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蔚闭眼，缓缓舒了口气。
    她知道，诸如此类的话，多说无益。
    毕竟，当年要死要活想走的人是自己，将黎昕推给他的人，也是自己。
    不论怎样，怨不到他头上。
    只是，他明明知道黎昕把他当跳板，还义无反顾地陷进去，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是她小看了黎昕。
    ***
    万豪酒店
    “这部剧，我希望能尽快开拍，以赶上明年的电视艺术节。”
    顾念尘将最终剧本递给助理，送到厉虹手中，“我们经过商讨，决定将之前定好的一些流量明星，换成科班出身的实力新人，原定60集的大剧压缩成32集的精品剧，投资是三亿，因此演员必须把自己的角色吃透，才能产生共鸣，。”
    “是是，现在大众对电视剧的质量越来越看重，我们也是想通过这次的合作，将昕昕的形象重新定位一下，毕竟不能吃一辈子青春饭。”
    厉虹应道，语气谦和。
    原本听说，剧组还接洽过几个实力女星，以为这事儿差不多黄了。
    虽说黎昕是万事传媒的老板娘，但顾念尘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管你有天王老子的关系，在他这，只能按他的意愿来。
    年少成名，有点儿傲气是应该的。
    只看没想到，今天饭局，顾念尘会亲自过来。
    这无疑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看来，黎昕的女一号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思及此，她回头看了黎昕一眼，“昕昕她其实不是没演技，就是太浮躁。也好，与顾导是旧识，那就麻烦顾导，多带带她。”
    黎昕正无聊地再次端起水杯，喝下第……不知道第几杯茶，已经干巴巴被晾了很久，想想自己之前对顾念尘的种种猜忌，各种阴谋论，瞬间觉得脸打得“啪啪”响。
    人家淡然自若的，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一点儿小事就出言讥讽。
    丢脸啊丢脸。
    胡思乱想之际，听见厉虹的话，一口水呛进气管，剧烈咳嗽起来。
    演技这种东西，可不是红口白牙说有就有的。
    顾念尘侧目，黑眸中笑意明显，“我有注意，黎昕近年很少接电视剧，既然是这样，就要保证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些，以前那些炒流量的做法，还是要规避。演员跟普通人之间拉开些距离，出演的角色就会有足够的代入感。”
    厉虹连连点头，“顾导说得是。”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暂定于下周三举行签约仪式，届时，出品方也会一并出席。”
    顾念尘摘下眼镜起身，将手里的资料夹阖上，同厉虹短暂握手，又将手伸到黎昕眼前，“今天就先告一段落，等签约后，会通知你开剧本研讨会。”
    全程专业异常，没有一句废话。
    黎昕伸手，与他交握，面色诚恳，“以后，请顾导多指教了。”
    一行人出了包厢，已经是三点多。
    黎昕在酒店大堂停下，在休闲区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在手机上翻出温世尧的电话，拨了出去。
    响了很久，她差点以为对方不会接，准备切断时，电话被接了起来，清朗的男声通过话筒传递过来，“忙完了？”
    像是待在室外，声音空旷悠长，只是周围极其安静。
    黎昕“嗯”了声，“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