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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齐倩月都能稳坐皇后的位置,将整个后宫执掌于她之手,甚至于在皇上沉迷于赵欣荣所传授的道术时,她还能悄无声息的插手前朝,将原本混乱的前朝重新整顿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齐倩月便察觉到了赵欣荣对皇上的恶意,她屡次出手坏了赵欣荣的好事,心知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被赵欣荣给清理出宫,就将高鹤派到皇上身边。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赵欣荣当真利用皇上将她逼出了宫,索性她没牵连到太子,只是太子当年年岁也不大,又不受皇上喜欢,这几年煎熬下来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一直到高鹤成长起来之后,太子的处境才稍微的好了一些。
她也没有信错人,高鹤当真除掉了赵欣荣,现下就是她回宫的最好时机!
齐倩月微微勾唇,她现在不仅要回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这些年孟氏也嚣张够了,接下来就擎等着她出手吧。
不过现下还是要谈谈高鹤和姜瑗的事。
齐倩月目色沉沉的看着姜瑗,语气陡然沉重起来,“姜瑗,高鹤的身体你也清楚,他现在面容还毁了,心里怕是多少有些不自在。我知晓他性子,惯来凉薄得很,但若是入了他的心,便就是一辈子,你可有跟他走一辈子的心。”
这一条路并不好走,哪怕高鹤再是名声显赫地位尊贵,那也不是个正常男子,虽然齐倩月也知道这对于姜瑗来说很不公平,但齐倩月还是希望姜瑗能一直陪在高鹤身边。
姜瑗微笑起来,“自然,我从扬州城奔赴战场的时候,就知道我要跟他过一辈子了。”
“哪怕京城各种流言蜚语恶意揣测,哪怕你家里各种阻拦?”齐倩月再次问了起来。
她最担心的,是在高鹤全心全意的投入之后,姜瑗却因为种种原因往后退了,那高鹤届时不知道得有多么伤心。
“流言蜚语于我不过是耳旁风罢了,而且娘娘或许不知道,我从去战场的那一刻,便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娘娘也大可放心,我同父亲关系并不好,唯我二哥挂心于我,不过我二哥也并不反对我同高鹤的事。”姜瑗很是淡然的应着。
从齐倩月的这些问题来看,姜瑗很轻易的就能读懂她对高鹤的关心和爱护之意,人心都是相互的,也难怪高鹤会如此的敬重先皇后。
齐倩月笑了。
她这次笑的很是温柔,目色中带着些许追忆之色,“我起初在宫中救起高鹤的时候,他还很小,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混入宫的,那时候他被宫里的人打的遍体鳞伤,丢在湖边,整个身子都冷了。我夜晚出门散步时将他带回了我的宫殿。”
姜瑗目色微沉,几乎一时间脑海里便有了画面,小小的高鹤蜷缩着昏迷在泛着冷意的湖边,夜色苍茫沉郁,他逐渐的冷了下去,她能想象到若非齐倩月路过,高鹤怕就会横死当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高督公了。
“那时我已生了太子,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便让他们一同学习,高鹤天资聪明,学什么都快,还能举一反三,我甚是喜欢,还想将他送出宫让我父亲亲自教导。”齐倩月想起高鹤当时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分明年岁小得很,还要故作成稳重,当真是瞧着就让人欢乐。
只是说到这儿,齐倩月便又忍不住长叹了声,“那宫中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鹤原也很爱笑的,只是我不在他身边护着,任他一个人在冰冷荒唐的皇宫里闯,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
“你别瞧高鹤现在是督公,早些年前皇上还不曾这么信任他时,他动了那些大臣手里的肉,也没少被丢入大牢,被欺辱也是常有的事,那东厂里头一半的刑法,他自己都受过,还遭了不少的暗杀刺杀,若非命大……”齐倩月说起这些来便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早就已经将高鹤视如己出,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鹤在皇宫深渊里受苦,她却出不得手,心头岂能用一个焦虑来形容。
姜瑗听着齐倩月说的这些话,想到的是高鹤身上那些数之不尽的疤痕,心间便忍不住泛着些许酸楚。
她一直都知道高鹤走到现在不容易,却从未听到高鹤与她说起这些往事,现下听来,还当真是处处都是艰辛啊!
“娘娘放心,日后有我在的。”姜瑗出声应着,她这话说的不算重,但给的承诺却很重。
齐倩月长舒口气,轻拍着姜瑗的手背,执意的将自己手中的镯子摘下来戴到姜瑗的手上,“高鹤性子执拗得很,我早早将他视为己出,他却一直遵着那些规矩,我心头不愉得很,你可得劝着他些。这镯子乃是我出嫁时的陪嫁,日后的太子妃有一个,你也有一个。”
齐倩月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她心疼着高鹤啊,也对姜瑗态度极好,只希望姜瑗日后不要嫌弃高鹤,能好生的待高鹤就成。
姜瑗没有拒绝,心里很是明白齐倩月的意思,便对她轻笑起来,“这镯子煞是好看,同高鹤一般。”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安心了不少,随后齐倩月也不大愿再提起这些沉重的话题,便说了些高鹤幼年的趣事。
而陪着七皇子的高鹤显然有些不安,他频频的张望着亭子,见两人面色逐渐从沉重变得轻快,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七皇子轻轻的拉扯着高鹤,“高鹤哥哥,那位女子便是未来的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