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19章:踢馆的来了(中)

      湘南电视台已然成为地标性建筑,虽然这和它的占地之大,以及美观大气的建筑造型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其名头之响亮。
    几个高大的建筑伫立在正中间,周围紧挨着的建筑稍矮一些但也造型风格一脉相承,和主楼相辅相成,构成一个建筑群。
    好几个楼的下面有人群来来往往,怕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节目正在拍摄或即将拍摄。
    临近年关了,明星们就更是繁忙起来。明星艺人们进进出出的,粉丝也就成群结队的呼喊,到处都有。然后不知听谁说某某某出现在二号楼了,于是一堆刚刚尖叫送完了偶像进楼的粉丝们,就呼啦啦跑过去看另一个有名气的综艺主持人,像赶场一样,逮着一个认识的艺人就又尖叫起来。
    火车站,飞机场,汽车站门口的各路司机们,只要看到外地口音的人说要去湘南电视台,他们便习以为常地说出一个价钱,说这是标准价了,所有车去那里都是这个价了。等乘上了车,司机们便会笑着用去看明星?来打开话题,和乘们开始闲聊。
    有的游主要是来旅游,去湘南电视台只是顺便见个明星。有的游就很自豪了,说自己是《歌手》的大众评委,然后便在司机的惊叹声里,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困难过五关斩六将,又是打电话,又是填调查报告,经过层层筛选后才获得这个名额的。一问,是魔都音乐学院的学生。
    等韩觉他们的车子到达湘南电视台的时候,是快要到中午的时间了。这时候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众评委(观众)还没有到达,因为节目的正式录制时间是在傍晚,离开始还有好一会儿。
    歌手们在录制开始前都要进演播厅进行秘密彩排,还要和节目组高薪聘请的乐队进行磨合,大概一人一小时,严格控制时间,七位歌手加一位踢馆歌手,都排练完就大概要彩排到傍晚,之后便要马不停蹄地开始正式录制。录制完了还不能走,等待票数统计的同时要进行采访,之后宣布结果从电视台出来,天色就已经是深黑色的了。
    节目两小时,但幕后的录制将远远不止两小时。
    时间很长,嘉宾们也就很辛苦。
    但承受这种辛苦就是艺人职业中的一部分,有节目录就代表没有被市场遗忘,再辛苦也不会有人叫苦不迭。
    韩觉听说了整个节目大概要录制十二个小时之后,就在心里叫苦不迭,担心身子骨吃不消。
    但也庆幸他不是主角,或许能够趁镜头不注意去偷个懒,按时吃个饭,运气好还能午睡一下。
    本来他们也不是非要这么早就赶到录制现场,但节目组说,踢馆歌手有一个特权,那就是能够在其他歌手彩排的时候,可以伪装一番进场偷偷观看。
    于是,章依曼他们就得最早到场进行彩排,彩排完了就要去刺探敌情。
    当车子到达湘南电视台的时候,韩觉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发觉他真的给艺人丢脸,没有继续当艺人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韩觉在车里的时候,十分生涩干硬地按照台本说完了广告词,结果那耳朵上戴着的耳麦就传来编导平静的声音:
    韩老师,这样子的广告词是不能放到电视上的,我们再来一遍吧。
    韩觉试了好几次之后,明显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表明了节目组对他业务能力的不信任嘛。于是韩觉就很幽怨,开始怀念起《我们恋爱吧》王导的好来。
    好在最后章依曼看韩觉像被班主任留堂背课文一样,很痛苦的样子,她心地善良呀,就面带惊讶的样子,一口气不带喘地把韩觉的台本背出来:
    “大叔!难道你手中的这部手机,就是那最新发布的全面屏巴拉巴拉……的那款手机吗?!”
    拙劣的演技,拙劣的台词,浮夸!
