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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忍住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母子。
忠漓像少时见到母亲那般,吓得说不出话,只求救似地看着秦道川。
若舒白了他一眼,“我也懒得管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国公府的七公子议亲,只要放出话去,自然会有鱼儿上勾,你莫寻借口出逃,乖乖留在府里自己去挑。不然,我就闭着眼睛抓阄,抓到谁便是谁。”
忠漓叹了口气,“母亲,我真没想过这事,故而从未留意遇到的女子。想来也是因我尚且年幼,也并无女子向我示好。母亲,你就且饶过我这一遭,让我自己去留意,寻个我喜欢的女子为妻。”
若舒看着他说道:“到底是混过江湖的,能说出如此的话来。也好,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若等我与你父亲再想起这事,你仍旧孤家寡人,就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忠漓赶紧回道:“好咧,多谢父亲,多谢母亲,孩儿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走到门前,秦道川说道:“秦义他们比你年长,你也该操心了。”
忠漓回头说道:“孩儿明白,这就去办。”
出了门,发现守门的侍卫看他的眼神有些怪,低声说道:“看到没?学到没?”说完自得地迈步出了院门。
守门的侍卫对视一眼,自得其乐了好一会。
若舒待忠漓落荒而逃之后,转身对秦道川说道:“看来,还是得先操心忠源。”
秦道川说道:“若不论门第的话,倒也不难找。”
若舒说道:“我已经写信于他,限他一年内成亲,莫误了弟弟妹妹们的亲事。”
秦道川望着她,“夫人雷厉风行,一语中的,为夫佩服。”
两人正在闲聊,宫中有旨意前来,宣秦道川入宫。
若舒不以为意,秦道川却一改之前的自如,“想是要看看我是否痊愈,也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若舒也被他影响,“当时旁观的不止你一人,许不是为了此事。”
秦道川说道:“但只我有亲卫营在京,当时又消失了。”
若舒说道:“你一向两面光,肯定早就想好说辞了。”
秦道川笑道:“虽是如此,但入了宫,还是要低头的。”
若舒说道:“所以我宁愿不要那些虚名,也不去受这罪。”
秦道川拉着她入了卧房,要她为自己更衣,“这种繁复的朝衣,我如何会穿?”
秦道川说道:“我教你。”
一阵折腾之下,与其说是若舒帮忙,不如说是若舒帮倒忙,秦道川却乐在其中,丝毫没考虑是否会迟了入宫的时辰,整理齐备之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木盒,拿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咬碎。
若舒好奇地问道:“不是病好了么?为何还要吃药。”
秦道川说道:“许芫桐要我再服一年的药,免得反复。”
若舒又问道:“这几日怎么没见你吃?”
秦道川说道:“怕你闻到药味,自你回来那日,我便停了。”
若舒无奈地看着他,“老是如此,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秦道川突然凑近她,若舒被他口中的药味一冲,下意识皱了下眉。秦道川远离了几步,“你抹的香脂不靠近都闻不到味,屋里也从不熏香,哪里会受得了如此重的药味。”
第359章 哑谜
若舒说道:“一码归一码,以后莫再这样了。”
秦道川没有靠近,却满意地说道:“夫人这次归来,似不一样了。为夫先入宫,回来再好好说说。”
若舒跟在他身后,在前院,秦道川出府,若舒入二门,秦道川上了马,转头一看,若舒仍在二门处,静静看着他,有那么一瞬,秦道川想下了马,直奔她而去。
入了宫,依旧是大监在御书房前等候,秦道川无意地转头,发现远处贵妃格桑曲珍静静站在那里,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她看的,定是自己。心中愧疚又生,但大监一声催促,让他不能多想,只得径直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十分昏暗,白日里窗帘居然是合上的,屋内油灯也不多,皇上坐在高位上,因油灯在后,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屋内明明燃了炭火,但秦道川却感觉到一份凉意。这份凉意来自皇上,几十年的交情,两个人都变了。
秦道川恭敬地下跪行礼之后,皇上的声音传来,有些淡然,“秦爱卿,快快请起。”
秦道川起身后,便默默立在当场,等着皇上接下来的问话。
谁知等了半天,屋内依旧死寂。
秦道川明白,自己口中的药味,大监应该早就闻到,方才请安,皇上应该也闻到了。
便不心急,依旧努力挺直腰杆,立在那里。
皇上终于开了口,“大监,为秦爱卿赐座。”
秦道川赶紧开口说道:“臣愧不敢当。”
皇上慢悠悠地说道:“你旧伤未愈,身体要紧。”
秦道川没再推辞,“臣谢过皇上。”
待秦道川落座,皇上又说道:“大监,上茶。”
秦道川心中一紧,也只一瞬,就觉得自己太过小心,还没到那一步。
也许是心境使然,又或许是茶有些烫口,秦道川被茶碗中的热气一熏,便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赶紧谢罪,“臣失礼了。”
皇上语气好似和缓了些,“看来受了磨难的不止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