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来上官寒肃看今日的天气适宜,正是泛舟的好日子,没想到居然能够听到如此荡人心肠的琴声,而自己本身就是爱乐之人,自然不由自主就与之合奏,没想到成“知己之音”。要知道上官寒肃虽是四皇子,但他不喜爱参与朝政,而是喜爱乐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技艺也是达到了很高的地步,也是懂得知己难觅的感觉,如今却是能够有一个人与自己合奏地如此嵌合,让上官寒肃对这个演奏琴声的人非常感兴趣。
上官寒肃站定在船头,手拿玉笛,看着舟里刚刚收手的沈念。
沈念也是好奇到底是谁能够与自己合奏地如此完美,抬头看着船上挺立的身影。
“妙人。”上官寒肃在看到沈念的一瞬间,只想说“妙人。”这个妙人除了说沈念的美,还有沈念周身的气度,演奏的琴音仿佛并没有因为琴弦的静止而消散在空气中,反而与沈念周身的阳光融合,让沈念有种仙女临世的感觉。
沈念看着上官寒肃,心里也是一赞,只见上官寒肃身穿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长发被一根墨黑色的簪子别住,手拿一根碧绿的玉笛,好一个俊朗少年。
沈念周围不缺帅气的少年,沈风是阳光朝气,沈清是翩翩公子,高翎炎是霸气邪魅,而上官寒肃是仙人之姿,干净俊朗,让人不禁想保护他,不让他受这浊世的侵蚀。
“不知姑娘芳名。”上官寒肃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首先开口。
在回京城之前沈念早就已经看过京城重要人物的画像,自然此时也认出了此人就是四皇子上官寒肃,与熙兆公主同为熹贵妃之子。为人清冷。
但没必要说清楚。
沈念起身,走到舟头,微微福身。“女子沈念。”
上官寒肃听到沈念这个名字心里一惊,莫非就是昨日那个解开了黎老棋局的沈念。沈家三姐。
“不知姐可是沈家人?”上官寒肃拱手恭敬地说道。
“正是。”沈念答道。
上官寒肃心里一惊,看沈念不喜不悲,没有半分骄傲,心里不禁一声“好”。
“在下上官寒肃,不知可否与沈三姐共饮一杯。”上官寒肃十分地尊敬。这时上官寒肃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低人的态度,连对他的妹妹还有母妃,都是一副清冷模样。
“恭敬不如从命。”
“四皇子。”沈清从舟中走出,对上官寒肃行礼,本来沈清看沈念和上官寒肃之间谈话谈得挺好,但是这怎么又要发展成沈念与对方长谈的趋势呢,不行,自己受不了这种发展,所以出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
上官寒肃看见出现的沈清,拱手以礼贤之礼。
“妹刚回京,不懂得京城之中的事,不知我们与妹一起与四皇子共饮可好。”
上官寒肃倒是没想到沈清是这个意思,但是也无所谓,只要能和沈念交朋友就好了,“自是无妨。”
沈念沈清与高翎玉一起踏上上官寒肃的船,四人一起走入船内,发现船里布置地也是很有“清冷无世俗之气”的样子。
高翎玉从刚才开始就对上官寒肃很有意见,很有危机感,神仙姐姐可是自己哥哥的,这从哪跑出来的人啊,气度还这么不凡,自己可要保护好神仙姐姐,防止这个男的趁机撬墙角。
沈念看着船内的布置,还真是上官寒肃给人的感觉啊。
“三位请坐。”上官寒肃为三人斟茶。既然是沈念三人来到自己的船上,那么自己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不知沈三姐是否就是昨日解开黎老先生棋局之人。”上官寒肃问道。
沈念喝过茶将茶放在桌上,杯落无声。微微一笑:“正是。”
上官寒肃虽然已经确定了这个事情,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沈念这么说,心中的惊奇与恭敬也是很多。
“请受子凌一拜。”上官寒肃站起来就要对着沈念躬身一拜。子凌是上官寒肃的字。
沈念和沈清抓紧把上官寒肃扶起来,怎么说这也是一国的皇子啊。
“四皇子何必如此。”沈念说道。
“沈三姐有所不知,黎老的这个棋局从他公众与世人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研究,可惜怎么也不能探出其出口。可以说,我心中的紧张与急迫感不比黎老少。如今沈三姐解开棋局,也可以说是解开了我的一个心结。故此一拜是出自本心。”
沈念看着上官寒肃,心生尊敬,身为一个皇子,有如此脾性,真是不得不让人喜欢啊。
沈念咽下了刚才想说的自谦之话,此时面对如此真实的上官寒肃,再说那些话反倒是不礼貌了。
沈念展开笑颜,“如果四皇子不嫌弃,不如就叫我念儿吧。”
上官寒肃听沈念这么说就知道这个朋友知己自己是交上了。
“那念儿也别叫我四皇子,就叫我子凌就好。”
“子凌。”
二人面视而笑,心心相惜,两人明白,这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那种在世界上能够碰到知己的喜悦与欢愉。
沈清看着二人,心里微微点头,不错,二人君子之交,对念儿也有好处。
可是高翎玉还,他只看见沈念和上官寒肃“含情脉脉”了,不禁心里着急。
“子凌,你的性子和我的一个好友很像,你们两个人若相遇,一定能够成为好友。”沈念开心地说道。
“哦?是嘛。”上官寒肃听了也是开心。
“不知此人是念儿的?”
