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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孔信倏地一僵,很快就放松下来,揽着罗子庚回头,看到孔敏端着个空果篮站在门口,连忙将她拉进储藏间,“小点声啊我的姑奶奶。”
    “你还敢让我小点声?”孔敏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将果篮往地上一摔,撩起袖子扑上去拧住他耳朵,嚷嚷,“你有病是吧?你就是不学好是吧?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人事儿啊?你是不是存心想把咱爸咱奶奶气死?”
    孔信忙不迭地讨饶,“妈呀我的耳朵要掉了……子庚救我……”
    “还敢叫子庚救你?”孔敏要气疯了,另一只手刷的伸出去拽过罗子庚的耳朵,“我让你救!我让你救!你们这一对神经病,两个大男人抱一起啃,你们恶不恶心?我看到就恶心得要吐了!”
    罗子庚伸手抓住孔敏的手腕,认真道,“敏姐,既然被你撞破,我们也不打算隐瞒,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孔哥好上了,同性恋不是神经病,也不恶心,我喜欢孔哥,和你喜欢知君哥是一样的。”
    “呸!你要死啊!”孔敏炸毛,“我和知君也是你们能比的?你们……你们气死我了。”
    孔信疼得龇牙咧嘴,“我的大小姐,你赶紧放手吧,我现在终于理解到阿义的心情了。”
    孔敏一愣,“什么东西?”
    孔信嚎出一嗓子,“我是你亲弟弟啊……”
    “我没你这样的弟弟!”孔敏终于松开手,捡起果篮,“我要不是来拿水果,还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们居然这样。”
    “嘿嘿,这就是天意啊,”孔信嬉皮笑脸,凑上去帮他往果篮里挑苹果,“你看,老天爷只让你一个人撞见,而让其他人都蒙在鼓里,这意思就是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记得保密啊,别到其他人脸前胡说。”
    孔敏板着脸,“我懒得理你。”
    “只要你嘴严,理不理我无所谓,”孔信笑道,“就算我俩是死同性恋,那我们又不在你面前晃悠,影响不到你啊,你就把我们当成个屁来看就行了,虽然臭点儿,但对身体没坏处。”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孔敏抓狂,端着果篮往外走,余光一扫,看见这两个高大帅气的大男人站在一起,立刻火不打一出来,抬腿给了孔信一脚,“这事儿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许去别人面前晃悠,更不许去知君面前,千万、千万不许去!我们知君生活那么单纯洁净,不能被你们这个屁给污染了!”
    八厘米的尖细鞋跟蹬得孔信腿一软坐地上了,索性也不起身,坐在地上对她嬉笑着拱了拱手,“女侠,好功夫!”
    “我不认识你!!!”
    孔信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对罗子庚伸出手,“扶朕起来,哎呀我的亲娘,大腿肯定让他踹青了,这女人太残暴了,温知君好可怜。”
    罗子庚将人扶起来,转身锁上储藏室的门,回来给他松开腰带,“我看看伤着了没,敏姐的鞋跟又高又细,看着就很疼。”
    “她那哪里是鞋跟,那简直是个凶器,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孔信褪下裤子,大咧咧地挺着胯,展示他那把内裤塞得鼓囊囊的大玩意儿,神情动作无比下流。
    罗子庚坐怀不乱,细细查看了下大腿上青紫的地方,心想还有心情耍流氓,看来踹得还算轻的。
    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这么急?这儿可不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孔信恶霸一般颠着腿,“那我找个好办事儿的地方?”
    罗子庚还没说话,储藏室的门被推了两下,接着孔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好好的你们锁门干嘛?偷汉子啊?”
    “你管的着么?”孔信顶他一句,站起来开始穿裤子。
    “卧槽槽槽!!!!”孔义嚎叫,“我为什么听到了皮带扣的声音?你们两个表脸的狗男男真的在偷汉子吗?开门!开门!卧槽你有本事偷汉子,你有本事开门啊,孔信,我知道你在里面!”
    罗子庚帮孔信理好衣服,黑着脸打开门,看着一脸兴奋的孔义,“你今天是又忘记吃药了吧。”
    “艾玛我太吃惊了,”孔义大马猴一般窜进来,目光下流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表情巨贱无比地到处嗅着,“我闻闻,是不是流下了可耻的液体,哎呀你俩谁搞谁啊?”
