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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是外嫁了,肖家怕人指责他们不信守承诺。三夫人也算不得肖家正经庶女,是在庄子养大的,只是后来要嫁进廖府,才被肖夫人着手调教了几日。”
萧世臻眼眸微暗,他一向不主动与廖家接触,一般逢年过节,廖三爷会派人送东西过来。甚至里面还有珍贵的野山参,是送给秦老的,这样妥帖周到的礼数,恐怕不是三舅母能料理的,而是廖三爷亲自写的礼单。
廖三爷年轻之时,也是颇有才华,可惜被家中连累,才落得这样的结果。此刻廖三爷的嫡子已经能考取功名了,也因为当年的事情,放弃了上考场。
他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样的局面,但是他私心又觉得应该把谢明珠娶到手,再来考虑这些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觉得这两者是矛盾的。
“六姑娘来了。”门帘被丫头从里面掀开了。
谢明珠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只觉得今儿与往日不同。原本准备睡一下,不过方氏派人来请她,还专门让她穿了大衣裳,说是有很重要的长辈要来见她。
“圆姐儿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
谢明珠刚进去,就瞧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冲着她招手,面上带着慈和的笑容。她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走到妇人面前。
这位正是钟毓秀的亲娘端慧公主,谢明珠由于偶尔会下帖子去公主府,所以对大公主并不陌生。相反因为大公主身上没有摆架子,性子还十分爽利,所以她与大公主颇为亲近。
“瘦了,听你娘说你最近迷上了针线,成日躲在屋子里绣东西,毓秀那丫头倒是跳脱得很,都已经快要嫁人了,还成日里坐不住。”端慧公主拉着她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些许心疼的表情,倒显得十分真实。
谢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不敢说最近迷上针线活,也不过是为了能让她的绣工更精进一些,这样就可以勉强绣出个荷包送给臻臻了。上回通信的时候,还听他说荷包用的仍然是之前她绣的那个,都已经好几年了,磨得不成样子了,她这才捡起来重新耐着性子开始磨刺绣功夫。
端慧公主一直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偶尔方氏会回答几句。谢明珠有些闹不明白了,她与大公主虽然亲近些,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方氏还如此严阵以待。
“圆姐儿果然是大姑娘了,等毓秀的喜酒吃了,就等着你的了。”大公主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轻笑着说了一句。
谢明珠不由眨了眨眼睛,十分仔细地看了一眼公主。公主殿下看起来还是那样仪态万千,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让谢明珠分不清她这话究竟是说笑的还是刻意为之。
不等她想明白,方氏已经让她出去了。说是大人之间有话要说,她乖乖地行礼退下,不过这心里头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恐怕大公主此次前来,是为了替她说亲的。看方氏那重视的程度,谢明珠就直觉要糟,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也不通知她一声,就请了公主来说亲,那她的臻臻怎么办?
“姑娘。”外头候着的小丫鬟冲她行了一礼。
谢明珠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就留在外屋决定偷听。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让大公主来说和,得知道了敌人的名字,才能对症下药。
“公主,我家圆姐儿虽说是娇养大的,但是脾性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您之前跟我说是一位青年才俊托您来说和的,不过您作为长辈,想瞧一瞧圆姐儿,这会子您总该能说那位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究竟是谁了吧?”
方氏先开了口,大公主的地位无可撼动,哪怕当初前太子被赐白绫,作为前太子亲生姐姐的大公主,都活得好好的。而且还一直十分得今上的宠爱,可以这么说,今上将所有对子女的喜爱都投注到了大公主的身上,所以方氏没心思跟这位绕圈子。宁愿说话的时候软和些。
端慧公主举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她的心里也没底。其实把谢明珠叫来,是她故意为之,想让这丫头多几个心眼儿。至于托她来说和的人,她是觉得希望不大。谢侯府不会让谢明珠受委屈的,特别是知道这位青年才俊背景如此复杂,恐怕不发火就不错了。
“此人与你们谢侯府有很大的渊源,你们应该都是知根知底的。正是我那刚回京的侄儿宁息公子。”
方氏原本正笑呵呵地等着下文,听到大公主把这人选说出来之后,她的手一抖,险些就把手中的茶盏给扔了。
“你说谁?”
大公主瞧见方氏脸上那满是惊诧的神情,就直觉要糟,不过她没有拐弯抹角,而是重复了一遍:“是我的侄儿,前太子之子,萧世臻。他托我来问一问你的意思,他想娶圆姐儿为妻。”
方氏一下子慌了手脚,她挥了挥手制止了大公主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慢着,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世臻他让公主来的?可是他与圆姐儿自小在一起,我一直认为他们是亲兄妹一样。怎么忽然要提亲?”
方氏明显是无法接受,她真的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毕竟谢明镜与萧世臻差不多大,而且这两人在谢明珠面前争宠也是常事儿。之前还因为送东西这事儿,谢明镜把自己的妻子都得罪了。
她以为萧世臻跟谢明镜是一样的,对待谢明珠只是非常疼爱的幺妹。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想着她,收集了几个匣子就送给她。原来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