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节
当天下午,国务总理梁启超又以政府名义,任命韦汝聰为共和国精英师最高长官,冯国璋为共和国卫队最高长官,蔡锷为国防军最高长官。不过这些“最高长官”的职衔仅仅是虚衔,用以承托一级陆军上将的高级身份。
吴绍霆从国务办公厅走出来,与蔡锷迈步向总统办公室走去。今日蔡锷穿着一身笔挺的新式一级上将礼服,胸口挂着两枚崭新的勋章,原本还有一条丝绸绶带,不过他觉得太过招摇和麻烦,并没有佩戴上去。
“松坡兄,全国军事整编让各省慢慢转变即可,这件事不必太急,至于那七个集团军,除了北方第一集团军之外,剩下五个都有基础在那里,相信各司令部不用多久就能完成任务。国防部那边松坡兄还是先让海军部把海军整顿定下来,到时候也要把海军的整编公布出来。”一边走,吴绍霆一边有条不紊的说道。
蔡锷虽然身体仍有虚弱,不过回到祖国故土心情大好,再加上这几日的调养和锻炼,比起在日本那会儿已经好多了。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此事我会交代下去的。”
顿了顿,他叹了一口气,颇有顾虑的由说道:“说来也有一些棘手,北京那边的海军部到现在都没迁下来,上海海军司令部的进程也很不理想,这些北洋政府时期的海军将军们只怕心里还有想不开的地方。”
经这番话提醒,吴绍霆倒是觉得海军部确实是一桩麻烦事,他停下了脚步,脸色显得很沉闷,心里飞快的思索着。中国海军虽然是通脉相连,可是由于北洋政府的治理不当,如今海军各舰队也是四分五裂,俨然如同海上军阀一般。诚实的说,北洋政府的海军部要比执政府的海军部更加权威许多,可如果由北洋政府的海军部代替执政府的海军部,对一直以来支持南方政权的海军将领来说肯定不公平。
不仅如此,整顿全国陆军看上去是十分庞大的工程,可比起整顿全国海军来说,陆军的工作要轻松许多。从清朝末年开始,各地海军基本上已经形成互不相干的局面,中华民国成立之后有的支持南方,有的支持南方,再加上中央海军部的独立性,这种情况愈发顽固。
如果仅仅是要一个名义上的整顿,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用财政干预海军预算来要求海军妥协。可是吴绍霆绝不会这么想,要做自然要做的彻底,中国海军必须隶属于中央政府管辖。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看来,我得把老一辈的海军将领和年轻一辈的海军将领都约出来好好谈一谈了。”
蔡锷问道:“那要派人去北京请他们来了?”
吴绍霆想了想,说道:“这倒不必,我过段时间要去一趟北京,到时候直接去见他们就是。之前还以为中国海军手足相怜,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了。”
蔡锷苦笑了起来,说道:“没办法,一方面是陈规旧习所致,一方面又历史背景所影响,我们中国的海军一直以来都是多灾多难,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北京海军部的那些老臣,像萨镇冰,虽然退居二线可仍然对长江流域的舰队颇有作用;刘冠雄和李鼎新虽然都是上海舰队出身,不过前者一直把天津、山东的北方舰队捏在手里,后者则牢牢把握着上海舰队。”
卷六:大国战 第740章,十月底
吴绍霆对这些都略有所闻,这些海军上将们虽然人在北京坐办公室,可是势力和影响在旧部当中深入人心。他相信这些旧部也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他们,期盼着这些在办公室的海军上将们为舰队争取多更多的经费。
“这几位可都是亲自经历过甲午海战的前辈啊!总之海军的维持离不开国家,我相信这些海军元老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该退让的时候还是会退让的。”他缓缓的说道,他说完之后继续迈步沿着走廊前进。
经过煦园一处花亭,吴绍霆索性与蔡锷一起走了进来落座下来,反正谈公事在里面是谈,在外面也是谈。
“震之,我听说你向美国购置了一批军用物资?”蔡锷问道。
“是的,这件事要慎重一些,所以我没有告诉太多了,是崇石告诉你的吧?”
