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孔奶奶拉着他的手,“还是子庚懂事……”
两人到了书房,孔仰山正坐在书桌后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冯六那事都处理干净了?”
“嗯,”孔信窝进一张玫瑰椅,“多亏了王八贤,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小八对你姐姐一片真心,可惜你姐姐只喜欢温知君,唉,不说这个了,人能安全回来就好,”孔仰山摘下老花镜,“不要再追查长颈瓶了,打眼就打眼,要愿赌服输。”
孔信点头,“现在想追查也没有办法,冯六傻了,老烟鬼成植物人,他兄弟跑没影了,线索全断了,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罗子庚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捏了一下,“以前的事情都一页纸掀过去吧,重要的还是以后,过个好年,年后我们重整旗鼓。”
孔仰山欣赏地看着他,“孔信,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前有小孟辅佐,现在又有子庚,好好干,古今阁会越来越兴盛的。”
孔奶奶和孔仰山都很喜欢罗子庚,觉得他性格宽厚、眼力又好,难得的是对孔信还百分百崇拜,如果孔家还有个二小姐,绝对要把他招做乘龙快婿。
热情地留了罗子庚在家吃午饭,正在吃着,突然阿姨进来道,“孔先生,有人拜访。”
孔仰山疑惑,“谁?”
“说是叫康纯杰。”
“噗……”孔信一口饭喷出来,狂咳不止,“咳咳咳……他怎么来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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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人见人爱的存稿箱君
☆、36·见家长逼婚
「小信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不是那饿肚子的时候啦,」孔老太太疼惜地看着孔信,笑道,「这孩子,多大了呀,吃个饭还跟小孩儿似的。」
孔信接过罗子庚递来的茶水,润润嗓子,「嘿嘿,我是太惊讶了,」他转头看向孔仰山,「爸,康纯杰是我们的朋友,跟阿义也……嗯,关系非浅。」
罗子庚一看他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在幸灾乐祸,遂笑着补充,「康纯杰在瓷器鉴定方面很有一套。」
孔仰山想了想,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们,「康纯杰?……这名字耳熟啊,跟康无邪什么关系?」
「他是康无邪的孙子,」罗子庚道,「据说是现在能当得起官窑王这个称号的人。」
孔信道,「我有一个他仿制的瓶子,简直是以假乱真,吃完饭让人送来给你看看。」
「那快让他进来呀,」老太太道,「你们爷爷当年跟康无邪可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可惜两个老家伙都走啦,两家也渐渐断了联系。」
孔仰山点头,对保姆低声道,「那请他去客厅稍等,我们马上过去。」
几个人来到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康纯杰站在博物柜前,在欣赏玻璃后的一个乾隆粉彩葫芦瓶,一双长腿挺拔修长,包裹在黑色长靴中,让人一眼望去就移不开眼,明明如此禁欲,却自有一股性感油然而生。
听到他们的声响,康纯杰转过头来,漂亮的五官让人眼前一亮,孔信摸着下巴想,其实孔义那个没进化完全的猴子能讨到这么英俊一媳妇,完全是属于坟头冒青烟了吧。
唔……只是性格有点缺陷。
「纯杰,真高兴能再见到你,」罗子庚抢先打招呼,他怕孔信那张尖嘴抖出什么不该抖的话,对孔仰山道,「孔伯伯,这就是康纯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康纯杰皱眉,「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罗子庚一噎,干巴巴地笑道,「我们上次在景德镇相处得还挺愉快……」
