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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晋王连中几箭,当即吐血,晁建震呼想去扶她,可紧随其后的漫天羽箭也刺中了他,他的手还高高抬着,却碰不到李泓的衣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泓从马上坠下。
    而他紧随其后,目眦欲裂。
    “主子!”
    萧常见李泓倒下,顾不得旁人,立刻翻身下马向霍青行跑去。
    而李璋,他已经看不到别人了,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着身前的霍青行,看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着他眼帘一点点合起来,然后看着他仿佛体力不支一般向前倒去。
    “明光!”
    他终于回过神,连忙伸手扶住他,身下马儿不安踱步,而他死死抱着霍青行的双臂,红了眼,“你为什么……”
    第188章
    阮妤浑身酸痛从床上醒来,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陌生的环境,有些愕然。
    她记得自己在地牢中看见霍青行后就撑不住晕了过去,如今应该是程远他们在凉州落脚的地方?几日不曾歇好, 虽然刚刚也只是囫囵睡了几刻钟, 但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好了许多,阮妤一边揉着太阳穴, 一边坐起身, 刚要喊人, 门就被人推开了。
    萧英从外头进来, 她仍是旧时打扮,紫色劲服, 同色抹额,高马尾,从来不苟言笑的她,此时看到靠坐在床头, 手撑着太阳穴慢慢揉着的阮妤, 竟忍不住激动道:“您醒了!”
    她大步朝阮妤走去,神色着急,“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妤看到她, 笑着摇了摇头, “没。”她放下撑揉太阳穴的手, 平铺于锦被之上,又扫了眼四周, 问她,“霍青行呢?”
    刚醒来,她的声音有些哑。
    萧英给她倒了一盏热茶, 答道:“晋王出逃,主子去找徐世子他们了。”见阮妤皱了眉,知她担心,忙又跟着一句,“您放心,萧常也在。”
    阮妤怎么可能放心。
    霍青行根本就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有多凶险,就算有萧常在一旁看着,可两军交战,哪里能顾得上那么多?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抿起红唇。
    她清楚霍青行为什么去。
    他心里觉得这场战役是因为他和丹阳郡主才会发生,所以即使再危险也会过去,而不是待在这一方天地,任由他人耗尽心力来保护他们。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遇到危险从不退缩,而是想法子去面对去解决。
    轻轻叹了一声,阮妤没说话,只低头喝了一口茶,待喉咙逐渐润了,才又问,“哥哥……他们怎么样?”这一句他们自然包含了徐氏和阮云舒。
    萧英闻言倒是沉默一瞬才低声说,“阮夫人没事,阮将军把自己关在房里。”
    “怎么回事?”阮妤皱眉,似想到什么,她原本搭在杯盏上的手无意识握紧,沉寂了一会才低声问,“阮云舒死了?”能让哥哥如此失魂落魄的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是。”
    萧英对阮云舒的死没什么感觉,就算她不自刎,连累主子和夫人至此,她和萧常也不会放过她,可阮云舒死前曾和夫人有过争斗,她如今蹙眉也是担心她的死会影响他们兄妹的关系。
    正想出言劝下,可她一贯是个不会说话的,红唇一张一合好几下还是什么话都吐不出,这会倒是希望萧常在这了,他天生一张能言善道的嘴,肯定知道怎么劝夫人。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萧英还没想出法子,阮妤却忽然搁下茶盏站起身,“……我去看下哥哥。”
    她身上的衣裳早在先前就已被萧英换了,干干净净的,就是身子还有些虚,趿着鞋子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摔倒。
    “没事吧。”萧英扶住她。
    “没。”阮妤摇了摇头,握着她的胳膊,“走吧。”
    阮庭之就在隔壁房间。
    相比阮云舒的死会不会影响他们兄妹的关系,阮妤更担心他的身体,她对阮云舒的死并没有那么所谓,可对哥哥而言,阮云舒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即使这个妹妹最后让他觉得陌生,觉得离谱,可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怀中,终是一件让他无法释怀的事。
    走到门前,阮妤抬手刚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穿着一身盔甲手握长剑的阮庭之就在门后。
    兄妹俩迎面看到彼此,都愣了下。
    最后还是阮妤先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装扮,皱了皱眉,“哥哥这是?”
    阮庭之回过神解释一句,“晋王还没被捉拿,我得去帮世子他们。”看她一身朴素青衣,脸色也苍白,又皱眉道:“你身体还没好,快去休息。”
    说着便亲自扶住阮妤的胳膊往隔壁房间走。
    阮妤听话的由他领着她过去,边走边说,“霍青行之前已经去了。”
    “那我也该去,而且霍哑巴一介文生在战场能抵什么用?”
    他语气如常,仿佛先前那个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阮庭之是众人瞧错了,可阮妤见他这般,心中却更加担心,她宁可哥哥都发作出来,哭一场嚎一场,也好过如今这样。
    阮庭之看见了她眼中的担心,他停下脚步,低眉看她,“阿妤,我没事。我也没怪你。”他的确接受不了云舒的死,但他不会怪阿妤。
    他有眼睛,会看……
    地牢里的死老鼠,拿着长剑的侍从,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今日还不一定会是谁死。他不清楚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居然到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