“是他。他是希望我了解国防部一些需要掌握的消息。”蔡锷点了点头说道。
“从现在开始,所有先进的、新式的军用优先装备国防军第一师。我计划让国防军第一师全员更换绍霆式自动步枪,至于从美国订购回来的军用车辆和散弹枪,也都以国防第一师为基准。等国防军第一师配备差不多了,再转给中央第三集团军和北方第二集团军。”吴绍霆简单的描述道。
蔡锷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吴绍霆不优先装备他的粤军集团军,反而是以国防军和中央第三集团军为主。不过他很快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吴绍霆这么做显然是有准备的。
“震之,目前国内对反日情绪不浅,我在日本也看了不少新闻,日本的舆论把你描述的很不友好。另外,崇石也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德国人的事,中德关系现在表现的太密切了,欧洲阵营的局势一目了然,日本也在积极准备向旅顺增兵。这可是一场十分危险的对弈,加入国际的战场可不比内战战场,各国列强可都在精打细算。”他语气很认真的说道,表情也显得很冷静,但给人的感觉并非是顾虑重重,反而是一种决心。
“松坡兄,你应该明白帝国主义和国家主义的区别。诚实的说,四年前大革命刚结束的那会儿,我根本没有考虑的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打算打好广东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会痛斥我是祸国殃民的军阀。可是当我一步一步接着走下去时,我才明白当时的中国遍地都是军阀,北洋也是,无非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军阀。我突然醒悟,人人都是军阀,也就只能靠军阀来挽救这个国家,别的军阀没有这样的大义,索性就让我来。成功了,我为中国奠定了统一的基业,失败了,照样还是一个军阀的骂名。”吴绍霆诚恳的说道。
蔡锷一脸沉思,他显然明白吴绍霆说这番话的用意,当年他也知道中国的局势,虽然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袁世凯身上是错误的,可好在为时不晚。他也很了解吴绍霆的为人,就算这位年轻的领袖与袁世凯一样有野心,但却比袁世凯更有国家、民族的原则性。并非是说袁世凯不爱国,只是这位北洋领袖骨子里有太多无法更改的东西。
“直至今日,南北总算能握手言和,北洋的将军们也能跟我们一起谈笑风生。我试问松坡兄,你觉得我这个军阀已经完成了所有当初的宏愿,该功成身退了吗?”吴绍霆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蔡锷,字字清晰的问道。
“国家大局初定,震之你又正直青壮之年,日后还有很多的国事需要你操持,岂有功成身退之说?再者,我真心的认为如今还没到功成之时,更别说身退了。”蔡锷郑重的说道。
“国家是统一了,可是国家主权仍然未能得到伸张。日本人先是向北洋政府提出所谓的《二十一条》,之后竟然又找到我来进行外交讹诈。松坡兄,我们不应该笑话日本人脑子有毛病,而是应该为我们国家感到悲哀。正是因为我们中国长久积弱,日本才敢把我们当傻子一样看待,拿出这样一份条约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吴绍霆语气越来越强,甚至都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
蔡锷怔了怔,吴绍霆的说法让他大有感触:是啊,日本人为什么胆敢拿出这样不平等的条约来讹诈民国政府?那是因为长久以来在列强眼里中国实在太弱,任由列强宰割的太久,所以他们才敢如此狂妄得寸进尺。
吴绍霆深吸了一口气,加重语气肃然的说道:“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就像我当初从广东崛起直至今日在南京完成国家一统一样,每一阶段我都肩负着极大的风险。可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忧心忡忡的事就让那些政治活动家们去承担好了,我们是军人,该为国家流的血一滴都不嫌多。”
蔡锷郑重的点了点头,赞叹道:“震之,你这番话说的很好,军人就应该效力在为国家为人民的战场上,不能让洋人们说我们只会打内战。”
吴绍霆接着说道:“松坡兄,过几天我会召开国防部的核心会议,到时候我会亲自把国防部目前的战略准备都告诉你。其实我们现在的时间并不多,值得把握的机会也很难再有第二次,所以一定要有效率的走好每一步。”
过了一会儿,吴绍霆又说道:“对了,韵农兄就先不要安排到国防部了,我打算给他一个总统府常务副官的身份,让他去一趟北京。”
蔡锷疑惑的问道:“让韵农去北京?”