「我不觉得,」康纯杰板着脸,硬邦邦道,「你们害阿义被警察抓走,我不会再信任你们。」
孔仰山哈哈大笑,「真性情!小康,看来你和我们阿义交情真不错。」
康纯杰面部冰山融化,点头道,「夫妻一体同心。」
孔仰山愣了一下,「……现在小年轻说话真有意思。」
「你能理解我很高兴,」康纯杰真诚道,「大伯你好,我是阿义的妻子,昨晚我们在酒店做/爱,他趁我累得睡着后不告而别,我很生气,请你把他还给我。」
孔仰山:「……」
「爸,你要振作!」孔信惟恐天下不乱地大叫,转脸对罗子庚笑得幸灾乐祸,咬耳朵,「原来康纯杰也能说这么多字,我一直以为他语言障碍呢,哎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好佩服他的坦然,真的,吃什么长大的?」
罗子庚无语,心想你快闭嘴吧,没看你爹都要晕过去了么。
「快……快……」孔仰山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给你二叔打电话……」
孔信立马拨通孔二叔远在美国的电话,孔仰山抓着手机声音都变了,「你教的好儿子!招惹女的还不算,还要招惹男的,还……还敢始乱终弃!现在人家都找上门了!咳咳咳……」
二叔向来惟大哥马首是瞻,一听大哥气得都咳嗽了,立刻对亲生儿子各种嫌弃,二话没说,直接打包空递回国。
可怜孔义居心叵测地做晕康纯杰,连夜逃到美国,机场都没走出来,就被塞回飞机,再踏上地面时,已经是前途无比凶险的南京。
「老头!老头!爸!亲爸哎……」孔义一下飞机就被两个保镖挟持走,挣扎着给孔二叔打电话,叫得撕心裂肺,「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康纯杰不会饶了我的,他一定会把我绑在床上ooxx到精尽人亡!精!尽!人!亡!!!」
美国的家里,孔二叔舒服地泡着花瓣浴,甜腻腻道,「宝贝儿,要幸福哦。」
孔义大哭,「我再也不要认你了!你这个一辈子没娶着媳妇的老光混!!!」
「你爹我这叫修身养性,傻逼儿子!」孔二叔气得鼻子都歪了,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躺在浴缸里惆怅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娶媳妇又不能吃,我费那事儿干嘛,哼哼,果然是个傻逼儿子!」
孔义一步三挣扎地蹭到书房的时候,已经面如土色,他太能想象康纯杰整治他的样子了,监/禁、捆绑、春/药、榨干……心理阴影真是终其一生都无法治愈。
「咦,回来啦,可是你猫在这儿干嘛?」孔信叼着一个苹果从门前飘过,靠过来戳戳他的脸蛋,「小脸都憔悴了。」
孔义蹲在门边,阴云压顶,「哥,你说康纯杰会给我留个全尸吗?」
「……」孔信认真地思考几分钟,然后严肃地说,「我帮你问问他吧。」
「咦?」孔义惊讶地抬起头。
孔信猛地一脚踹开书房,大叫,「康纯杰,阿义回来啦,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啊!」
「卧槽!!!」孔义扑上去给他一拳,掉头就跑,被孔信一把揪住后领,死活拉住了。
孔义大骂,「孔信你个不仗义的!我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这家伙武力超高,孔信使出吃奶的劲儿拉住他,大喝一声,「呔!哪里逃?」
「够了!」一声呵斥,孔仰山带着老花镜站在书房门口,看这对拉拉扯扯的兄弟,脸色相当精彩。
孔信一撒手,孔义啪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脑门爬起来,就看到站在孔仰山身边的康纯杰,深蓝色的家居服,黑框眼镜挡住执拗的眼神,整个人仿佛都柔和起来,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酥,想走上去摸摸他。
刚迈出一步,倏地清醒过来,孔义默默转过身,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贱胚子,想想这家伙是多么可怕,还敢动色心?