“是我师兄。”
“哦,那他”
但见二人越聊越投机,仿佛忘记了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
沈清只是淡淡地品茶,高翎玉却急得满头大汗,这自己没听错啊,怎么又出来个师兄来,大哥知不知道啊到底。高翎炎不知道自己家的弟现在为了他的婚事急得满头大汗。
沈清只是随便瞥眼看了眼高翎玉,就继续品茶,气定神闲,借高翎玉这子的手让高翎炎着急,不错,呵。
转眼就要黄昏。阳光仿佛是掺了糖,甜腻,撒在船上,金黄色,好像还能听见“布灵布灵”的响声。
上官寒肃看着外面的余晖,“不知还有多少次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
沈念看着外面,笑了,“就是因为此时看到了如此美的景色,更应该不忘记,为了永远记住她而努力,也为了下次的出现而奋斗。”
上官寒肃听了以后心头一震,转头看向沈念,“你说得对。”
“时候不早了,念儿,我送你们回去吧。”上官寒肃说道。
“子凌,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你送未免招摇了。”
“也对,那下次再聚。”上官寒肃说道。
“好,倒时你可要请我去赏你刚才多吃提到过的‘春山图’。”
“自然。”
沈念沈清与高翎玉坐着马车离开。
“二哥觉得子凌如何。”沈念问道。
“念儿觉得如何。”沈清不回答,却是反问沈念。
“仙人之姿,清冷之气,赤子之心。”沈念说了十二个字。
沈清听了点点头,“的确,四皇子是当今圣上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既有满腹才华,却不喜欢参与朝堂之事的人。”
“是啊,虽然他母亲是熹贵妃,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却仍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真的很难得。”
上官寒肃看着远去的马车,轻声对着空气中说:“保护他们回府。”
“是。”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但空气却仿佛出现了不可见的涟漪。
上官寒肃深沉地眼眸,摸着玉笛。
经过了一整天的“折磨”,高翎玉只想抓紧找到自己的大哥,然后告诉他觊觎神仙姐姐的人太多了。
沈念本来和沈清聊着平常的事,就看见高翎玉的包子脸皱出了“包子褶”,轻声笑出来了,“玉儿,想什么呢,看你脸皱地,更像包子了。”
沈清听闻也是笑出了声。
高翎玉看着沈念:“神仙姐姐,我明日去找我大哥,好久没见他了。”
沈念没想到高翎玉居然想高翎炎了,刚想说什么,但是被沈清打断:“好啊,去吧,到时候我们会派人护送你。”
沈念听沈清都这么说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高翎炎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告诉高翎炎今日发生的一切,让高翎炎抓紧把神仙姐姐娶回家啊。
却不知沈清现在慢慢摇晃着扇子,心里腹黑一笑,把这个“报信”的放回去,让那子着急着急,也让他不好过一点,自己才会好过。
回到沈府。
沈念从车上下来,福伯马上上前:“姐。”
“福伯,大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大少爷已经回来一个多时辰了。”
“好。”沈念开心地跑向沈风的院子。
“大哥。”沈风正在院中看书,听见沈念唤自己,沈风把书放下,看着沈念跑向自己。
“怎么了,这么高兴。”沈风揉了揉沈念的脑袋。
“大哥,今日我认识了一个知己。”沈念扬起脑袋一脸的开心呢。沈念只想抓紧把这件令自己开心的事分享给自己的身边人。
“哦?”沈风听见沈念居然说“知己”二字,不禁心生好奇。
“那说与我听听吧。”沈风拉着沈念坐到石椅上,微笑地等着沈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