吴绍霆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北京组织大本营的工作。再者北京南苑那几个袁世凯的嫡系师也该收拢起来,韵农兄虽然在北京没有什么势力,不过我相信他是有这个统筹能力的。我会让吴子玉从中协助。”
蔡锷说道:“也好,我对韵农兄有信心。”
来到官邸大院门口,蔡锷又问道:“震之,前天我派人送来的一份军中禁烟法案你看过了吗?这件事最好不要拖延,趁着这次全国军队整编之际开始执行,把不合格的士兵一一剔除出去,省的日后建制完成时再行此事会有诸多麻烦。”
吴绍霆自然看过这份提案,不过却有一些拿捏不准,别说北洋军中抽大烟者十分普遍,就连自己的粤军嫡系部队中都难免没有瘾君子存在。如果真要贯彻施行这份军中禁烟法案,其结果要么是不了了之,要么是引起极大的变动。
“松坡兄,此事我觉得应该分层次来执行。”他叹了一口气,凝重的说道。
“分层次?如何分层次?”蔡锷问道。他深刻知道鸦片大烟对军队的危害,民间抽烟已成风气,一时无法整治那是情理之中,可是如果不下狠心整顿军中的烟气,国防力量始终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这样来办,共和国卫队的士兵我们暂且不管,只是把禁烟的条例派下去,任由他们执行或者不执行。至于共和国精英师则制定相关法令,所有军官必须限期戒掉吸食烟土鸦片的习惯,士兵可以宽容一些,不过要将烟瘾列入晋升和报考士官学校的考核范围,间接的鼓励士兵戒掉大烟。国防军倒是可以从上到下严格要求,反正特训营入营考核时可以过滤士兵的不良嗜好。当然,咱们禁烟是禁鸦片烟,军供烟照样免费供应。”吴绍霆详细的解释道。
“你的办法倒是很科学,嗯,我赞成这么办。”蔡锷点了点头说道。他觉得吴绍霆这么做已经把共和国卫队、共和国精英师和国防军分成三种等级,士兵们要想升级自然要先遵守高级军队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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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一日,总统府门楼前刚刚被更名为光辉大道的马路上,由七辆小轿车组成的车队低调的行驶着,除了第一辆和最后一辆小轿车的车头插着总统府的旗帜之外,其余五辆轿车几乎无甚装扮,就这样在毫无引人注意的开进了总统府门楼。
冯亚男缩着身子坐在其中一辆小轿车里,低着头捏弄着自己的婚纱,目光扑闪不定,映出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从来没过有穿过这样的衣服,甚至不知道这种礼服的材质叫什么,可总感觉胸前裸露出一片肌肤来很不合礼数。偏偏又不敢有任何怨言和反抗,因为今天迎娶自己的人是中华民国的大执政官,是中华民国现在最有权力的人,就像之前的袁大总统,或者前清还在那会儿的皇帝。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自己可不敢让人见笑。
随着轿车穿过总统府门楼,光线渐渐柔和黯淡下来,这是一条很长的林荫大道。
她读过几年书,也学过许多传统文雅的物事,却没有像其他同龄女子那样学习西洋的学问。十二岁那年还遵守家长的安排裹小脚,尽管家长们说晚了一些,可总省得让邻里笑话的好,直到去年二伯父劝说之下,才又撤了那裹脚布。她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一切都要听家长的话才是。
对于接见侍奉的夫君,她只是在报纸上看过对方的照片,那还是三年前北京授勋仪式上的剪影。在她看来,吴绍霆是一个很冷酷的年轻人,照片的样子冷酷,做事也冷酷,要不然怎么会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袁大总统逼死了呢?
不过,她心里除了紧张或者隐隐约约的害怕之外,却没有一丁点的怨言,既然是家长的意思,自己只能默默的顺从,哪怕未来的夫君再如何凶狠,自己也必须尽心尽力去服侍。
就在昨天晚上,二伯父特意来找过父亲,冯亚男本来想要回避,不过二伯父还是留住她在一旁听着。二伯父与父亲的谈话至今她都记得很清楚,这不仅是自己的人生大事,还是冯家与吴家缔结友好的基础,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退缩,因为这次婚姻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还有整个家族的前景。
轿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军官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道:“冯小姐,要停车了,等下会有官邸的下人来接你。你先到官邸休息片刻,半个钟头之后会安排你去见执政官夫人。”
冯亚男回过神来,却仍然不敢抬头,只是怯怯的回答道:“谢谢邓大人,我记得了。”
邓铿总觉得这位十六岁的新娘子还有放不开的地方,不过他也不便提醒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轿车停下来之后先打开们走了下去。
冯亚男鼓起勇气抬起头,透过车窗链子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邓铿正在与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二伯父站在台阶前聊着什么。没过多久,车门轻轻的敲响了,外面有一位侍女小声的请示道:“二夫人,您准备好出来了吗?”
