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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说道:“幸亏那个可怜的渔夫逃过一劫,不然还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衙头辩解道:“衙门自来是吃人的,怪只怪他自己不张眼,这种事旁人躲都来不及,他偏要闯上来。”
    仵作摇头道:“一任不如一任。”
    衙头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仵作哼了一声,“我说的便是我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衙头笑道:“你有恃才傲物的本钱,无论天地如何变色,你自岿然不动。”
    仵作说道:“快去寻人吧。”
    衙头吹了声口哨,慢不经心地拿着文书,回了捕房。焦头烂额的是府尹,像他们这种当差的,只要本身不出差错,一般不会有事。况且这案子,他已查了个八九,只需寻到那两个人即可结案。
    哪知刚回捕房,就被府尹叫了过去,好一顿训斥,定要他去寻些莫须有的人物,在府尹的眼中,这样的案子,定然不是区区两个仆从就能办成的,必然是个阴谋。
    衙头虽低眉顺眼,但心中极为不忿,不就是想为那几个死有余辜的辩白么?
    扫了眼说得口沫横飞的府尹,觉得他不去写书或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原本极为简单的案情,生生被他说成了几位公子先是被人绑了,然后被人下药,栽赃陷害。总而言之,就是要将那几位洗得跟颗大白萝卜一样,冰清玉洁。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衙头只得唯唯诺诺应允着,回了捕房,就开始安排手下的衙役去查找几位公子出京的线索。
    衙役们已经忙了好几日,早出晚归,脚不沾地,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了些,正想着大家如何分工,如何躲过这前往失踪两人的家乡去搜寻的外差。听到又要重新来过,自然报怨不断。“衙头,不是已经查验清楚了么?那几位都是坐着马车出城的,守城门的兵士也看到过,当时在车上就搂在了一处,还有什么好查的?”
    衙头说道:“做不做,不做我就寻旁人做。”
    顺天府这样的美差,大家都是打点了关系才得来的,哪里肯轻易放弃。所以报怨归报怨,差事还是得办。
    因为是下药致死,所以京城及周边的药铺便首当其冲。不过,正如颖江所料,所有的药铺账册上,都没有可疑的买药之人。
    衙头也很无奈,这种药多有另外记账的,药铺哪里会轻易就拿出来。
    可是府尹受了压力,便将压力转嫁到他的身上,无奈之下,他只得想了一个主意,申请打捞发现画舫的洄水湾,他的说辞是,只要在下面发现了失踪的另外两人,便能如府尹所料那般,将案情转到另有其人之上。
    府尹一听,自然应允,可是衙役们却不愿意了,连接的几阵秋雨,如今的河水已有些凉,哪个愿意在此时下水,受那种痛苦。
    但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里敢真的违背,顶着冰凉的河水,轮流下水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从水下捞出了两个绑在一处的人。
    仵作围着尸首转了两圈,说道:“他们的绳子是相互打结的,脚下没绑重物,只要他们愿意,应该随时可以解开绳结,逃出水面。”
    第493章 起势
    衙头说道:“这两位倒是衣衫工整。不过,既然是殉情而亡,不该是搂在一处么?”
    另一个衙役接道:“想是软骨之药的缘故。”
    衙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说道:“打道回府。”
    仵作还在验尸,府尹听到衙头的回报,说道:“这两人想必也是被害死的。”
    衙头抿了抿嘴,这真相都快大白了,还在这里死撑。嘴里却说道:“仵作尚在验尸,这事确是离奇。”
    府尹接道:“依旧吩咐下去,案情不可外传。”
    衙头腹诽道:坊间的谣言传得如此热闹,你莫不是眼瞎耳聋了吧?嘴里却只得应允着。
    第二日,验尸结果出来,两个人死前皆服用了软骨之药,身上也无挣扎的痕迹,仵作的文书上明白写着自尽两字。
    可是顺天府张贴出的告示,却直言此案另有真凶,一切尚待查清。
    秦道川和若舒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商议之后,叫来了五个不省心的孙辈。
    秦道川要白景天速速返回昆城,以免被有人心察觉;盛珪和盛瑎也先回北地避祸;颖泉和颖江因为赵辰良已被放了外任,也借口探亲离开京城;盛琰则回到亲卫营。
    哪知五人皆不肯,说是擂台尚未结束,他们此时离开实为不妥。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主动提起动手之事,秦道川和若舒也没问及。
    盛珪忍不住说道:“祖父,何必惧怕于他,反正他们已把事情做绝,大不了一拍两散。”
    盛琰说道:“婉珍和婉华还在宫里呢。”
    此言一出,盛珪顿时蔫了一半。
    白景天说道:“可恨这个草包皇上,枉费他读过圣贤书,岂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国之根本都不稳固,谈何国泰民安。”
    颖泉说道:“他是被孝字困住了,想熬过就算了吧。”
    颖江突然说了句,“可惜恭王实在年幼,如今又无当初宁王那样的人才。”
    若舒接了句,“若是宁王归来,又如何?”
    颖江说道:“若是宁王归来,那草包皇上见自己坐不稳当,自然要起身护座。”
    “那便让‘宁王’归来吧。”若舒说完,看大家依旧不解,接着说道:“谁也不曾看到宁王身死,太子可以隐性埋名藏在京中数载,他为何不能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