    然而韩觉就听到耳麦里说得过了,就面无表情地看着章依曼。
    从这里开始,之后的节奏就和韩觉想象的不一样了。
    章依曼虽然不显得紧张,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又担心没有靠这首歌唱进前四,踢馆成功,就会伤了韩觉的心。
    于是就絮絮叨叨开始分析起自己的实力,都不需要韩觉当捧哏的。
    后面歌单发到了手机上,韩觉也不知道歌单上的那些个歌到底是什么样的,全凭章依曼拿着手机,在那里一首一首惊叹歌曲的难度系数,再对着镜头介绍起歌曲,然后期待这些歌是以一种怎样的呈现方式出现在现场,猜得不亦乐乎。
    韩觉在旁边全程充当吉祥物。双手环抱,面无表情,时不时点点头,应和一声。
    要是观众中途点进来看,还以为等一会儿要参赛的是韩觉,章依曼是他的歌手经纪人呢。
    编导看这样效果也不错,就好险没有再来一遍。
    远远瞧见湘南电视台的时候,韩觉看着那完全陌生的建筑,心里还是有点感慨的。
    靠近了这庞然大物,就更是感受到这个世界湘南电视台的分量。
    下车之后,就有《歌手》节目组的人在等待拍摄了。
    章依曼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完全没有以往踢馆歌手的紧张,也没有名气不显的参赛歌手的胆战心惊、毕恭毕敬的谦虚样。
    其中有一条走廊很有名,上面挂着以往十季的《歌手》所有参赛歌手的海报。海报很绚烂,都是歌手在舞台上动情演唱的瞬间被抓拍下来,做成了海报。
    章依曼的手指抚摸着墙,一步一步走在长廊里,手指就跟着滑过去。
    看着,摸着。
    仰着一张小脸上,眼中熠熠生辉,全是光芒。
    韩觉墙上那些人他也不认识,于是就慢慢走在章依曼的后面,也不催促,就噙着笑,一直在看那比所有海报还要吸引人的章依曼。
    章依曼此时脸上不自觉挂着笑,兴致盎然地看着那些海报,就像是一个小孩看到了感兴趣的玩具。
    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像是这时候有很多话要说,在摄像师们眼里,章依曼仰着头看着那些海报,小姑娘一脸纯真的憧憬,画面就很美好了。
    而韩觉却觉得,她那双眼睛想说得并不是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
    而是在说:
    我马上就可以这样了。
    虎豹之驹,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
    “宋老师,我们上次排在第六,名次不太好,差一点就被淘汰了。这次有人来踢馆了,只要对方没有踢进前四,我们就安全了。如果对方进了前四,那排在最后一名的歌手,就要离开。咱们是不是应该放大招了啊?”
    “还别说,搞不好这次真要回家了,”宋寅言语之间十分老实,不搞事情,玩笑性认怂之后就一脸憨笑,“反正,能唱几首就唱几首呗。”
    民谣歌手在竞技舞台上爆发力总是吃不消那些唱流行或摇滚的。
    和群众的高音审美无关,只和观众对歌手的印象深浅有关。
    每个大众评审只能把票投给三个歌手,所以给观众留下印象是最重要的。
    民谣技巧层面相较其他类型的歌手较弱,是不争的事实。要去打比赛,只能靠走心和诚意取胜。但时间久了,观众是会腻的,弄出新鲜感的招式什么的,确实还是不如流行它们的。
    宋寅就本着能唱几首唱几首的态度,当给民谣争点气,推广推广民谣也好。
    在《歌手》舞台上一轮游的歌手们大有人在,少他宋寅一个不少。别看一轮游说出去确实有点丢脸,但只要在《歌手》上露过面,出场费那是成十倍二十倍地往上翻的。多少人想腆着脸一轮游还没机会呢。
    他宋寅好歹没有一轮游呢,之后能唱歌都是赚了,于是心态就很放松。
    “宋老师!咱们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宋寅的歌手经纪人叫丁一,是个年轻人,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平台,在镜头前就很要表现的样子,“我听说这一次踢馆的歌手名声不显,但是实力强劲,咱们是不是等会儿刺探刺探敌情,和其他歌手联手拿出了对战方案来?”