    孔信沉下脸来,“闭嘴。”
    狭小的储藏间挤了三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诡异,罗子庚拉着孔信走出来,“阿义,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遇见大姐了呀,艾玛那张脸哟,黑得都看不清五官了,”孔义抱怨,“我就问了一句你俩去哪了,你们没见到她那个表情哟,差点吞了我,乖乖,我没得罪她吧,唉,女人真可怕。”
    罗子庚对孔信又抱又亲,心情好得不得了,笑道,“知道女人可怕你还男女不忌,什么性别的都敢招惹。”
    孔义撇嘴,“我估计这辈子是再也不能男女不忌了,啧啧,一失足成千古恨,哎,哥,刚才蒋大哥来电话,叫咱们晚上出去喝一杯,你去不?”
    孔信问,“都有谁啊?”
    “就咱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那几个人,今年难得都在南京,出去聚聚呗,好几年没见了。”
    “那行,我带子庚一起去。”
    孔义倏地瞪大眼睛,“干嘛?给名分?”
    “滚你的!”孔信笑骂,“那哥儿几个家底子都不错,做的生意也跟古玩搭边,让子庚多接触接触总没坏处。”
    “矮油,”孔义兰花指,“你真是个贤惠体贴的小□。”
    孔信勃然大怒,抬腿一脚把他蹬了出去。
    罗子庚一脸瀑布汗地看着哥俩玩追杀,心想每次都是大的欺负小的,你们孔家就这传统了吧?
    ☆、40·二少被惹火
    不管是成亲还是交友,门当户对一说总是挺实在,孔信从小的玩伴们多数也是收藏家的孩子,虽然这些人长大后干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都跟古玩沾点边。
    纨绔子弟们聚到一起,交流的全是吃喝嫖赌那点事,一摊接一摊,饭店里喝完,醉醺醺地去唱歌。
    包间内灯光昏暗,罗子庚坐在孔信身边,笑着看他和朋友们划拳灌酒,孔信又一次输了,哈哈大笑着端起酒杯,“我罚酒,罚酒……”
    一只手斜插过来,按在他的酒杯上,孔信抬头,看到罗子庚笑着夺下他的酒杯,“孔哥,你不能喝太多,这杯我代了。”
    “哎哎,不合规矩啊,”朋友哐哐哐地敲茶几,“你是他的啥呀?这酒不能乱代。”
    “我是他徒弟,”罗子庚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底亮出来,亲热地搭着孔信的肩膀,“哥,你接着划,赢了算你的,输了我喝酒。”
    “靠靠靠!!!太他妈犯规了,”朋友嚎叫,伸手拖过孔义,“你哥牛掰啊,划拳还带找外援的,不行,那你也得来帮我喝酒。”
    孔义醉得坐都坐不稳,晃悠着捞过酒瓶,“喝酒啊?看我的。”
    说着一仰头,对着酒瓶直接吹上,孔信惊骂,“卧槽,那不是啤酒。”
    喉结几乎不动地灌完一整瓶轩尼诗xo,孔义将酒瓶重重落在茶几上,大大打了个酒嗝,倏地high起来了,豪放地一把扒掉t恤,跳上小舞台,抱着话筒狂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看着他那身漂亮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性感地瓷光,孔信默默捂住眼睛,“家门不幸啊……”
    罗子庚忍着笑,还没说话,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声音冷得寒气逼人,“孔义,你在干什么?”
    “把门关上!哎呀冻死了,”孔义嚷嚷。
    康纯杰砰的一声关上门,大步走进来,抓过孔义的手腕,“跟我回去。”
    孔义晃着脑袋,眼中泛着红血丝,拼命对焦却始终看不清楚,醉醺醺地挣开他,“我跟朋友出来玩玩,你别担心。”
    “啧,还带查岗的,”孔信嘟囔一句,站起来走过去拍拍康纯杰的肩膀,笑道,“阿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在这儿呢,我帮你看着他和他下面的老二,保证保住他的贞操。”
    “保个屁,”孔义嚷嚷,“老子的贞操早八百年就没了……”
    包间的彩灯投射在康纯杰的脸上,显得他表情尤其可怕,冷冷道,“孔义,我再说一句,跟我回去。”
    “不回!”孔义拗起来,“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老婆。”
    过来劝解的几个朋友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两个人,各个心理活动都是艾玛早就知道孔义这家伙不靠谱,原来竟这么不靠谱,他居然真的娶了个男的?