冯亚男对这个称呼感到很陌生,但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
车门打开,门外早就等候了七八个打扮鲜艳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将冯亚男从车内接了出来。刚下车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东朝房大门口聚集着很多穿着西洋礼服的人,不过除了几位家族的亲戚之外,她大部分都不认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心里的小鹿不由自主的乱撞,一时羞红了小脸,赶紧低着头不去多看陌生人。
侍女们簇拥着冯亚男向大门口走去,那些穿礼服的人们纷纷向她欠身行礼,这反倒让她不知所措,到底是该停下来回礼呢?还是继续向前走呢?那回礼时又该行什么礼,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犹犹豫豫之际,下人早应该将她带到了台阶前,她只好窘迫的继续向前走。
在经过父亲身边时,父亲母亲都没有看她一眼,只顾着与二伯父等人说话。只听见邓铿说道:“总统府西厢还在装修,今日宴会只能在官煦园露天举行,多有不便,还请两位冯大人见谅啊。不过二位放心,一切早有布置妥当,一定不会简陋。”
“哪里哪里,吴执政为天下表率,节俭是应该的,应该的。”
“邓大人这次辛苦了……”
卷六:大国战 第741章,婚姻
穿过前厅,一直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一路上没有遇到很多人,但是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会向冯亚男行礼致敬。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婚礼会是什么样子,也从没有过这样的预想,只知道在家里时听从父母的安排,嫁出时要听从夫君的安排,自己永远是为这些人而活罢了。
总算来到总统官邸,这里又有不少侍从在等候迎接,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将新娘子带到了官邸主楼的二楼客厅坐下。几个侍女陪伴在一旁,为冯亚男介绍这里的基本情况以及日后日常生活的概况。冯亚男都认真的记在心里,哪怕是最简单的起居洗漱不敢忘记,生怕稍有错漏会坏了规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一个侍女走进来通报说夫人要见新夫人。
冯亚男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她知道自己进门之后的身份地位,虽然下人称呼自己为“二夫人”,可是这也仅仅只是客套的说法罢了。她很担心夫君的原配正室会如何对待自己,虽然长久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天下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做小的受尽屈辱的故事屡见不鲜。要是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时,张小雅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了房间,她问道:“新娘子在哪里了?”
冯亚男赶紧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身上厚重的婚纱礼服,紧张的向张小雅行了一个福礼:“亚男……见过夫人……”
张小雅带着笑容寻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冯亚男的手,她保持亲切的说道:“都怪我看不到,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很漂亮,以前我也穿过这样的婚纱,这些西洋的服装还真是奇妙,白衣胜雪、圣洁高贵。来,我们坐下聊一会儿话吧。”
张小雅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冯亚男一直等到张小雅落座,自己才小心翼翼的站了下来,椅子也不敢坐全,只是沾了一个边儿。她低着头,不敢正视张小雅,哪怕自己早先已经知道张小雅双目失明,可仍然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你不要紧张,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很紧张的,绍霆虽然是国家元首,可是他在家中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你眼睛比我好,以后多陪陪他、帮帮他。听说你读过书,这是好事,那样在家里的时候还能帮他料理一些文件。”张小雅拉着冯亚男的手,端庄的微笑着说道。
“夫人……亚男……不敢造次,家里一切听凭夫人和老爷的吩咐……”冯亚南慌张的说道,她猜不透张小雅的用意,以为这位夫人是在试探自己。
“哎呀,什么夫人,什么老爷呀?妹妹,我可得先告诉你呢,绍霆他是一个留过洋的人,最不喜欢俗气的那一套,你见了他的面千万不要称呼他为老爷,就算他不责怪你也不会高兴的。你也不要称呼我为夫人,你多大?十七岁吗?”张小雅问道,她脑袋灵光,虽然看不见冯亚男的样子,但从刚才的谈话里已经可以猜出对方是封建世家的闺秀。
“上月刚满十六岁……”冯亚男怯怯的说道。
“那我比你大,以后你称呼我姐姐,我叫你妹妹好了。”张小雅煞有其事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的摇了摇冯亚男的小手。
