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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为国征战生死不知,国公府老夫人西去,皇上给足了面子,丧事办得极其隆重,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皆携家带口前来祭拜。若舒托病没有露面,将一切推给了慧容,贺诗卿却反客为主,拦在慧容前头,接待着女客。
慧容心里有些不快,便想求着若舒露下面,正一正门风。谁知来到右院,若舒依旧坐在书桌后,如常的看信算账,任她如何婉转提及贺诗聊的所做所为都不为所动。
如今她与忠湛一直不冷不热,这种事也不好与他提起。
老夫人出殡那天,若舒总算是送了行,任贺诗卿在津城如何的出彩都置若惘闻,只推说身体不适,却在回转时,去了趟银楼,见了杜若远。
杜若远见她一脸憔悴,宽慰道:“最新的军报,不好不坏,两位小公子倒是平安到达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东家也莫要太忧心了。”
若舒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一向是做最坏打算的,今日寻你来,便是与你说我最坏的打算。”
杜若远听若舒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东家持意如此,那我便去安排,只是东家与将军这些年早已盘根错结,一时半会恐怕分不清楚。”
若舒说道:“也没什么难的,无非是依旧换个东家,先与青州脱了干系,再慢慢疏远军屯的镖行就行了。”
杜若远接着问道:“那会馆呢?”
若舒说道:“我打算将它送给忠漓,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日后无论是败了还是被人夺了去,也是他没本事。”
杜若远见她一脸的伤心,却做着最干脆的决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得说道:“一切都依东家。”
若舒突然说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狠心?”
杜若远回道:“东家做事,自然有东家的道理,我们不明白并不代表东家做的不对。”
若舒扫了他一眼,说道:“不愧是当朝一品大员,话说得滴水不漏。”
杜若远说道:“东家谬赞。”
若舒以手遮面,撑在桌上,沉默良久。杜若远望着她,觉得自己特别罪恶,居然有一丝希望秦道川真的死在北地。
可是看到东家因为与长子不和,提前做着分家的打算,又开心不起来。
若舒安排妥当,回了右院,又要兰芷清点库房,兰芷心中不解,却也只得照办。
贺诗卿似乎受了老夫人丧礼的鼓舞,日日虔诚地去白马寺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秦道川平安归来,一时间城内风评如潮,连皇后和贵妃都说她重情重义,为世妇之典范。
若舒则重新关闭了右院的大门,连慧容的请安都谢绝了。
忠源和忠漓他们去了北地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忠淇,忠淇见了他们两人也惊讶不已,但也明白他们是为父亲担心,便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
落魂谷之后,希吉尔就再没了动静。秦道川也按兵不动,只想着过完冬季,草原重绿,鞑子有了吃喝,就会安生一段时间,自己也可以返回京城。
第269章 远客
秦南带回的消息却打乱了秦道川的部署,西夏王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了一直监国的拓拔南勋。
秦南还带回了一个谣言,拓拔南勋之所以一直养在宫外,是因为他身份成谜,一说他并非西夏王亲子,而是王妃红杏出墙。
西夏胡军医语焉不详地说法是,西夏王妃入宫前曾寄养在李统领家中。
李统领,秦道川自然知道,营救浚雅公主时便与他并肩作战过,当时只说他与浚雅公主有过节,但也只是道听途说。秦南说他也问过胡军医,胡军医最后只说浚雅公主当时是想招婿的,但最后不知为何作罢,反而嫁去了草原。
秦道川似乎摸到了一些脉络,大胆地假设道:李统领在王妃入宫前便与她有情,而浚雅公主也心仪李统领,便想招他为婿,李统领自然不肯,浚雅公主就设法令王妃入了宫,李统领一报还一报,也令她嫁去了草原。不过拓拔南勋到底是谁的儿子,捕风捉影之言,多不可信,秦道川见过西夏王拓拔浚池,他不像是个好糊弄的人。
拓拔南勋因为母亲与浚雅的过节,不愿相助她的孙儿也说得过去。只要希吉尔给的利益能说动他,他做壁上观,或者出手相助于他都说得过去。
秦南之所以匆匆赶回来,就是因为胡军医悄悄告诉他,西夏准备出兵相助希吉尔夺取草原的王位,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李统领吩咐他多准备些药材,且多是伤药,他猜测出来的。
秦道川听了,原本也没打算插手,只要他们不侵扰北地的边民,自己的王位争来抢去,轮不到他管。
谁知草原的部落没有都被希吉尔所收买,有一些认为,你当个监国可以,但是犯上作乱,篡夺王位便不行。白玛拉姆在王位这件事上,还是坚定地站在儿子这边,意识到他的企图,便联合这些部落以希吉尔与秦道川前次交手惨败为由,想要换了他的监国之位。
希吉尔心中一急,便派人送了重礼给拓拔南勋,要他再次相助出兵。
拓拔南勋不愿直接助他谋朝篡位,只愿如上次那般借些兵给他,让他在秦道川这里找回场子,令草原部落心服口服之后,助他顺利登上王位。
秦道川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拓拔南勋,或者是东方大陆何时与拓拔南勋有了仇怨,令他屡屡出此毒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