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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心思他没与她说,怕把这小懒鬼给吓跑。
欲速则不达,还是慢慢来,反正他们有大半辈子的时间。
***
千里之外的肃州城,狼烟四起,昔日繁华喧闹的大街上如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听着那沉重的破城撞击声,百姓们心头悚然。
待街上响起兵戈相交的金属碰撞声,厮杀的喊叫声,妇人捂住了襁褓中婴孩的嘴,麻木的神情里带着一丝期待。
是王师打进来了吗?
若王师进城了,他们这些百姓也有活路了!
陇西王府一处清幽的宅院里,清风拂过,绿竹倒映在米黄色窗纸上的影子轻轻摇曳。
庭院之中,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宋步安面色惨白的看着那批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紧握着手中剑柄,脚步却一直往后退,强装镇定的嗓音里泄出一丝慌张,“你们是谁?是霍贼派来的?还是赵雄想要杀人灭口?”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们走。”
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显然不想跟他废话,一挥手,另外两个黑衣人就朝宋步安冲了过去。
“你们不要过来!不说明白你们的身份,孤不会随你们走的!”
“呵,这可由不得你。”为首黑衣人冷淡的笑了。
宋步安虽有些功夫,却远不及暗卫们的身手,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的武器便被击落在乌砖之上,发出“啪嗒”的颤音。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再废话,等朝廷的军队杀进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黑衣人不耐的交换了个眼神,旋即,一个手刀利落劈下。
宋步安只觉得颈后一阵刺痛,再晕倒的前一刻,他心头满是凄惶,事情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他记得前世赵雄造反,大军势不可挡,在那危急关头,是傅容景带兵出征,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击退赵雄。那场战火足足持续了两年之久……可这辈子,赵雄竟变得如此不堪用,这才三个月不到,就败到如此地步?
对了,还有穆云朗和卫承昭。
若他没有记错,穆云朗合该是傅容景的手下,至于那个卫承昭,应当在宣昭三年才初次上战场,最后与霍致峥一起死在戎狄人的手中……
那俩人本不该出现在这的。
难道是天要亡他宋步安?给了他梦见前世的能力,却让这一世完全变了样。
宋步安不甘。
黑衣人对他没半点客气,将人打晕后,直接套进麻袋,迅速离开了这所院子。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陇西王府的宅门被王师攻破。
那赤底绣燕纹的旗帜在肃州巍峨的城门上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七日后,陇西王赵雄被擒,陇西叛乱平定的捷报,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此消息一出,朝中气势大振,百姓们欢欣鼓舞,皇宫内外一片喜气。
“好哇,这回打了胜仗,便是我收到最好的寿礼。”
秦太后笑的眼角褶子皱起,大军凯旋,自家儿子就不用再那么劳累,也能放松放松,好好陪她过个千秋节。
倏然,秦太后忽然想起什么,出声道,“听说威远侯家的卫小将军此次立了不少功绩,真是年少有为啊。对了,他再过几个月就及冠了吧?好像还未娶妻……”
听到这话,霍蓉儿吃糕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心底寻思着,母后突然提起那人,难道是想凑合她与卫承昭?
唔,那个人虽然长得不错,本事高,家世好,但他们满打满算才见过两回呢。
“母后,选夫婿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着急的……”霍蓉儿脸颊微烫道。
秦太后点头,“是,不着急。反正你月表姐还没来京城,等她到了,大军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再找个机会让他们俩见一面。”
霍蓉儿,“???”
她傻眼了,“月表姐?母后,你想撮合月表姐与卫承昭?”
秦太后见女儿这般夸张的神色,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月表姐今年十六了,是该许人家了,前阵子你老姑奶奶写信来,特地央我帮她物色一下合适人选。”
“噢,这样。”霍蓉儿心头莫名闷得慌,觉得自家老娘胳膊肘往外拐,怎不先替自己想想,反倒替表姐考虑起来。
若秦太后知道霍蓉儿的想法,八成要大呼冤枉,怪只怪霍蓉儿曾经说过,想要嫁给饱读诗书、风度翩翩的文人,而这卫承昭是武将出身,与女儿的择婿标准背道而驰,是以秦太后压根没往这一处想。
从慈宁宫出来,霍蓉儿依旧心闷难消,拐了个弯,就前往昭阳宫找宋清盈。
千秋宴在即,宋清盈忙得很。
白日忙着跟尚宫局核对宴会细节,夜里霍致峥说她辛苦了,主动要求帮她按摩松泛松泛筋骨。
她还挺高兴的,觉得这男人够体贴,哪知道按着按着,事情就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第二天醒来,她腰更酸腿更软了!
现下看着满脸写着“不高兴”的霍蓉儿,宋清盈将手中的单子放下,揉了揉纤细的腕骨,“谁惹你不高兴了,嘴撅得那么高,都能当笔架了。”
“没什么。”霍蓉儿闷闷的说了句,喝了杯奶茶,又问宋清盈要了千秋节的宾客名单。
宋清盈正好想了解一下名单上那些霍家亲戚,于是趁机问了霍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