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生日快乐。”黎昕咽下蛋糕，将拎在手里的袋子递给她，“临时得知，礼物也买的仓促。”
    “我本来不想办，一把年纪了，怕别人不知道我多老似的。就杜西关，赶鸭子上架把我拎了来。”
    虽是这样说，白溪云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抱怨成分。
    伸手接过礼物，直接拆开，是条fred的白金缆绳造型手链，配上裹满钻的马蹄扣，经典而富于个性。
    她取出，不疾不徐地扣到纤细的手腕上，“和我这身，还挺搭。”
    黎昕笑笑。
    这条手链，过了今晚，下次再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还不知是哪一年。
    这些世家小姐都这样，年年各种派对聚会，收一堆礼，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些东西，手链项链戒指钻石，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戴不过来。
    送礼的人不见得多上心，收礼的人也不见得多期待。
    可明知是这样，不送也不行。
    “你们俩发展得不错？”
    她挑起块蛋糕，漫不经心地问。
    白溪云晃着手里的洋酒杯，杯中的冰块轻碰，叮呤作响，语气随意，“就那样呗，这么大岁数了，也折腾不动了。杜西关吧……”
    “阿云，生日快乐~”
    刚进门的尹雪，人未到声先到，尾音拉得极长，一下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她旁若无人地越过人群，走向站在吧台边的两人，身子一旋，便挤在黎昕与白溪云之间。
    顺便，还不忘对她翻个白眼。
    拉过白溪云的手，亲昵地挽着，“溪云，咱俩合个照，我发朋友圈。”
    黎昕搁在吧台边线上的盘子，被尹雪撞得有些侧翻，被黎昕手快地抓住，只是蛋糕滚到盘子边缘，将她裸色蕾丝裙的后背染上些奶油和巧克力酱。
    黎昕本不想管，可看着那点点酱色随着尹雪的动作跟着晃来晃去，实在觉着碍眼。
    强迫症使然，她顺手从吧台的纸盒里抽出张手帕纸，轻轻蹭了下。
    低头发朋友圈的尹雪感受到她的触碰，不满地抬头，瞪了她一眼，“干什么？”
    “你衣服上沾奶油了。”
    黎昕扬扬下巴，解释了句。
    闻言，尹雪原本就短的眉间距，拢得越发的高，让人看了有种眉头打结的错觉。
    她侧侧身，勾着头看向身后，蕾丝裙的缝隙里，还沾着些尚未擦干的巧克力酱，黑白配比，极其扎眼。
    抬眼，瞥见吧台上的盘子，和摆在黎昕眼前的叉子。
    “你弄的？”
    目光逼人，压低的声音里，好似能听见怒气翻涌。
    黎昕将纸随手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淡淡开口，“你自己弄得。”
    自己不长眼，找谁呢？
    “我把自己的裙子弄脏，我闲的？”
    尹雪本就看她不顺眼，此时见她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愈加火大，“黎小姐，你说说准备怎么赔？”
    白溪云伸手拉了她一下，劝道，“都是小事儿，小雪。”
    “这裙子，全球限量11条，我特意飞去法国拿到的，费这么大功夫，不算小事儿了吧？”
    尹雪挣开她的手，继续盯着黎昕，尖利的声音透着股高高在上，复又想到些什么似的，捂着嘴嗤笑了声，“差点忘了，就算不是限量，这个牌子在法国也只接受大家族预定，那些野鸡土凤凰，砸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赔都没得赔……”
    话里话外，不过讽刺她出身低微。
    黎昕扬唇笑笑，“不能赔，那就只能赖了。”
    她有意退一步。
    别人的局，还不想做惹是生非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