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父皇,儿臣其实并未长大,真的,儿臣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早朝的话,这种大人的事情还不适合儿臣。”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夏侯寒月一脸大义鼎然的说道。
“明早朕会让明德前去唤你。”夏侯沁一点都不理会夏侯寒月的话语,自顾自安排着。
“父皇……”有些哀怨的看着夏侯沁,夏侯寒月真不想去上早朝,那样他会损失很多睡眠时间的,尤其是这几天晚上,他可都很晚才睡呢。想到这,夏侯寒月幽幽的说道:“父皇,儿臣很忙的,真没时间上早朝。”
“你很闲。”夏侯沁一脸从容的看着夏侯寒月:“你都闲得这些天时时刻刻有空来朕这儿闲逛了。”
“父皇,儿臣这不是想您么,而且跟着父皇儿臣可以学到许多的东西呀。”夏侯寒月继续辩解。
“跟着朕上早朝,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夏侯沁依然不给夏侯寒月丝毫情面,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夏侯寒月:“……”
已经知道没得再商量的夏侯寒月只能一脸的怨叹,早知道他就依然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如之前那般孩子气就好,干吗要自作孽呀。哼,都怪那个林宣棋,要不是他,他能为了让父皇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故意让父皇看到他真实的一面吗。
想到这里,夏侯寒月不由就想起还在太阳底下晒的某个人,唇角一勾,又是一笑:“父皇,林公子这会儿还在殿外候着呢,你可要宣他进来?”
想勾引我父皇?活该被晒。心里这么想着,夏侯寒月可舒畅多了。说实话的,他还真不想让父皇见林宣棋,这几天他可把父皇看得紧紧,总是在父皇闲暇时刻准时出现在父皇身边,把父皇空出来的时间都给占用了,晚上也等父皇就寝之后他才就寝,累得自个儿睡眠不足,还老做梦,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让他的父皇有那个时间想起林宣棋,他成功了,父皇有没有想他是不清楚,可是父皇却未曾召见过林宣棋,他满意了。
说来这林宣棋也真不要脸,见父皇把他放在后宫没管,他这会竟然还自己找上门了,虽然他是不想让他们两人见面,不过,在他在的时候见面总比在他没待在父皇身边的时候见面好,至少那人不好意思当他的面勾引他父皇吧。
“你很在意他?”
就在夏侯寒月沉思的时候,夏侯沁有意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让还没反应过来的夏侯寒月眼神微微一动,闪过一丝冰冷,连掩饰都来不及,只能暴露在夏侯沁的眼中。
看着父皇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眸,夏侯寒月也知这时否认也不过是让父皇看低自己罢了,因此也不再多加掩饰,笑笑的说道:“难道父皇就不在意?”
说完,见夏侯沁半点不为所动,也不否认的模样,夏侯寒月心中陡升一丝不悦,却也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神色依然轻松的说道:“那可是在才智上不输于华莎太子的华莎二皇子,虽说他是华莎送给父皇的美人,可目的不明,儿臣自然不敢轻忽。”
“只是如此?”夏侯沁自是不信,他或许对感情不太理解,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夏侯寒月针对于林宣棋的那种敌意的,还有那晚他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深沉的感情。
“若非如此,那么父皇觉得,林宣棋还有什么值得儿臣重视的?”