    “诶~远来是,火药味不要那种重嘛。”宋寅摆摆手,懒得演戏。
    之后这个歌手经纪人就自顾自地在那里分析局势。
    “叮~”
    收到一条消息。
    “诶,来消息了。”丁一对着镜头很惊讶的样子。
    “以下是本轮参赛选手的比赛歌单……”一字一句念出来,更惊讶了。
    “来,让我们用这台pip全面屏,拍照超完美巴拉巴拉……的手机来看看大家在这次比赛中都会唱是什么歌。”宋寅的歌手经纪人用很广告的语气介绍完了手机的一长串卖点之后,再向宋寅介绍起这次歌手上报的比赛歌单。
    宋寅在一边耷拉着眼皮子,默默看着丁一表现。
    丁一好歹还知道自己是歌手经纪人,不是《歌手》主持人,对着镜头念完之后,就打开消息里的图片,递给了宋寅。
    宋寅逐条看过去。看到经典的大歌,就敬佩一下选这首歌唱的歌手之勇猛,看到稍小众的却人气不火的歌,对品位表示赞叹,见猎心喜下也会哼哼几句。
    “宋老师,您对爵士乐还有涉猎呐?”丁一眼神一亮。
    “还好还好。”宋寅不哼了。
    歌单上这些歌宋寅大多都听过,直到看到最后一首歌的歌名。
    “《血腥爱情故事》?”丁一也看到了,就倒吸一口冷气,作出竟然选了这首歌的表情。
    宋寅看到丁一反应这么大,就好奇地问:“怎么,你听过?”
    “啊……没有,只是被歌名吓到了,这一看就来势汹汹呀。”歌手经纪人说完就自己笑得乐不可支了。觉得自己提供了一个笑点,挺好的。
    宋寅脸色平静地犹如一个天使,看着丁一自娱自乐,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好,才十分敷衍地笑了一下。
    华夏乐坛里每天都有不知凡几的新歌从各途径出来,宋寅心里就以为这是一首名声不显或者比较新的一首歌。
    但这名字确实挺猎奇。宋寅心想。
    不止宋寅这么想,其他歌手也都这么想。
    结果有的人就拿出手机查,想听听看,结果怎么搜都搜不到,作罢。
    有的歌手在早上就被自己的经纪人透露,说很有可能踢馆的就是章依曼了。现在猜测这个搜不到的歌大概率就是章依曼的新歌了,心里便更加不以为意了。
    他们心里是有点不满的,觉得章依曼年纪轻轻,出道半年都不到,就直接登上《歌手》了,显得他们这一季的含金量都下降了不少。
    他们出道之后那是饱尝多少艰难,熬了多少苦日子才有今天哟,现在的歌手呐,出道就是别人的终点了,啧啧啧。
    等这些歌手一个一个到达了湘南电视台,就开始彩排了。
    彩排的时候,期间总是会有人坐在台下观看,台上的歌手也习惯了。因为台下有时是电视台的领导,有时又是其他节目组的艺人或工作人员。歌手管不到这些人,只能听之任之,自己彩排。
    彩排现场光线也暗,歌手们也就都没有看到角落里暗戳戳有两个打扮神秘的人正认真看着他们的彩排。
    彩排完了,歌手们就会到属于他们的休息室休息,养精蓄锐,为之后的录制做化妆准备了。
    时间过去,当所有人都彩排完之后,就被集中到一起,要开始出演顺序的抽签了。
    这个过程照例是要说一堆广告词的,十分磨叽。
    因为最后一个出场顺序是铁打不动属于踢馆歌手的,所以章依曼无需参与其中进行运气地考验。
    抽签之前大家按照各种玄学说法和做法为自己祈祷。然后抽签了,抽到第一个出场的歌手就哭天喊地,而抽到靠后面的,也不顾及部分歌手幽怨羡慕的眼神,就和歌手经纪人欢呼庆祝起来。
    磨磨唧唧地抽完了签之后,大家就打算离开,准备之后的录制了。
    然而,他们被一个德高望重,也是在场所有歌手里资历最老的歌手给叫住了。
    这个脸上写满了故事,黑灰交错的头发丝写满了阅历的大前辈歌手,伸出一根指头,对着大家和镜头说:
    “我有一个提议。”
    其他歌手们就停下来,看他要说什么。
    “在场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他环顾一周。
    其他歌手也很给面子的露出感动的神色,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让踢馆歌手踢馆成功了,无论淘汰了在场的谁,我都会非常舍不得,只要踢馆歌手没有前四,我们就胜利了!”他的眼神坚毅,“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所以,我建议,大家把出场顺序交换一下。”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惊了!
