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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圣子的年少回忆(中)

      渣乐:先把感情线交代清楚吧,以后就不单独写圣子的番外了,感觉书名也该换一个,跟勇者不搭配了,唉
    “你的慈悲真令我感到惊讶。”她厌恶的说道,语调带着她惯有的嘲弄,“莫勒安不会对你感激涕零,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忘恩负义,你会吃尽苦头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警告,长老们曾告诉我,莫勒安这个种族有多么可恶,但我却认为他们与我们并没有任何分别,人性能有什么不同。我在厨房前停了下来,里面充斥着腥味和香料的味道,闻多了有些恶心反胃,壁炉燃烧着熊熊烈火,正噼里啪啦烤着一只羊,几名厨师坐在长桌周围喝着苹果酒,大声的闲聊着。
    我很饿,从中午就并未进食,想进去讨点吃的,刚跨进去一步,其中一名厨师猛的站起来,对着我厉声叫喊:“滚出我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
    这个厨师狰狞的脸孔像极了鬣狗,见我退了出去,转眼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嘿,我说老弟,他看起来很饿,给他剩下的几块鸡肉吧。”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厨师小声说道。
    那个厨师朝他大声吼道:“神殿的人根本不配吃剩的东西,他们只会榨取我们的血!”
    我的脸沉了下来,如果我再留在这个地方,只怕他会粗暴的把我扔出去,我歉意的对老厨师颔首致谢,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魔王从我的脑海中并未离去,她佯装善意的为我解释道:“别灰心宝贝儿,他们是灰熊山脉的农民,他说的也没错,神殿不仅榨干了他们的血肉,还要剥夺他们的精神思想,逼迫他们信仰光明神,真是可怜,他们的信仰之神明明是雷神。”
    “我不明白,他们是强盗,我们是在救赎他们,况且我们也没有逼迫他们。”我反驳道,沿着坑坑洼洼的石阶缓缓而上。
    “啧啧啧……”她愉快的轻笑,“你被那群老家伙保护的太天真啦。”
    “那么你呢?你又是谁?”话音刚落,我的心脏就怦怦剧烈跳动,其实我并不指望她给我答复,可我就是想把话题继续下去。
    “我嘛……或许是你人生的引路人?”
    我嘴巴一抿,继续问道:“你在哪?”
    “在看得见你的地方。”
    “可我在城堡里。”
    “你在地窖我也看的见。”
    我想到了塔楼,卡利尔学院最高的地方,我想也不想就朝那走,果然在那看见了她,此时的她收回了翅膀,跟一个人族无异,纤细柔美的身形依靠在石墙上,肌肤胜雪,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盈盈白光,白皙,纯净,似乎无边无尽的黑暗无法与她融为一体,一头长及小腿的卷发编成一条粗粗的大辫子,搭在她的肩上,美丽的令人心颤。
    她嘴角挂着浅笑,对我夸赞道:“宝贝儿,隔近了看你,你可真美。”
    一轮红晕在我的脸上扩散开来,其实我换了容貌,若是用我的本来面目会更好看,对上她幽暗的黑眸,我不禁匆匆避开视线,怦怦直跳的心变得焦虑不安,她对我说的那几个字让我很不好受,我说道:“你是不是对任何男人都叫宝贝儿?”
    “只有漂亮的才会。”她真诚的看着我,一直淡淡的微笑着。
    “别那么叫我!真令我感到恶心!”我脱口而出,随即扭过头,固执的盯着她。
    她愣了一下,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宝贝生气啦……好吧,我不叫你宝贝儿了。”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
    “我对你的名字不敢兴趣。”她冷冷打断了我,“活的时间太长,你跟我说了我也记不住。”
    “你真讨厌。”我如实说道。
    她恶劣的冲我笑道:“小东西,之后还有比我更招人烦的东西呢,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被吓的尿裤子。”
    月亮没入了浓重的云层中,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沿着塔楼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四周静的可怕。
    塔楼上的木门在冷风的吹拂下嘎吱嘎吱的摇摆,我皱紧了眉头,魔王又消失了,目光在广阔的天空上逡巡,连她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头顶堆积的乌云更厚了,我感受不到一丝她的黑暗气息,到是嗅到了一丝别的不同。
    不同于魔族,而是其他生物的气息,潮湿且腥,小心翼翼在黑暗中蛰伏,我似乎被怪物警惕的注视着。
    我得回去了,这里远离骑士的守卫,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突然间,一个庞然大物从门里面朝我扑了过来,尖利的爪子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爪子则把我的手腕锁在头顶,一具毛茸茸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身上,他嘴里喷洒的热气是腐肉的味道,从他一张一合的口中流着腥臭的涎液,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脸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似乎忘记了害怕,直到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才反应过来,他锋利的指甲嵌进了我的皮肉里,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压着我的这个东西沙哑的笑道:“你是我见过神殿里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好杀的一个,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你血肉的味道了。”
    我强迫自己忘掉疼痛,集中注意力看着他的脸,黑暗中他有双黄澄澄的眼睛,闪烁着凶恶的目光,他脸上至少有五道疤痕,每条口子都令他血肉腐烂,整张脸像是凹进去了一般,他扭曲的脸兴奋狰狞的笑着,对我龇了龇锋利的牙齿,那跟猩红的舌头迫不及待的舔了下嘴巴。
    这是只狼人,我的火系魔法还只是初级阶段,根本不足以对抗他,唯有光明魔法可以,但我却不想打伤他,不但会暴露我的身份,而且我没有实战经验,可能会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我?”我问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仇视我,仇视神殿,这跟我在神殿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狼人紧紧的盯着我,贪婪凶恶的眼睛瞪的老大,冲我咆哮道:“神殿杀了我那么多兄弟姐妹,你们就该死!”