沉默半响之后,夏侯寒月并未否认,只是如此反问着夏侯沁,而后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反应,却只见夏侯沁陡然唇角微微上勾,然后再夏侯寒月惊讶而失神之中露出一抹笑容,那一瞬间,夏侯沁总是凝固于脸上的清冷神色被冲洗而去,那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的一幕,让人心神迷醉,忘却一切。
情不自禁的抚上对方的唇角,指腹微微摩挲着,这一刻,夏侯寒月忘记了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父皇,是郝嘉最尊贵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你都不会有笑容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夏侯寒月咛喃着说道:“原来你也是会笑的,而且还笑得如此的美。”这一刻的夏侯寒月褪去了年龄的青涩,褪去了表相的虚假,展现出了他最为真实的一面。
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真实的情动,绝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熟悉得让人心醉的笑容,夏侯沁甚至能感受到单薄胸膛下那颗心脏快速的跳动轨迹,真实的宛如那是他自己的心跳一般。
心中的猜测再次浮现在脑中,莫非……
第二十五章原来不是(2185字)
看着那双带着痴迷的眼睛,夏侯沁的心脏不规则的跳动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夏侯沁的深邃的眼眸暗沉了下来,其中有着一丝不明情绪在晃动。
收回勾起的唇角,夏侯沁抬起手附上夏侯寒月的手掌,拉了下来。
“过了。”淡淡的一句话,完全看不出刚刚他才因为那双眼睛而颤动过的情绪。
夏侯寒月默然不语的看着夏侯沁,过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被攥着的那只手,低低唤了一声:“父皇。”
夏侯沁放开了夏侯寒月的手,转头不再看着夏侯寒月,而是扬声朝外说道:“宣林宣棋。”
“是,皇上。”
御书房再次沉寂了下来,夏侯寒月看着自己父皇的侧脸,眸中色彩明亮。他刚刚那样冒犯了父皇,父皇却似乎没有生气,或许,以后他可以更加多的亲近父皇,想到这里,夏侯寒月心情舒畅起来,即使父皇宣见林宣棋这事儿,也不能引起他的反感了。
沉默了一会,夏侯沁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用太在意林宣棋。”
夏侯寒月惊讶的看着夏侯沁,他没想到,父皇会跟他说这些。
显然夏侯寒月的惊异夏侯沁感觉到了,夏侯沁略略解释道:“朕自会提防他。”
其实,夏侯沁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夏侯寒月解释这些,但是想想夏侯寒月这些天老跟着他转,他想,便是为了避免他过多分心而无心学习,也是有必要让他安心的。
“我以为,他是父皇找了十多年的人。”虽然他没亲眼看到,却也从很多人的口中听到了这回事,而面对一个一心一意寻找了十多年的人,父皇真能够时时提防着他吗?
不能,夏侯寒月很肯定。
“不是。”夏侯沁很直接的说道。
什么?夏侯寒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父皇说不是?这“不是”,指的是那个林宣棋并非父皇所要找寻之人吗?
不知为何,听到父皇口中“不是”两个字,夏侯寒月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紧绷了起来。
“父皇所说的不是,指的是林宣棋并非那个人吗?”夏侯寒月的声音有了点暗哑。
“对。”在他看到林宣棋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了,他并非是他所找之人,只不过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容,让他晃了神罢了,毕竟,他曾看着那张脸看了十多年。
“那……父皇所要找之人,岂非还没找到?”夏侯寒月的心紧了紧,他感觉到自己在紧张。
如果是林宣棋的话,他甚至有信心让林宣棋在父皇这讨不到好,从某方面说,若非父皇,单是林宣棋这个人的话,他夏侯寒月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要对付他,他有的是方法,可现在,父皇告诉他,那个人并非是林宣棋。
也是,父皇并非肤浅之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只有一张脸能入眼的林宣棋呢,那个能让父皇心心念了十多年的人,绝非简单角色。
“不。”夏侯沁冷静的看了紧张的夏侯寒月一眼,黑眸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然后淡声说道:“或许已经找到了。”
夏侯寒月一瞬间睁大了狭长的凤眼,嗓子有些发紧,夏侯寒月想要询问,那个人是谁?如今又在何处?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口,倒不是他不想问了,而是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明德带着林宣棋前来了。
“皇上,林公子带到。”
果然,没一会御书房外便传来明德的声音。
夏侯沁收回看着夏侯寒月的眼眸,转而看向外面,低声说道:“进来。”
明德轻轻推开门,朝林宣棋说道:“林公子请进。”而后待得林宣棋进入,便又关上了门。
“宣棋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林宣棋向夏侯沁行了个礼,而后也朝夏侯寒月露出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感激。而夏侯寒月也毫不吝啬的回以一笑,倒显两人交情极好一般。
对此,夏侯沁直接无视,权当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依然端着清冷的俊容,对林宣棋淡声问道:“你找朕所为何事?”