    歌手瞪大了眼睛,你敢这么玩?!
    节目组的人们也瞪大了眼睛,这么会玩?!
    交换出场顺序的事情,以往也有发生过的,但那都是实力强大的前辈为了照顾晚辈,就用靠后的出场顺序去和晚辈换。那都是一段段佳话啊。
    而现在???
    工作人员们一个个都觉得牙疼,导演紧急联系总监制阑海。
    那位大前辈的话还在继续:
    “踢馆歌手来踢馆歌曲我们都没听过,但很有可能是抒情的。我们这次不争第一二三,我们只要踢馆歌手进不了前四。
    老宋你也是唱这路的,在踢馆歌手前面两位,顺序太靠近踢馆歌手了,小丰,你唱摇滚的,和老宋换一下比较好,这样可以在前四占个位置,压住踢馆歌手。”
    小丰巴不得靠后唱呢。
    “老宋,只要踢馆的没进前四,你就是最后一名也是安全的。”老前辈脑筋是真的灵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场想出来的。
    几位听了也若有所思,毕竟谁都不想走的,心里那一点点对章依曼的不满,就出来了。
    但也有几位歌手欲言又止,觉得踢馆的歌手只是一个新人歌手,这么做实在有失公正吧?
    虽然仔细一想,变相的也算是对踢馆歌手的一种重视。
    宋寅点点头,表示无所谓,心态放得很平。
    大家就齐齐把视线投向节目组。现在的问题就是,看节目组允许不允许这样操作了。
    总监制阑海终于走过来了,把导演叫到了后面去。
    听了导演把事情的经过给复述了一遍,阑海皱着眉头摸着脑袋琢磨了老半天,再看对方老歌手那坚毅的眼神,决心已定、拒绝交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禁骂起娘来,无可奈何。
    毕竟交换出场顺序这样的事之前都是有过先例的,没理由不允许这一季的歌手交换顺序的。
    而且他们也没有大规模交换,只换了一次。并不算触犯底线。
    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并不算严重的钻漏洞而得罪对方吧?
    只能默认。
    然后希望章依曼那边理解一下吧。
    歌手们看到阑海都没有阻止,还真有一种当着老师眼皮子底下作弊成功了的刺激感。一个个不禁为踢馆选手感到悲伤,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兴奋。
    这么弄的话,踢馆歌手失败的几率真的会变大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啊!
    此时,在抽签大厅的角落里。两个频繁出现于彩排现场的神秘人,就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直偷偷摸摸躲在装饰物边上偷听偷看那帮歌手。
    韩觉看着眼前发生的勾当,心里直想骂对方不要脸。
    韩觉没有冲动地走出去和对方理论,他此刻最担心的还不是名次,而是章依曼。他很怕章依曼看到这幅被针对,被排挤的情况会很难受。
    结果转过头,就看到章依曼正平色平静地看着他。
    “大叔。”章依曼手揣在兜里,小声地说。
    “嗯?”韩觉小声应道。
    《我们恋爱吧》和《歌手》的摄像师也听到了前面发生了什么,此刻就仔细地在拍着他们。当然,摄像师也是躲起来拍的,小心的很。
    “你写的歌真的真的真的很好,所以我一点也不怕的。”章依曼的眼睛并没有表现地很坚定的样子,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韩觉笑了一下,说:“啊,我知道,你会把它唱好的吧?”
    “会。”
    “那就好,那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