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轻嗤了声，“她见我一向如此。”
    尹雪对自己有这种态度，也不是多难理解。
    这些世家小姐，一出生便拥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追求不来的金钱和地位。
    她们唾手可得的东西，恰恰是她这样毫无背景的底层小人物，削尖脑袋费尽心机才能争取到的。
    无论长得多美，争抢的嘴脸总归是难看了些。
    被人厌恶也是情有可原。
    尹雪大概就是极度看不惯的那一类人，再加上沈辛蔚的事，自然就对她越发嫌恶。
    这点，从她们的一次次对话便可见端倪。
    “说起来，今晚这事儿还得怪到沈辛蔚头上。”
    说着话，白溪云从中央扶手掏出盒烟，递到黎昕眼前，“来一根？”
    “不抽，”黎昕伸手推了下，“吸烟老的快。”
    “当明星的就是讲究嘿。”白溪云收回手，兀自掏出根点上，继续说道，“沈辛蔚就是有这本事，人不到，也能把场子搅个鸡飞狗跳。”
    “嗯？”
    黎昕有些新鲜，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沈辛蔚的负面言论，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以前也有这事儿？”
    “是啊，”白溪云吸了口烟，纤细的女士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明明灭灭，映得暗红指甲油闪着瑰丽的光，看起来魅性十足，“怎么说呢，再往前说还是挺开朗一小姑娘，就她妈嫁给家里的司机以后，她就一直这德行。”
    “天天我见犹怜的，好像谁的妈没改嫁过似的，你想骂她两句吧，都张不开嘴。模样长得柔柔弱弱的，别说男人了，女人见了都不忍心。但是，又不见得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哎，没法说……”
    说罢，她便摆摆手，一副懒得提起的模样。
    毕竟身份敏感，也着实不好多说什么。
    余光瞥见后方不紧不慢跟着的车，大红的唇勾起抹玩味的弧度，“这鬼天气还有盯梢的？”
    黎昕回头看了眼，确实有辆车走走停停地跟着，隔着大雪也看不太清，回过头将安全带系上，拍拍白溪云的手，投了个鼓励的眼神，“可以起飞了。”
    ***
    linx酒吧
    若不是白溪云直接将车开到酒吧门口，黎昕说什么也不会来这种公共场所。
    一个原因是人太多，她嫌闹。
    另一个原因还是人太多，她怕被围观。
    此刻她有些无聊地坐在卡座上，看着舞台中央炫彩神迷的5d灯光秀，和舞池里肆意摇摆身体的年轻男女，响彻耳畔的是动感嘈杂的音乐，再次叹了口气。
    喧嚣吵闹的环境，让她的头隐隐有些胀痛。
    她果然只长了颗叛逆的心，却没有叛逆的命。
    “美女，一个人吗？”
    路过座位前的男人折返回来，身上带着股酒气，弓腰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对上她艳丽的面容时，深吸了口气，“哎，你不是……那个黎昕……”
    黎昕抿唇，笑得有些牵强。
    男人呵呵傻笑了声，打开手机摄像头，“合张照吧……”
    黎昕婉拒，“抱歉，我今天不太方便。”
    “有什么了不起，耍大牌。”
    男人摇晃了下，站住，手指按下快门键，直接拍了张照片。
    黎昕伸手想拦，却没拦住。
    想着算了，一张照片而已。
    却蓦地看见舞台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照片。
    拍得很糊，手向前伸着，挡住一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