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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那情真意切的样子,任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看不出任何破绽来,殊不知此时她的指甲,都快把她的掌心给戳出了血印。
她恨!
恨白绣娘没能选中她,恨姜瑗抢了她的位置,恨姜绍帮姜瑗,甚至恨姜万城下决定太快,就连远在顾长清府上的姜瑶和姜璇都被她好一番埋怨,心里直说她们没用,和姜瑗对了这么多次,竟一次都没干掉姜瑗。
而且现在姜万城承认了姜瑗的身份之后,她若是自己再用毒药去暗杀姜瑗的话,姜万城为了防止是竞争对手出手,势必会请官府来调查,这般一来,事情势必会闹大。
查到她身上也就是早晚的事。
姜瑟不能这么冒险,所以她绝对不能自己亲自去动手。
这样的话,她特意为姜瑗调配的还没送出去的毒药,怕是也送不出去了。但姜瑗活着一日,她便一日没有上位的机会。
想至此,姜瑟心里更是幽怨愤懑。
吃过饭,扶柳推着姜瑟回了院,她看姜瑟一副的垂头丧气的灰败模样,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小姐,您别着急,老爷不是说五小姐要去西南一趟吗,我们买通人让五小姐死在西南,再把人给……”
说着,扶柳用手比成刀在脖颈上划过,“杀了,此事便死无对证,您也可以安心了。”
姜瑟深吸了口气,眼神中的杀意格外明显,“可行,你去试试吧,若当真能收买到人,便将我调配的毒药带去。”
扶柳应着,从姜瑟手中拿了不少银子,这才出门去。
姜瑟目色阴毒的望了眼窗外,似乎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到姜瑗一样,“或许,这当真是个好机会。”
越往西南走,人便越发剽悍,若是那时候顾长清请的杀手去了,那么杀死姜瑗再把一切推到西南山匪百姓的头上,也不是很难的一件事。
姜瑟心里盘算着,脸上也逐渐有了两分光彩,随后她去了书桌前,用些许似是而非的话给顾长清写了封信去。
顾长清的反应如何暂且还不知晓,但入夜之后,他请的杀手却是又去找了姜瑗,去的人还是昨天的黄七。
他这会儿跟昨晚又有些不一样了。
昨晚的黄七神色冷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现在的黄七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
似乎连轻功也不如昨天那么好了,一落在房顶上便传出一声很大的响动。
他熟练的从天窗下来,看着姜瑗的眼神上闪躲不已,“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瑗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蛊虫绝对是发作了,否则黄七今天不会用这副模样来见她。
她便很高兴的轻笑了声,“昨晚便警告过你,别动歪心思,蛊虫发作的滋味好受吗?”
她这话一出,黄七的脸就黑了,甚至有些条件反射的想捂住自己的腹部。
昨天晚上他去和阁主说了这件事,随后便想根据阁规自杀,但奈何那蛊虫好似通了灵,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咬了他一口,令他疼得拿不稳手中的剑。
他强忍着想将剑刺入心脏,剑一入体,便觉得自己四肢百骸,甚至连脑子都宛如在被什么东西撕咬一般,别说拿剑了,他连跪地的力气都没有,疼的他躺在地上哀嚎出声,连挣扎都那么的无力。
这真疼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被疼晕过去的,第二日醒来自己人便身在医药房了,同阁主商议之后,他今晚上才跑来的。
姜瑗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眼神便看向了那个只开了个小口透风的窗子,她起身去将窗户打开,随即半倚在榻上去,伸手倒了杯温茶放在对面,“外面的贵客,还不进来吗?”
由于她近些时日毒药蛊虫吃了不少,命蛊的力量就强了不少,内功便也跟着上涨,她这院中有多少人,她能察觉得一清二楚,突然多了一道气息出来却又不是她的人,那这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她声音出去之后,外面除却风拂过树的沙沙声以外,什么异常都没有。
黄七神色有些紧张,但却没说话,唯恐被姜瑗察觉到了什么。
姜瑗微微挑眉,淡然自若的小啜一口,“想来,天一阁的阁主,应当不是什么藏头露尾之辈。”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们这些人,自然是藏头露尾之人,否则怎么能成事呢?”一道破风声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从窗户悄无声息的进来。
那道破风声是一支箭。
那支箭直朝姜瑗的太阳穴而去,铁制成的剪头眼看着就要刺入姜瑗的穴位中了,却突然的碎成了粉尘。
整支箭便在榻上留下了一道灰迹,窗外的冷风一吹,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
那黑衣人朗笑起来,伸手轻击掌几下,“未曾想,姜府庶女,一个养在深闺且还不怎么受宠的娇小姐,本性竟是如此,还身具这般强悍的武功,除此之外,竟还是个巫蛊师,这秘密,不知道值多少钱财。”
说着,他还很大大咧咧的坐在姜瑗对面的位置上去,捧着茶便喝了的一口,他左脸上那半张黑红色的面具,丝毫不影响他的举动。
姜瑗有些好奇的看了眼他的面具,没多久便收回了眼神,“知道我是巫蛊师,我亲手倒的茶水,你也敢喝?”
知晓巫蛊师的人,自然也该知道巫蛊师的东西不可乱动这条规矩,哪怕是一朵花、一捧泥土、一把灰,指不定碰了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