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少博弈
“你个兔崽子,连我都敢戏弄!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你了?”叶太傅指着历天赋的鼻子笑着骂道。
历天赋急忙拱手求饶,一时间书房内怡然自乐。
叶经义将历天赋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竹叶青拿起来打开封布嗅了嗅,沾满泥土的封布刚一打开顿时一阵酒香四溢,整间书房都能闻得到那香醇的酒气。叶经义不愧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他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双眼迸发精光,狐疑的说道:“这壶竹叶青的年份恐怕不下四十年了!你们两个怎么舍得拿这么好的酒孝敬我?说吧,什么事求我。”
历天赋一愣,急忙打着哈哈说道:“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两个当晚辈的孝敬孝敬您能有什么目的!”
叶经义会心一笑,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把这酒拿回去吧!老夫这几日辟谷,不宜沾荤酒,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四皇子一听这话心中一急,急忙开口说道:“爷爷,你可不能这样啊!我怎么没听说您辟谷啊!”四皇子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一旁的历天赋拦住了,历天赋笑着对叶经义说道:“既然太傅您不喝那就算了,我们总不能灌您!只不过可惜了这壶四十二年的竹叶青了!”
“可惜?怎么可惜了?”叶经义皱着眉头问道。
历天赋故作讶异的说道:“太傅,论酒您是行家,您总不会连这点学问都不知道吧!这尘封多年的酒一开封,这酒气一散,口感可就散了!您开了封,却又要我们拿回去,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壶酒吗!您凭良心说,这酒是不是糟蹋在您手里了!”
太傅抬起了头深深的看了历天赋一眼,历天赋面带笑容,就这么与叶太傅对视。四皇子还以为历天赋的话惹得叶经义不高兴了,急忙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爷爷,您别跟天赋一般见识,他这人您知道,这嘴上向来都是每个把门的,您多担待!”
叶经义并没有理会四皇子,而是继续盯着历天赋,虽然叶经义并未说话,但四皇子依旧从叶经义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怒而威用来形容叶经义再合适不过了,叶经义久居高位,早就养出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若是换个普通人来恐怕在叶经义面前早就被吓得腿软了。
可历天赋像是没感受到叶经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一样,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并无丝毫畏惧。书房内除了三人的呼吸声以外再无别的响动,一时间偌大的书房变得死寂无比。四皇子站在一旁看着一老一少的对峙心中焦急万分,可他却不知如何才好,因为他不管说什么这两个人都好像听不见一样,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容不下第二个人!倘若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那自然是一桩好事,可放在这一老一少身上,场景气氛实在是有些怪异!
四皇子心感无奈,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敢啃声。许久过好,叶经义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落寞开口说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啊!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历天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那卷木笺放到了叶经义面前,语气极其谦卑的说道:“这《儒论》是您交给皇子妃的吧?”
当叶经义看到面前的木笺时,他便知道了历天赋的来意,叶经义含笑点了点头。
历天赋接着问道:“作《儒论》之人,可是儒教弟子?”
叶经义笑着说道:“不错,作此书者乃是一个刚入儒教不久的年轻人,资质极高,甚至不比你小子差。只不过这小子比你还懒,无论是谁的授课他都不听,只是将自己关在经楼了阅览群书,甚至有一次老夫亲自给儒教弟子解惑都未曾见他的面。着实是有些恃才放旷,不过他傲也有傲的道理!”
四皇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爷爷,您能不能替我们二人引荐一下,我想看看此人究竟是真的满腹经纶还是纸上谈兵。我现在身边无人可用,他若真是大才,我必要将他收入麾下!”
叶太傅听到四皇子的话后大笑了起来,“原来就这点小事啊!你们俩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吗?我让紫凝把《儒论》交给你本就是为了把这个人介绍给你,可没想到你这么多日都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瞧不上此人呢!”
听到叶太傅话后,四皇子没好气的瞪了历天赋一眼,历天赋装模作样的把玩起叶经义书房中的檀香炉,根本不去看四皇子的表情,弄得四皇子有气也没地方撒。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做好准备才是,一般像这种真正有本事的人难免桀骜。不过话不能说太满,我也没见过他,此人到底品性如何,一切还要等见了面才能定论。”叶太傅说着便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叶太傅竟然也没见过这人,他们不敢耽搁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上了叶太傅的马车,直奔儒教宗址,儒教离叶太傅的府邸并不算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叶太傅虽然是儒教之尊,但平日里叶太傅几乎不会在儒教露面,除了一些祭祀大事以外叶太傅也只有像之前那样给儒教弟子解惑时才会楼面,而这样的机会一年恐怕也就一次而已!而就是这一年一次的解惑,对于儒教弟子来说甚至比过年还要来的高兴!没有人会错过能和叶太傅交流这么好的机会,倒不是说这些人有多好学,而是他们无一不是抱着与叶太傅混脸熟的想法,若是走了大运让叶太傅记住脸,那对于他们的官途来说无异于一剂良药!
所以儒教弟子每当叶太傅解惑之时,都会表现的标新立异,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让叶太傅记住自己,他们甚至不怕背上那哗众取宠的骂名也要这么做!殊不知这些人在表现出他们那份功利心的时候就已经在叶太傅的心中标上了‘朽木之材’四个字的评价了,所幸叶太傅也会给他们自认不落俗套的问题解惑,所哀也只是解惑罢了。
儒教众多弟子本来今日也像往常一样研究着那枯燥的四书五经,可就在这些人摇头诵读的时候,这些儒教弟子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的人声。他们心中好奇,一个个探出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越围越多,已经看不到里面了。这时,只听人群中响起了振聋发聩的声音:“都散开,给太傅大人让条路出来!”这道声音中气十足,直接盖过了所有的杂乱声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而且还在不停的向远处扩散,声音越来越大,出声这人定然是一位修习内家心法的高手!
众人急忙让出了一条可容纳两人并肩而走的路,叶太傅走在前面,四皇子和历天赋紧随其后。两侧的人好奇的打量着叶太傅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历天赋虽然也在儒教待过,可他在儒教一共也才待了几个月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没与几个人交谈过,整日便是养神睡觉,所以这些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四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儒教的弟子都是一些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的人,他们哪有机会去见四皇子呢?就算他们通过了科举考试,得了一官半职,可若是当了地方官,他们依旧没资格见四皇子!
所以,这些儒教弟子对历天赋和四皇子的身份犹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