“亚男遵命……”
“妹妹,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低声下气的话。家里没有公公婆婆,只有我和绍霆,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好好生活,相互照顾,大家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和和气气、融融恰恰。也许你会担心姐姐欺负你,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姐姐虽然眼睛坏了,可是只要是真心对绍霆的人,姐姐都会喜欢她的。”张小雅轻叹了一口气,用略有认真的口吻说道。
“姐姐……”冯亚男忍不住抬头看着张小雅,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女子是那么诚恳认真,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动了起来,“妹妹知道了,妹妹以后一定真心对待夫君和姐姐。”
“这样就对了,来,我带你去参观你的房间。是我早上亲自安排人布置的哦。”张小雅开心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拉着冯亚男向外面走去。
冯亚男连忙提着裙子跟在后面,几个侍女则前前后后的簇拥提携着。
一行人刚刚来到走廊上,却迎面遇到穿好大执政官礼服吴绍霆,侍从们纷纷靠边行礼,冯亚男听到了吴绍霆的名字,一时更加紧张了起来。如果没有见到张小雅之前,她反而知道在见面之后该怎么做,可是张小雅说过吴绍霆不喜欢俗气的那一套,那自又该如何自处。彷徨不知所措之下,她急的小脸通红了起来,赶紧低着头欠着身子,不敢去看自己未来的夫君。
“绍霆,你来!”张小雅欢快的说道,拉着冯雅楠的手向前走。
吴绍霆加快了两步,扶住了张小雅,他看了看张小雅,又看了看被张小雅拉住的新娘子,随后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小雅你在做什么,婚礼仪式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可以带着新娘子到处乱晃呢?”
张小雅俏皮的说道:“我带着妹妹去看看她的房间嘛,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也无事可做。我知道你不会见怪的。”
吴绍霆目光停在冯亚男身上,这位怯生生的小女孩生得确实很别致,只不过身材略有消瘦,胳膊、腿脚都是那么小巧玲珑。他突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问了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次婚礼操办的仓促,前几天他还在召开全国军事整编大会,之前冯国璋告诉过自己新娘子的名字,可惜公务繁忙竟忘在脑后。
张小雅嘟着小嘴佯装生气道:“绍霆,你怎么这样……”
冯亚男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我叫冯亚男。”
吴绍霆凝神喃喃的说道:“亚男?亚男?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他知道旧社会女孩子在家中的地位不高,很多人家都把女孩子取名为若男、弱男、望男之类,认为女孩子不应该比男人强。
叹了一口气,他正色的说道:“这个名字不好,太有歧视的意思,而且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味道。要不然我帮你改一个名字吧?”
冯亚男心头一跳:他,他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吗?我该怎么回答?
吴绍霆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默然不语,以为是自己擅改名字生气了,于是说道:“呃,名字授之父母,那我还是不改了吧。”
冯亚男连忙说道:“不,不,亚男今日出嫁以后就是夫君的人,夫君要改名字,亚男无可不从。”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总觉得自己与对方格格不入,心里很是担心。
张小雅感受到冯亚男的紧张,她故意靠近了冯亚男,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冯亚男感受到一股温暖之意,心里总算放开了一些,同时对张小雅更加感激。
“看到你们两个这么投缘,那我就放心了,”吴绍霆呵呵的笑了笑,“名字嘛,索性还叫冯雅楠,不过是雅致‘雅’,楠木的‘楠’,怎么样?”
“这个名字好,以后妹妹也不会不习惯。”张小雅点头欣然的说道。
“那以后我就叫雅楠了,多谢夫君赐名……”冯雅楠细若蚊呐的说道。
“那你们先在这里聊一聊,我先下去处理一些要紧的事,婚礼开始之前再回来。”吴绍霆笑着看了冯雅楠一眼,伸手轻抚了一下对方发梢,然后迈步走下楼去。
冯雅楠楞楞的站在原地,小脸羞红的不行:他摸了我的头发……他好像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小雅姐姐也是一个很和蔼的人,难道我真的很幸运吗?
卷六:大国战 第742章,徐州战事
同样是在这一天,近畿铁道集团军第十二精英师在淮北完成集结,先头部队的早已向徐州方向挺进,后续部队陆续以团为单位,从徐州西南、东南、正东三个方向布置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