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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督公大人能给下官这个机会,下官定然也能还督公一个完好的东州!”宋嘉运很是坚定的说。
高鹤沉默的盯着他,他毫不心虚的跟高鹤对视,手指紧攥着放在身侧,整个人紧绷起来宛如被拉满了的弓一般。
“好!”
良久,高鹤才应话。
只是这个字落在宋嘉运的耳朵里,他却恍若做梦一样,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样走出院子。
不少得到消息的人心里对宋嘉运那叫一个可怜啊,只觉得他可能是被高鹤给骂了,或者更严重的,是高鹤有可能会革了他的职务,一时间,有些人都已经决定要远离他了。
只有他的三两知心好友,才赶紧赶到他府上来探望他,唯恐他出了什么事。
高鹤跟他聊完之后,就去寻姜瑗了,只是回了屋却又不见她人,便微微蹙眉,问了声外面的侍卫,“瑗儿呢?”
“姜小姐方才去了厨房。”
高鹤这才往厨房而去,进了门就见姜瑗蹲在灶门口拨弄着里面的灰,他微微有些失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方才埋了两个红苕在里面。”她本来是想来厨房看看鸡汤炖好了没,想给高鹤送一碗去。
结果看到灶里还剩着的炭和一旁的红苕便动了些心,突然的就很想吃,这才埋了两个进去。
这会儿该好了。
高鹤亲手拉着她起身,见她脸上红艳艳的,许是方才在那边被烧着的柴火给熏的,还有些黑青的灰,便伸手替她将灰擦了去,“怎么不让厨娘动手,或者让外面的侍卫来。”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姜瑗觉得还是自己来吧。
“你呀~还是我来吧。”高鹤半蹲下去,捏着火钳将两个红苕给掏了出来,扒了皮才送到姜瑗手上去。
姜瑗就在一旁看着,眼睛笑弯了起来,吃了一口,那是红心的红苕,比蜜还要甜上两分,“若是被外人瞧见堂堂督公在厨房里做事,只怕是要笑话你了。”
她说着,打来了水给高鹤净手,高鹤这会儿都把另一个红苕给扒了皮递给她了,等高鹤净手后倒了水,姜瑗才将另一个红苕喂到他嘴里。
“今年新出来的,甜不甜?”姜瑗弯着眉眼看他。
高鹤低声笑了起来,盯着姜瑗看了两眼,“甜。”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说姜瑗还是在说红苕。
“那人走了?”姜瑗边吃边问着。
高鹤点了头,“走了,方才走的,等明日我处理了元知州,就带你回京城去。”
“好。”姜瑗应着。
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坐着一阵,这才离开,这个时间点本就离晚膳的时间查不多了,结果一个红苕下肚就已经饱了,导致今天的晚膳稍微往后推延了一阵。
傍晚时分雨水停了,乌云散去,天边还剩下些许残阳余晖,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姜瑗就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看着,“像不像我们在关城看到的日落?”
“嗯。”高鹤应着,抬手落了个棋子下去。
姜瑗回头晲了他一眼,见桌上的自己的棋子都被高鹤挡得无路可走了,便哼了声,“你倒好,也不知道让让我。”
高鹤沉默了一阵,“下回。”
要知道他平时跟皇上下棋的时候,都不会怎么让着他的,姜瑗在高鹤心里,那面子可比皇上大多了。
“好了,不下了,手都冷了。”姜瑗微微抱怨了句,结果没多久手里就被高鹤塞了个暖手壶。
姜瑗忍不住笑了起来,高鹤抬眼一看,险些被她的笑容晃花了自己的眼。
等到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姜瑗也饿了,高鹤便让人上了晚膳,吃过之后姜瑗就回去了,高鹤将房门一关,一个暗卫便悄然无声的落在他面前。
“督公。”
高鹤的面容几乎瞬间就沉稳了起来,冷漠的看着对方,“如何?”
暗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册子,“这是和元知州来往密切的商人和官员名单,东州事乱他们都参与其中。”
其实东州第一次地动时,东州的官吏但凡有所作为那都控制得下来,但他们没有,所以就导致东州流民横生,还胡乱抬价导致百姓米粮都吃不起。
若非如此,东州的情况也不会如此的难。
高鹤随后翻看了两眼,除了元知州以外,还挑选了几个官吏和商人出来,“明日,让东州的驻守将军带兵马过来,这些人,不能再留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让暗卫预见到明日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了。
暗卫应诺了声,接过高鹤递过来的身份牌子便想要走,却又被高鹤给叫住了。
他停下脚步,有些迟疑的看着高鹤。
高鹤抄了几个名字下来,随后却又将册子给了他,“顺路带去给宋嘉运。”
他杀鸡儆猴那是他的事,他一走,宋嘉运但凡想要控制东州,那么这些人就会成为宋嘉运的敌人。
也就当是给宋嘉运练手了,若是他能过了这一关,日后京城里定然会见到他的身影!
这关过不了,那自然另当别论。
侍卫低头应着,揣着册子便又出去了。
仅剩下高鹤在房间里,目光盯着桌上抄下来的几个名字,唇角很是轻微的往上勾起,带着薄凉和杀意。
看来东州的这场戏是要结束了,只希望明天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出来碍事,要不然,他可没那心思再陪那些官吏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