    “去死吧!你们这些杂碎!”他尖叫着,突然他的身体被捆绑住狠狠的扔了出去,长满利刺的藤蔓源源不断的围住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鲜血弥漫出来,浸透了藤蔓,将地砖晕染,耳边尽是狼人凄厉的哀嚎着。
    然后,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魔王!
    她惊讶的看着我:“虽然你很弱,但我不得不夸奖你很镇定。”
    “我除了冷静还能做什么。”我爬了起来,手腕还流着血,看着痛苦嚎叫的狼人,我忍不住说道,“他的叫声会把其他人引来的。”
    “哦……真不好意思,我设下了结界,从这个狼人一出现的时候。”她见怪不怪的说道,“我以为你会杀了他,没想到差点被他杀死。”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看着她,从她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安定下来,恐惧烟消云散。
    “严格来说,我不是个喜爱杀戮的人,况且你又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我嘲讽的说道:“那你就任由狼人偷袭我?”
    “亲爱的,有我在,你怎么可能受伤。”她笑道,握着我受伤的手腕温和的低语,“这么美的手划上一下我看着都疼,你想让他怎么死?”
    “你不是不喜爱杀戮吗?”我冷笑,却没有抽回手,她的手很软,就是太冷了。
    “刚刚不喜欢,现在又喜欢了。”她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放了他吧。”我平静的说道,怜悯的看了狼人一眼。
    “我似乎没听懂,你要放了这个杀你的人,他可能明天就会要了你的命。”魔王压低了声音,我的答复令她惊愕又气愤。
    我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凝视着她:“我说,放了他。”
    “真是……无知愚蠢的傻子。”她不可思议的摇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在你漂亮的脸蛋儿上,我不会杀了他,不过他之后来找你的麻烦我可管不了了。”
    她手指一挥,狼人瞬间被藤蔓扔下了塔楼,我试着朝下张望,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手腕上的刺痛愈发明显,她责备的看了我一眼,温柔的的执起我受伤的手腕:“很疼吗?”
    “嗯。”我轻声说道,偷瞄她绝美的侧颜,我现在肯定很丑,金发都贴在了脑门上,身上都是伤口,浑身被冷汗浸透的湿漉漉的,有说不出的狼狈。
    她的指尖浮上点点蓝光,化作一团轻盈的雾飘向了我流血的伤口,在蓝雾的包裹下,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手腕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你……”我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水系魔法,魔王和我一样,竟有两种不同的天赋!
    “你既然放了他,肯定不想让人知道你的伤势吧,我今天心情好,不如帮你一把。”她轻笑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亲爱的,你头发很软呢,摸着真舒服。”
    “谢谢你……”我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还叫过其他男人亲爱的?”
    “这可没有。”她对我暧昧的眨眨眼,“只有你一个。”
    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很红,不停地沿着口水,在她温柔的抚摩下心跳一直很快,自己像在做梦一般,又一次的与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凝视着她黑曜石的瞳孔,我觉得自己仿佛就要溺毙在她的目光中。
    魔王果然与我五行相克。
    酝酿了许多年的豪情壮志,杀了魔王,让她在我脚下臣服,在跟她接触的时候渐渐化成灰散了,我突然觉得她还算是个挺好的人,或许是我之前太有偏见了,她只是爱护自己的弟弟,为了保护他而已,这并没有什么错误,我不应该因此对她带有这么深的成见。
    我轻轻说道:“你经常在塔楼吗?”
    “这段时间是这样,看看这些小年轻,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你多大了?”我很好奇,之前问过德里克,可他也不清楚,魔王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年纪。
    “你猜。”她点了点我的鼻子,又伸出手来拨弄我乱糟糟的金发。
    我眯着眼,很享受她的抚摸:“他们为什么这么憎恨神殿?”
    “你为什么不去翻阅下图书馆里的历史书籍呢?”她反问道,“或者问下那些人,我想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的。”
    “但在那之前他们会杀了我。”我苦笑着,比起和那些人相处,我更愿意和她待在一块儿,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常,尤其是在遇见了她之后,我既想矜持又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什么火系魔法都见鬼去吧。
    她果然克我,我一定是被她蛊惑了。我突然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感到羞愧不已,刚刚脑海里还千方百计为她当年想要杀了我找借口,我竟然对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魔王如此着迷,当即不着痕迹的与她拉开距离,对她彬彬有礼的道谢离去。
    她依然微笑着目送着我下楼,在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前,她突然出声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卡尔达看一下。”
    “卡尔达?”
    “卡尔达是个地名,自由组织的老巢,你亲身感受下反神殿联盟,总比别人口述给你的好,若是让他们毁了神殿,魔族可就有机可趁了。”她对我优雅的挥挥手,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我的心脏又不争气的跳漏一拍,懊恼的转过身愤然离去。卡尔达?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才不要一个魔王告知我这些!
    走下楼梯时,我凌乱的脚步差点把自己绊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