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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你日后朝摇过市,我再不敢上街。”忠漓说道。
“就你胆小。”娴珂说道。说完发觉若舒一直在看着她,忙解释道:“我定然不会这样,父亲和母亲一向低调,我是他们的女儿,自然也该如此。”说完,对着若舒陪笑着。
若舒却懒得理她,只吩咐开饭。
一个月后,忠澜的回信来了,说侄儿尚未满三岁,还看不懂鞭法,日后待他识了字,定要他学会了姑姑亲授的鞭法。又赞忠漓的竹笛做得极好,吹南关的曲调十分适合,侄儿非常喜欢听。
忠漓和娴珂都非常的开心,最重要的是娴珂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鞭子,说是用鳄鱼皮做的,娴珂回到自己院中,一时兴起,就朝院中的大树甩了一鞭,鞭风所致之处树皮完全脱落,树干里面的鞭痕清晰可见,吓得她赶紧收了起来,还吩咐身旁的人千万不要传出去。
忠漓得了几块好玉料,忠澜说既然他喜欢刻字,便寻了给他,日后若有好的,再给他,弄得一向腼腆的忠漓十分的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也要拿些什么出来才好,若舒宽慰他道:“刻几方好章回赠过去不就得了。”忠漓听了这话才定下心来,从此以后便多了一样爱好。
阿筠回过几次,因父亲不在府内,都是长嫂慧容接待的她。右院依旧大门紧闭,任她在门外如何诉说都未得到半分回应,慢慢的,有些心灰的她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
北地的秦道川也在一个月后终于与希吉尔来了一次正面的交锋。忠湛如愿以偿地当了先锋,忠淇却被指派在城内接应,心有不甘的他整日待在城门楼上,朝着大军远去的方向遥遥张望,一同留守的秦西笑着说道:“五公子莫要泄气,总有机会的。”
忠淇问道:“西叔,你头一次上场是什么时候?”
秦西回想了一下,说道:“当初将军自荐来北地时,接了秦家军的守城将领十分忌惮他,根本不给他出战的机会,从上到下都排挤他,他只得带着我们四个亲卫跟普通的兵士挤在一间营账内,但将军却从未气馁,反而高兴,说正好可以悄悄去寻那些与秦家军有旧的兵士,三个月后就将先国公爷和先世子的最后一战了解了个大概,我只记得当时他说了句,“先杀了满鲁,再夺回秦家军。”我们当时都觉得是天方夜谭,莫说我们势单力孤,从未出过莫城,就算能偷跑去草原,也难到王庭,更别说见到满鲁,有机会杀了他。
但将军却是说到做到,偷偷学了几句鞑子的话,还教给我们,半年后,带着我们溜出了莫城,我们在草原的边缘游走,一边学鞑子的语言,一边同鞑子一样的吃穿过活,终于我们寻了机会混进了一个小部落,又花了一年的时间将自己完全变成了鞑子,又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慢慢朝着王庭的方向游走,进入王庭的那一刻,我们五个人整晚都兴奋得没睡,虽然在王庭我们只能负责搬运尸体,处理人和牲畜各种污秽的东西,没人干的事我们都抢着去干,终于被王庭当时的主管看中,得以侍候满鲁的女人,满鲁那厮极其好色,且癫狂无状,那些女人回来都是满身的伤痕,没断手断腿都是庆幸的,算了,你还年幼,听了不好。总之将军寻了机会杀了满鲁,他又在王庭的尸骨堆里藏了五天,你能想到忍着尸体的恶臭吃着干粮的场景吗?
五天之后听到讯息的各部落纷纷赶来,争起了皇位,我们才终于脱身。
(下章接着叙述。)
第243章 首战
当将军举着满鲁那被盐腌渍过的头颅出现在莫城城下时,只平淡地说了声:“满鲁头颅在此,请各位鉴赏。”
一直被满鲁压得喘不过气的莫城将士,整个都沸腾了,当时守城的将军见瞒不住就上报了朝廷,朝廷封了将军为骁骑将军,还令他镇守莫城。
将军趁着鞑子内乱,不但寻回了呼图克图血战死去将士的尸骨,还将莫城附近的几个部落赶去了草原的深处,将莫城的守地前移了一百里,一道道战绩传回朝廷,皇上终于将秦家军还了回来,北地又开始由秦家军守卫。”
说完后,秦西又感叹道:“一晃快二十年了,将来这莫城,这北地是要交由世子和你们来守护的,我看你听得这样新奇,恐怕将军从未说过,但我却想要你知道,将军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忠淇脑海中似乎被这一切填满,懵懵的,最后只说了句,“就说北地杀神的名号总有出处,原来在这。”
秦西却笑道:“将军在京里总是一团和气,那是你们没见过战场上的他,是如何令人胆寒的。”
忠淇也笑着回道:“正是。”
秦西突然说了一句,“男人的锋芒怎能向着自己的妻儿?”
忠淇似懂非懂,没敢接话。半天才想到说,“西叔,我虽不敢与父亲相比,但只要上了战场,一定不会丢了秦家军的颜面。”
秦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上战场,首要的是不要怕血,尤其是人血。第一次有血喷在我身上时,那热热的感觉,直到今日我仍旧记得。但身边的人都是如此搏命,又不断地看到自己人受伤,死去,也就没时间多想了,只想多杀几个,越快越好,这样,自己人就会少死几个,其他的什么的兵法,谋略,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只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砍杀。”
忠淇听得热血沸腾,放眼望去,仿佛能看到前方的厮杀,听到前方的战鼓。后背却突然一阵钝痛,转身望去,就看见秦西似笑非笑的表情,忠淇反应过来,脸色绯红,秦西淡淡地说道:“尤其是不能走神,不然死都不知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