“并无。”林宣棋优雅从容的说道:“只是宣棋进宫多日,陛下不曾召见,宣棋便只好前来拜见陛下。”
脸皮真厚,竟然说得这么直接。
夏侯寒月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反而笑眯眯的对夏侯沁说道:“父皇,您真是不懂享福,把林公子这么个大美人迎来,就放宫里头晾着,这都让林公子自己来找您了。”
对于夏侯寒月似是有意的调侃,夏侯沁全无反应,倒是林宣棋似乎觉得有些尴尬了,赶紧着说道:“太子说笑了,宣棋只是实在太过无聊,想来看看皇上是否有闲暇时间,与皇上下几盘棋。”
“本殿确实在说笑呢,林公子也不必介意。”夏侯寒月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不过父皇日理万机,倒真没什么闲暇时间,若是林公子不嫌弃,本殿来陪林公子下个几盘。”
“这……”林宣棋看了看夏侯沁,见夏侯沁半点反应都无,任由着夏侯寒月安排着,心中暗暗的想着,看来夏侯沁确实很疼夏侯寒月,任夏侯寒月这么闹,他能接近夏侯沁的机会便少了,有些得不偿失,不过,若是他能够控制夏侯寒月的话……
他看出,夏侯寒月似乎对他挺有好感的,这是好事。
“如此,那便打扰太子了。”
“不会,本殿也正无聊得紧呢,有林公子这样的美人陪着,本殿高兴都来不及。”说着,夏侯寒月朝夏侯沁撒娇的说道:“父皇,儿臣便去陪陪林公子,可好?”
夏侯沁看着故意在林宣棋面前表现出一幅被惯坏的任性小孩模样夏侯寒月,沉默了会儿才应声说道:“去吧。”
若是寒月乐意玩,便让他玩个够吧。
第二十六章寒月的玩心(2184字)
夏侯寒月和林宣棋并肩离开了御书房,往林宣棋入住的薰水宫而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很融洽,一路说说笑笑,轻快的声音不时传入来往的宫女太监耳里,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停下脚步,对走在一块的两位绝色美人行注目礼。
“太子可曾出过宫?”林宣棋一路不停的找着话题与夏侯寒月聊,想从其中找出能令夏侯寒月感兴趣的话题,以后好入手。
“出宫?自是有的。”顿了一下,夏侯寒月摆出一脸遗憾的神色说道:“就是不曾尽兴过。”
这一点,夏侯寒月倒也没说谎,他在父皇的同意下出过几次宫,每次出去身后都会跟着一群侍卫,走哪跟哪,还阻止他去这,阻止他去那的,烦都烦死人,没有一次有真正玩到过。为此,他还偷偷私自出过几次宫,不过鉴于当时的他武功低微,根本瞒不过宫内的高手,结果要嘛就被堵住带回宫,要嘛就是被一个比那些侍卫更难应付的人跟着。能不难应付么,那人从头到尾不吭声,跟个木头似的跟着你,不能去的地方人家也不说,你一接近他就直接把你带回宫,夏侯寒月可为这事生过几天闷气呢。
林宣棋眉毛微挑,观察着夏侯寒月的脸色,表现出一幅好奇的样子问道:“这又是为何?”
“还不是父皇。”似是不满的嘟哝了一声,寒月才说道:“父皇就爱管着本殿,平时都不让本殿出宫不说,好不容易答应给本殿出宫了,又派一大群侍卫跟着,偏偏这些个人都木头人一样,无趣得很,本殿又如何能玩得尽兴。”
“原来如此。”林宣棋笑着安抚着似乎开始发起了小脾气的夏侯寒月,说道:“皇上这也是为您好,怕您在宫外有所损伤。”
“唉,不说这个,说到就烦。”夏侯寒月表现出不爱听的样子,然后满是好奇之色的问道:“宣棋可是经常出宫?”
“嗯,以前在华莎的时候我便经常出宫,倒是在宫外结识了许多才子佳人。”林宣棋脸上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
夏侯寒月适时的露出一脸神往,朝林宣棋说道:“那宣棋给本殿说说,这宫外的人跟宫里的人有什么不同,还有啊,宣棋从华莎来到郝嘉这边,肯定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不同于宫中的风景人物对不对。”
“确实。太子若是有空,不妨让宣棋给您讲讲这宫里宫外的不同如何?”