    孔义瞪着一双猩红眼睛,死死盯着他,两人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相互看着,半晌,孔义捂着头,“你正常一点行不行?在朋友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阿义别这样,”朋友见他们真的翻了脸,纷纷上来打圆场,“两口子好好交流嘛,他来找你也是心疼你,这么体贴的媳妇哪里找哟。”
    孔义醉醺醺地指向康纯杰,“你自己回去,我还要跟朋友玩个通宵。”
    康纯杰冷声,「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绑你回去?」
    “哎哎,阿义媳妇,这就是你不对啦,”朋友笑道,“男人嘛,总要有点私人空间,大过年的,别扫兴嘛。”
    康纯杰面无表情地扫他们一眼,硬梆梆道,“都是你们把阿义带坏,我不会允许他再和你们交往。”
    朋友:“……”
    “你有病吧,”孔义咆哮,“康纯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康纯杰没理会他的咆哮,扭头对门外道冷声,“保镖,把他给我绑回去。”
    话音未落,两个彪形大汉冲进来直奔孔义而去。
    「滚!」孔义凶悍地一脚踹开一个,抓起茶几上玻璃果盘对另一个劈头盖脸砸下去,怒吼,「康纯杰你真以为你能控制住我?麻痹别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滚!」
    “闭嘴,”孔信大声打断他,勒着他的脖子将人推出门外,随手抓过衣服丢他身上,“不嫌丢人你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这个问题,他妈的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羞耻心就给我找个犄角旮旯,两口子关起门来解决!”
    孔义胡乱套上衣服,看一眼板着一张棺材脸站在旁边的康纯杰,抬步走出ktv。
    大过年的,即使凌晨一点,娱乐城里也到处都是人,孔义冷着脸,站在路灯下,看向一声不吭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烦躁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你……你真当自己是个女人了么?还查岗……”
    “我不是女人,”康纯杰淡淡道,“但我是你老婆,你不接我电话,我来找你,不是很正常吗。”
    孔义摸出手机,发现居然有五十几个未接来电,顿时感觉头大了,按着太阳穴后退一步靠在路灯杆上,疲惫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根本就没有答应和你结婚,他妈的我根本就没打算结婚,我才23岁,我还没到不得不结婚的年龄,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你这么逼我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康纯杰抿紧嘴唇看着他,没有说话,上前扶住他踉跄的身体。
    孔义一把推开他,吼,“你别碰我!”
    康纯杰倏地停了手,怔怔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中滑过一丝受伤。
    孔义痛苦地捂住眼睛不看他,继续道,“不管我十年前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死死追着一个我不记得的承诺折磨我这么长时间,究竟值得吗?”
    康纯杰道,“值得。”
    “不值得!”孔义吼,“根本就不值得,你的付出和回报根本就不对等,你傻吗?我不爱你,你到现在还感觉不出来吗?你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康纯杰,你让我很痛苦,你让我每天都很痛苦!”
    康纯杰嘴唇颤了两下,想要说什么话,却又止住了,咬紧下唇,死死瞪着他不说话。
    孔义喘着粗气,酒精的作用让他大脑有些迟钝,脑中闪过一些记忆碎片,却丝毫无法拼凑到一起,他揉着太阳穴,“康纯杰,我们都放过对方吧,我很后悔那天在酒吧招惹了你,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康纯杰愣了一会儿,上前拉住他的手,“别闹,阿义,跟我回家。”
    “你听不懂人话吗?”孔义吼,“我要跟你分手!分手!我不爱你,求你也不要爱我!”
    说完,他甩开康纯杰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灯红酒绿的娱乐城。
    康纯杰被他甩得一个踉跄,呆呆地看着他高大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抬起手,轻轻吻着刚才与他接触的地方,喃喃道,“对我那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轻易就忘了呢?”
    孔义暴躁走进娱乐城,没有回朋友们的包间,而是走进一间酒吧,将钱包啪地拍在吧台,“给我酒,多少钱自己拿。”
    孔信他们是包了一个通宵,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谁都没了高歌的精力,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空酒瓶扔了一地。
    罗子庚拿出一支醒酒灵,敲开给孔信灌下去,拍拍他的脸,小声道,“怎么样?胃里难不难受?”
    孔信半睁开眼睛,猩红的眼中水汽弥漫,他双眼没有焦距地看了一会儿,舔舔嘴唇,“不好喝。”
    罗子庚失笑,凑上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抓着他的胳膊,“在这儿睡不舒服,我们去开个房间睡。”
    “开房间?”孔信下流地笑起来,胡言乱语,“开房间好,好,我最喜欢开房间了……哈哈……”
    罗子庚无语,将他半扶半抱地带出包间,直接去附近酒店开了间房,在前台姑娘的复杂眼神中将人抱进房中。
    一沾到枕头,孔信就睡了过去。
    罗子庚放好热水,走进卧室一看,不由得笑起来,孔信双腿骑着被子,正睡得香甜,罗子庚轻轻将他掰过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解开他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