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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口应了一声,钻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心里也愈发坚定不能告诉余翠她涨工钱的事。
李桂枝家,夏鱼拿着蒲扇悠悠地扇着小风,跟狗剩娘道:“在食肆当伙计可是个苦力活,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劈柴打水,客人一走还得赶紧擦桌子洗碗。”
狗剩娘点了点头:“我知道,狗二能干,他啥都会,就是平日里我和他爹没怎么管他。他要是跟着你去了镇上,肯定啥都干。”
为了狗二能去当伙计,狗剩娘说瞎话都不眨巴眼睛。
柳双听不下去了,没忍住插嘴道:“在家都不干活的人出门能干活吗?”
狗剩娘看了她一眼,不情愿道:“柳双,你今天是咋了,说话这么呛人。”
柳双呵呵笑道:“我呛人?明明是嫂子你不安好心,人家阿鱼的食肆才开两天还没稳定下来,你就着急把狗二塞进去当伙计,这不是坏人家阿鱼的生意?你儿子啥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话把狗剩娘的心事直接挑明,她红着脸,梗着脖子道:“咋了,白小妹都能去,狗二为啥不能去?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帮衬一把不应该吗!”
这话说的夏鱼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帮衬一把是应该的,当她的食肆是福利院吗,啥人都收?
“狗剩娘,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想去食肆当伙计可以,但我得先试试这伙计咋样。”她连嫂子都不叫了,直接撂下扇子,起身走向屋门口,指着李桂枝院里摞得高高的木堆,道:“这样吧,你把狗二叫来,让他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劈完这一半的木头,我就带他回去当伙计。”
狗剩娘看着那堆房顶高的木堆吓了一跳,不满道:“阿鱼,就是叫咱村最有力的汉子来也劈不完啊!”
更何况是她那个没干过活的懒儿子呢。
夏鱼笑道:“食肆每天需要大量的柴禾,有时候不够用了就得临时劈柴,如果连这点柴都劈不完,我的食肆不需要。”
狗剩娘不服:“你这就是故意为难人啊!哪有人能劈柴这么快!”
很不巧,夏鱼的食肆里正好有一个。
她接过枣芝递来的蒲扇,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我店里有个伙计叫洪小亮,这堆柴他可以劈完。如果你不信,下次去镇上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望着狗剩娘质疑的目光,夏鱼想了想,又道:“你也可以去问周林,她在我的食肆里见过那个伙计。”
话都说到这了,狗剩娘自是知道狗二没机会了,便悻悻地起身离开,顺便去周林家走一趟。
狗剩娘一出门,柳双就乐了起来:“这狗剩娘想得可真美,还想让狗二去挣钱,也不看看自己儿子配不配拿工钱。”
李桂枝欣慰地望着夏鱼,笑道:“阿鱼去镇上一趟就是不一样了,变得稳当多了。我还记得你当时拎着扫把打罗芳呢。”
夏鱼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娘,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确实,在镇上生活的这些日子,夏鱼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小姑娘,而是一个需要顾全一切的食肆老板。
中午,夏鱼教枣芝和柳双怎么做寿司、蒸饺、糯米肉丸还有蛋黄南瓜,这些饭菜都是大丫在食肆里最喜欢吃的,正好也做给二丫尝尝。
吃罢午饭,夏鱼想在天黑前赶回食肆,便起身辞别了李桂枝一家,临走时,李桂枝给她拿了不少新鲜的蔬菜,都是自己家里种的。
夏鱼拎着沉甸甸的布兜,去找白小妹一起赶路。
夏鱼赶到白小妹的家时,白小妹的爹白进财正和余翠商量着四十文钱要怎么用,听说夏鱼要带白小妹回镇上,余翠二话没说就让白小妹走了。
一路上,白小妹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夏鱼猜测她肯定是又在余翠那受气了,但是她做为外人,也不好插手别人家里的事,只能在骡车停在镇口时,给白小妹买两朵布花头绳,哄她高兴。
果然,白小妹的注意力被手上的布花头绳吸引了,她选了一个鹅黄色递给夏鱼,自己留了一个淡绿色的:“嫂子,我觉得你戴黄色好看。我听说庙会时有人会卖女子家的胭脂水粉,我还没见过呢,到时候咱们去看看。”
“好呀,镇上的胭脂水粉颜色太俗气了,等去了庙会,看看那的颜色怎么样。”夏鱼接过头绳,似乎体会到了女孩子间的乐趣,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食肆。
天边的云霞红灿灿的,现在的天越来越长,有余食肆里热闹极了。
夏鱼一进门,王伯就立刻迎了出来:“阿鱼,你终于回来了,王行在后院等了一下午了。”
“怎么了?”夏鱼问道。
白小妹拎着布兜去厨房给池温文帮忙,留下两人说话。
王伯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去看看吧,王行好像收错了菜,卖不出去了,想看看咱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忙收了。”
夏鱼应声就去了后院。
石榴树下,王行一脸焦急地来回走着,还时不时地仰头叹一口气。
夏鱼笑着朝他走去,道:“怎么不在屋里坐会儿呀?”
王行看到夏鱼,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道:“夏老板,您终于回来了。”
夏鱼看了一眼树下的背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行无奈道:“昨儿个倍香楼的老板让我收了三筐土豆,我一宿没睡,挨个村子收完急忙赶来,谁知道今早上给他家送去时候,老板找各种借口死活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