“有空有空。”夏侯寒月一脸急色的说道:“你快给我说说。”
“那太子且听宣棋慢慢诉来。”林宣棋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不管夏侯寒月自己有无发现,但是那个自我称呼的改变,都代表着对方对自己的亲近之意愈加的浓厚了。
看着神色中充满着好奇和焦急的夏侯寒月,林宣棋开始发挥着自己出色的口才,将自己以前在华莎的出宫经历添油加醋的讲给夏侯寒月听,更是将从华莎到郝嘉一路所遇到的事情翻了几倍,夸大其中的趣味,惹得夏侯寒月笑声连连,还不停朝他发问。
而就在这个讲故事的期间,夏侯寒月不再对林宣棋摆出太子的架势,神色间对林宣棋非常的亲厚,似乎还带着点点崇拜和羡慕,而林宣棋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自己对夏侯寒月的态度,慢慢的向夏侯寒月的心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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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夏侯沁自夏侯寒月走了之后便陷入沉思当中,他在思虑他所猜测的可能性。一直以来,因为他每次转世都会带着相同的容貌,以至于这一世,他在寻找苍寒时也以外貌为主,更是亲手画出苍寒的样貌,以致引来林宣棋这个人。
现在,在见过了跟苍寒有着相同外貌的林宣棋之后,夏侯沁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明显的能感觉出,自己对林宣棋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林宣棋除了那张脸之外,无一处与苍寒相似。直觉告诉他,林宣棋不是苍寒。
夏侯沁又想起了夏侯寒月,想起他的出生与自己的清醒,想起他对自己想掩饰却无法完全隐藏的执着,那与苍寒看着他时完全相同的目光。
夏侯沁的额角微微跳动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法肯定的结果就是他既放不下夏侯寒月,又不敢主动亲近,仿若哪天发现,夏侯寒月并非寒的转世的话,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林宣棋是苍寒的转世的可能极为低微,但也非完全没有可能,夏侯沁现在是很矛盾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终只能选择了两方都疏远,不过多关注,夏侯寒月爱玩便让他去玩,他相信若林宣棋真是苍寒的转世,寒月也绝玩不过他,而若不是,下场如何也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夏侯沁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不自觉中微皱的眉头松开,他知道,是他派出的暗卫回来了。而且必将带来他所要的东西。
“主上,您要属下查探之事,已经完成。”一身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下方,双手高举手中之物。
“呈上来。”夏侯沁看着那一本外貌如普通书籍一般的本子,当其中的东西暴露在他眼底,那么,他也该做出选择。
“是。”黑衣暗卫快速的起身,将手中之物递给夏侯沁,而后便在一声“属下告退”之后消失了身影。
安静的查阅书中的信息,夏侯沁的神色清俊如常,无丝毫的异动,这似乎也代表着,书中所记载之物无法引起他半点的兴趣。
从一开始仔细的阅读到最后随意的翻过的细节中,可以看出夏侯沁心思的变化,合上手中之物,夏侯沁肯定了一件事情。
脑中想起那日老国师之语,那句亲子,还有那句唯心而已。
老国师,你既是在最后同朕说了唯心,又何必在之前意图点醒朕呢。
不管是苍浩沁也好,夏侯沁也好,既已下了决定,便生生世世不会改变!
第二十七章戏中(2076字)
看着依然笑得自以为温和,实则很虚伪的男人,夏侯寒月觉得腻味了。
这样过了有一个月了吧,林宣棋引诱夏侯沁的计划继续在进行着,这一个月来,他利用任何机会制造出与夏侯沁的巧遇,却不曾再如第一次那般鲁莽的到御书房去找,林宣棋觉得他给夏侯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为如今夏侯沁竟然会主动到他的宫殿来,虽然没有做什么,只是下下棋,或者一起用膳,但是林宣棋认为那是他至今依然没有放下身段的缘故,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在为他着迷,至今不行动,或者是因为没有他的开口同意,他在尊重他。
林宣棋来郝嘉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自己的相貌乃至身体诱~惑夏侯沁,进而控制夏侯沁这个令整个大陆都敬佩甚或恐惧的男人,如果说来之初他还有一丝的害怕,担心自己会被其揭破阴谋而丢了命,那么在见过夏侯沁之后,他就有了十足的信心,他要征服这个高贵俊美的男人,让这个男人为他神魂颠倒,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夏侯寒月是一个意外收获,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夏侯寒月已经对他极为的信赖,而且,他感觉到了夏侯寒月对他的感情在逐渐变化,一开始他觉得这不是好现象,他担心这会影响到他跟夏侯沁的进展,而后来,随着他故意在夏侯寒月面前提到他与夏侯沁的相处,夏侯寒月在生气,在嫉妒,他还感觉到了夏侯寒月的一闪而过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