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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了手,又过了片刻,听到军医口中的脉象一直没变之后,才开始慢慢拔除自己施的针,等到一切完成,秦道川只觉得自己后背冰冷一遍,因为正值冬天,虽然屋内升了火盆,濡湿的后背依旧有些凉。
大家都紧盯着秦东,连他微微颤动的眼睫毛都令大家欣喜。
中途,许芫桐为秦东施了麻药,想将锁住他牙关的银丝拉了出来,最后觉得自己好象并不善长此道,便交由了军医来处理,自己负责诊脉。
军医血腥之事见过多了,这种小事,用剪刀剪断之后,利索地用夹子扯了出来,上面依稀还带着血肉,许芫桐转过头去说道:“我实不适合治伤,太残忍了。”
军医上了药,说了句,“过几日便会好了,只是这缺了牙齿可能要重新镶银牙了。”
许芫桐说道:“镶金牙吧,好看。”说完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眼神不善,他也不客气,用同样的眼神望回去,说道:“急什么。”
一直在外面守卫的秦北,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由地摇着头,又觉得大家如此轻松,秦东定是没事,就觉得挺开心,脸上居然带了笑意,经过的人见了,也回了他个笑,秦东怕惊了里面的人,瞪了回去,那人吓得赶紧走了。
等到许芫桐大功告成,说了句,“能不能恢复如常还不知,但至少是活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长吐了口气,秦道川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说道:“多谢,我不会忘了你的大恩。”
许芫桐回了句,“这话你可说了几次了。”
秦道川说道:“次次都算数。”
心中大石落下,秦道川非常开心,秦西顺势提了忠淇,秦道川将他叫了来,训了几句,算是放过了他。忠淇得知秦东得以活命,也是开心不已,想到长公主,便要秦平将此事也告诉她,让她也好过一点,如此的刻意,令秦平他们更加的误会。
忠漓带着娴珂一路招摇而行,忠漓特意寻了一个斗笠带在头上,眼不见心不烦。娴珂笑他是掩耳盗铃,无用功,还不如换了身上的青衫,与秦义他们一样穿了皂衣,扮成随从。
忠漓懒得再理她,离京城越远,就越自在。每日留宿时,掌柜的都特别热情,客气有余,娴珂大条地认为是来了大主顾的原因,忠漓却不这样想,寻常的客人,掌柜的眼中可没有这么多的善意。
礼尚往来,他也对掌柜的十分的客套,礼数周到,故而走时,常能得到掌柜的馈赠。娴珂又笑他,用那张好看的脸去骗吃骗喝,忠漓只得重新将斗笠带上,遮住那些女卫望向自己的目光。
一路无风无雨到了青州,卢三爷他们早早地候在大路边,忠漓连忙下了马,一一问候着,卢三爷望着娴珂那队招摇的人马,笑着说道:“不愧是东家的女儿,有些东家当初的风范。”娴珂好奇地问道:“三爷,母亲当初也带了这么多的女卫吗?”
卢三爷笑呵呵地说道:“女卫倒是没有,不过,阵仗却是不输你。”
忠漓说道:“父亲不在京中,母亲又不出府,她无人管束,才这般放肆,还望众位掌柜的莫要当回事,全当儿戏吧。”
娴珂却不依他,回嘴道:“七哥,这是什么话,我的女卫可是实打实的,寻常的男子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第264章 情愫
卢三爷笑道:“看起来英姿飒爽,很是养眼。”
忠漓笑着看向娴珂,娴珂也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卫,清一色的紫色打扮,本来是就好看,得意地说道:“谁要你不打扮他们的。”说的自然是秦竹他们四个。
忠漓却不再与她罗嗦,对卢三爷等人说道:“众位久候了,还是先去青庐饮茶吧。”
卢三爷他们因得了东家的指令,初见到忠漓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的模样便心中暗自赞赏,交谈之后,他温文尔雅,谦恭有礼的态度更是令掌柜们更加满意,若不是东家有言在先,恐怕少东家的称呼都要说出来了。
忠漓诚意而来,在坐各位又属长辈,自然有问必答。再者这里是母亲的娘家,也算是自己的外祖家,掌柜们的态度也让他少了些拘谨,若不明白的,便直接问了出来,掌柜们也一一如实作答,宴席间宾主十分融洽,这顿饭一直吃到天色擦黑。
娴珂哪里坐得住,吃饱之后,便骑着马在青庐附近打着转,兰葶姑姑笑呵呵地忙着安顿她带来的女卫。
两个人第二天一早,便来到兰园,祭拜了曾外祖母卢夫人,外祖母,兰姨,兰莫。忠漓望着斜坡上的菊花,惊喜地说道:“没想到如此难得的品种,这里都有,可惜只能远观,不然爬上去,一饱眼福也好。”
娴珂扫了一眼,说道:“只是颜色形状不同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忠漓早已习惯她的言语,接着说道:“因着这花,这一片都透着幽香。”
娴珂说道:“这兰花倒是开得奇怪,无根无叶地,直楞楞地一朵开在路上。”
忠漓说道:“哪会没有根,这么多年了,只怕这路下面全是根,才会如此。”
娴珂说道:“我昨围着青庐转了好几圈,发现它的围墙曲曲绕绕,真不知当初为何要这样建?”
忠漓笑道:“母亲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弄不明白罢了。”
二个人自兰园出来,沿路说说笑笑,青州的人见了,皆驻足观望,娴珂倒是毫不客气,路旁树上的果子,只要旁边有人,便直接问:“我能不能尝尝?”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小姐想吃拿就是。”娴珂毫不客气,尝到甜的还分给忠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