「阿信做自己的事情去,阿义跟我近来,」孔仰山转头走进书房。
孔义对孔信龇牙咧嘴,双手掐着脖子做了个咯屁的姿势。
孔信靠在墙边嘎吱嘎吱地啃着苹果,不厚道一笑,用口型道,「争取留个全尸。」
孔义竖个中指,一脸光荣赴死的表情进了书房,茶几上摆着一盘残棋,看样子谁都没讨到好处,孔义惊讶地看一眼康纯杰,印象中孔仰山棋艺高超,没想到康纯杰竟能和他打个平手。
「坐下,」孔仰山坐进椅子中,双眼平静地看向孔义,「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孔义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处理?」
孔仰山皱皱眉,目光慈爱地扫一眼康纯杰,「纯杰是个好孩子,棋艺不错,书法更好,鉴赏水平甚至在你哥之上,我看了他仿的瓷器,完全得到康无邪的真传。」
孔义小心翼翼,「……然后呢?」
「同性恋人要面对比其他人更加苛刻的生存环境,」孔仰山拿下老花镜,有些疲倦地捏捏鼻梁,「但这不是不负责任的理由。」
「……哎?」孔义琢磨片刻,觉得不大对劲,「大伯,你的意思是我不负责任?」
「一个有责任的男人不会……」孔仰山顿了一下,生硬道,「不会做完爱就偷跑。」
孔义冷汗涔涔,瞄一眼康纯杰,心想你这神经病还真是什么都好意思往外说啊,我一国际友人都没有你这么奔放,闷声闷气,「你不了解我们的情况。」
「你们什么情况?」
「我们……」孔义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看样子自家大伯挺喜欢康纯杰的,还是给他留个好印象吧,什么绑架什么监/禁play让我们通通都失忆吧。
讪讪道,「我们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就是普通的一夜情而已。」
「你!」孔仰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你怎么能这么随便?虽然你在美国长大,但是也流着孔家的血脉,对感情必须从一而终,忠诚,信任!」
孔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小声嘟囔,「你自己还不是老早都离婚了?我家老头根本就没结婚,撸了一炮就把我给试管出来了……」
话音越来越低,孔义自觉地把最后几个字吞进嘴里,因为自家大伯的脸,在那一瞬间就黑了。
孔仰山气得颤抖,抓过茶杯灌一大口,强行压下大义灭亲的冲动,指指眼前两人,「孔家断没有始乱终弃的说法,你们……打算怎么办?」
孔义嚷嚷,「还能怎……」
「我们结婚。」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转瞬即逝,孔义刹那间就雷成傻逼了,张大嘴看向旁边一脸淡定的男人,半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他妈缺心眼儿啊!!!」
康纯杰淡淡地扫他一眼,没爱搭理他,转头对孔仰山道,「需要我出礼金吗?还是我准备嫁妆?什么时候办婚礼?」
孔仰山也被他的决定惊了一下,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咳……结婚的话……还是我先和你的父母谈一下吧,那个……阿义的父亲还没回国,婚礼……嗯,婚礼不急着办。」
「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康纯杰疑惑道,「结婚是我和阿义两个人的事情,跟他父亲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等他回国?」
「……」孔仰山被噎住了,生硬道,「阿义,你们先出去吧,好好沟通一下。」
孔义第一时间拽了康纯杰出去,一出门就把人压在了墙上,捏着他的下巴,不爽道,「你能耐啊,找到我家来?你就赖着我了是吧?」
康纯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脸颊微红,「你说过会娶我。」
「娶娶娶,」孔义自暴自弃,恶劣地说,「我会娶你,给你个名分的,就当个小老婆吧,嫁过来注意妇仪妇容三从四德,还有,伺候好你老公我和我未来的大老婆。」
康纯杰眼神倏地凌厉起来,「你还想娶谁?」
孔义吊儿郎当,「管的着么你?」
康纯杰冷冷道,「我派人去杀了他。」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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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子母乾坤盒
康纯杰就这么分外自然地在孔家住下了,可把孔义给愁得,头发都快揪掉了,这家伙简直跟个公主一样难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性致来了就把孔义拖上床来侍寝,敢不卖力一脚踹下床去。
短短几天,孔义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
特别是在奶奶面前好像形象更差了,自己这一年真是流年不利,又是尿壶又是同性恋,闹得孔老太太现在一看见孔义就要爆血管,跟条件反射似的。
年关将至,罗子庚来孔家玩,一进门就看到楼梯底蹲了个蘑菇,头顶一小片乌云哗啦啦下着凄风楚雨,囧了一下,走上去踢了一脚,“阿义,蹲这儿干嘛?”
孔义回头,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里,“我是全家地位最低的人……”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