俊,却双目紧闭,单手竖掌于胸前。
僧人脖颈上带着一串碧绿佛珠,每一枚都有婴儿拳头大小?,里面闪烁着纯白莹润的光芒,但仔细看,却似乎是一张张小?小?的、莹白的人脸。
而此刻,第二重雷劫正在酝酿。
叶悬光手持着妖皇剑,浑身心神都被雷劫牵引。他?未做万全准备匆忙渡劫,本身并无十分把?握,而比天劫更为危险的,却是人劫。
暗处有无数阴鸷目光锁定了他?,他?知道自?己此时?气机旺盛,还没有到那些人要动手的时?机,等雷劫过五重,他?身上力量耗去大半的时?候,便要开始警惕四?面八方的危险。
但即便如此。
此刻的他?已不能退。
叶悬光知道,族中早已经开始为他?准备渡劫蜕凡的聚灵台,汇聚全族气运和血脉灵力。
在那里渡劫,他?的成?算起?码提高数倍,也不必担心会被外人搅扰。
只是在那样的地方到达蜕凡境,他?的气运修为便会彻底与叶族勾连。他?将刻上叶族的烙印,带着永世不能挣脱的枷锁,为家族而生?,为家族而活。
……而对此,他?早已经有所预料。
也并没有拒绝接受。
只不过,是在见到叶云澜之前。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落在身上。
护体?的真气被击散,雷电落于身体?,伴着剧烈的痛楚。
雷声轰鸣之中,叶悬光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磅礴雨夜。
他?将怀里失血过多的幼弟小?心翼翼放到自?己驯养得最为乖巧的炎麟兽背脊上。炎麟兽亲昵地蹭着他?的手,他?拍拍炎麟兽的头。
而后,他?便看着炎麟兽振翅而飞,越过他?平日仰望的朱红宫墙与无尽飞檐,消失在广阔无垠的夜色之中。
他?望着惊雷遍布的夜空,如网覆盖着这座皇宫,忽然之间便很想与炎麟兽一起?,与自?己的兄弟一起?,走进外面自?由无垠的良夜中。
后来呢?
他?恍恍惚惚想起?,那匹炎麟兽在回返之后,便被他?的父皇下令处决,原因是因为缺乏管束,未得命令却擅自?离开皇宫。
后来,他?再没有亲自?养过炎麟兽。
惊雷重重劈在背脊。
叶悬光低头溢出一声闷哼,泛着金光的血液自?唇边流淌而下。
血还没有来得擦。
他?瞳尖却骤然收缩如针,强自?扭转身形往旁侧一避,与此同时?,暗红的枪尖从?他?脸颊边擦过。
周遭负责护卫的炎麟兽军团大惊——竟然有人穿过他?们?重重保护袭击太子!
泛着黑焰的魇兽王与黑骑兵出现在虚空,气息远远超过了凡身六境的极致,已经无尽逼近蜕凡期。
“那是什么?天池山周围已经设了阵法,这人如何能够避开我墨宗阵法出现在那里?”墨宗弟子小?晴惊呼。
“那是太古影月守卫,严格意义上说,已经算不得是人。”
王道衍懒散的神色稍稍收敛,解释道。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
墨宗弟子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书,他?的书似乎比其他?墨宗弟子的书都要厚都要重,书页里的字体?狂草乱舞,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懂写?的是什么。
“我听老师说过,这是星月皇朝的底蕴。一旦动用?,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王道衍轻叹,“看来想这位太子死的人很多啊。”
天空中的炎麟兽卫兵在骚动。
有带着神圣面具的将士举起?曜日阵旗,“众将听命,列阵于前,护佑我族荣光!”
曜日将士齐声喊:“是!”
大阵快速在天际排列,成?百上千的炎麟兽等于同等数量的渡劫期修士,一旦形成?阵法,便是太古影月护卫也难以抵挡。
影月护卫黑色的面具之中。传出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法无,你不出手,究竟还在等什么?”
虚空中传来一个温和声音。
“非到必要之时?,贫道不欲杀生?。”
伴着虚空涟漪,金色袈裟的僧人出现在炎麟兽包围之中,他?单脚而立,脚尖一朵金莲,另一只脚微屈,点在站立的那只脚的腿腹,低眉敛目,脸含慈悲。
“诸位施主?,杀戮之事实在违我本意,不若与贫僧一同,前往无忧世界一聚?”
他?弹指敲碎了脖颈上其中一颗佛珠。
无形涟漪散开,一株虚幻碧莲荡漾在虚空,圣洁的莲花中心,却是一颗苍白的美人头。
美人头朝着曜日将士微笑,碧莲莲根往四?处蔓延,缠卷入曜日将士列成?的阵法中。
被莲根缠上的将士,动作慢慢停止,眼皮阖上,面带微笑,似乎都进入了酣梦之中。
阵法凝滞了。
影月守卫再无阻碍,驱使着黑焰魇兽王,拿起?长.枪在雷劫空隙之中朝叶悬光袭去!
风驰电掣。
妖皇剑与长.枪交错,发出震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