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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打量忠源,他却在圆桌上与几个小的玩得不亦乐乎,居然还问,“十妹,盛琰见了你,也叫你十姑么?”
娴苔点头,“不但是他,景天、盛珪都是如此。”
赵雪飞一遍遍回想着,当初在北郡听到的各种传闻,想着夫君上头还有五位,今日见到两位嫂子,国公府的三公子是被逐出家门的;五小姐是身故了的,世家宗子陈梓皓为她殉情之事当时可是狠狠触动过她;那就是说还有位长姐是自己没见过的。
“祖父,颖江和颖泉表兄也在新宅,说是科举前哪也不去,我以后也能考武举么?”盛瑎问道。
秦道川说道:“这你要问你父亲和母亲,我不能提前应承你。”
长公主接道:“这你得问你父亲,我不懂。”
盛瑎说道:“颖江和颖泉表兄都能说动赵姨父,我必定也能说动父亲。”
忠源接道:“你赵姨父可是伤了心的,新阳侯府一向善文,如今两个人都从了武,无一人随他从文,前两日还在——我跟前念叨呢。”
若舒扫了他一眼,“王垂文不是准备科举么?”
秦道川接道:“毕竟是女婿,中了也是王家的荣耀,怎能一样?”
“杜郁文真的去了西郡?”若舒自己提起王垂文,却突然想到了被忠澜活捉了的杜郁文。在她眼里,杜郁文最多算是走错了路,如今大事已定,又重开了武举,若是能给他个机会,她总觉得回青州时再去见杜若远,会坦然些。
“不清楚,原本就没打算将他怎么样?论起来,这小子也挺狠的。”忠源说道。
秦道川、若舒和长公主都晓得他是说杜郁文一心投靠废帝时,趁乱杀原东郡厢军指挥使的事。“他要重来,若不是改名换姓恐怕极难。”秦道川难得地直白道。
若舒叹了口气,这人在关键时刻若无人引导,稍有不慎就会走错路。杜郁文身边一直跟着暗卫,现状如何,她自然知晓,今日刻意在忠源面前提起,就是想为他寻个出路。现在看来,还得另想法子。
“景天真打算将他收在麾下?”若舒问道,此事在她心中是个症结。
“听三兄的意思好象是的,若他真心敢干,虽不会如杜首领那般的荣耀,但也能得一席之地。”忠源回道,“还能省去无数的麻烦。”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某人,这杜郁文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还是只为了三兄而已。
“六哥,你们说的杜郁文可是在父亲擂台上取了头名的杜郁文?”娴苔问道。
忠源好奇地回道:“十妹也认得他?”
秦道川替她答道:“当初娴苔一力看好他。”
忠源笑道:“十妹能看上眼的,想必十分不错。”
娴苔说道:“我欣赏他的韧性。父亲常说人当百折不挠,说的不就是这种性情么?”
忠源心说,自己每次见到的杜郁文除了对功名利?的强烈渴望,这百折不挠倒是没看出来。也许是自己与三兄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才没让他展现出来吧?
“功夫倒是不错,可惜他时运不好。”秦道川说道。
“他得的那匹马可别在战乱中损了。”盛瑎接了句。
“那匹白马么?我帮你问问,若是归了旁人,我帮你讨回来。”忠源说道。
娴苔接道:“盛瑎你怎能要旁人的东西。六哥,你寻了来,应该还给他。”
“宝剑、良驹皆当有能者得之,他自己守不住,怪得了谁。”忠源说道。
秦道川见娴苔嘴越翘越长,说道:“景天既然爱才,定当爱乌及乌,不会让他的马走失了的。盛瑎不急,良驹,祖父帮你寻。”
“祖父,我也想要。”一直沉默的盛玦接了句。
“好,都有。”秦道川笑道。“娴苔要么?”
见父亲问自己,娴苔摇摇头,“我不喜欢骑马,我喜欢坐母亲的马车。”
“婆婆的马车确实舒坦。”两人昨日去寻赵雪飞时,长公主坐了一回,之后就赞不绝口。
慧容今日听到众人一直提到中秋相聚,可是直到宴席都快散了,都未听到他们提及婉珍半句,有些忍不住,提了句,“婉珍若是能回来过中秋,我心就定了。”
众人皆未言语,赵雪飞顿时反应过来,国公府的八小姐被废帝强娶后,没多久就坠崖死了。听说后来废帝又再娶了国公府的嫡孙女,如今长嫂提起,不是她还会有谁?
若舒不接话是认为这是忠源的事,长公主眼观四路自然也不会抢着接话,忠源却因为知道长嫂并不知晓自己的事,所以也没想接话。因为在他看来,婉珍嫁入宫中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再等些时日,等事态再冷些,对她也有好处。现在急急忙忙出宫再嫁,莫说无人敢娶,就是对国公府也不算好事。
秦道川见众人都沉默以对,不忍慧容难堪,“就算不能回来过中秋,回来过新年应当是可以的。”
慧容接道:“等她回来了,我就带着她先去北地避避。”
长公主接道:“这倒是极好,也解了长兄的相思之苦。”
慧容瞧了她一眼,心中说道:没见过像你这样心大的母亲,婉华平白无故成了寡妇,你却能如个没事人一样。在她看来,这废帝多半早已殒命,再无生还的可能。
“也好,北地也有不少的青年才俊,若能在那结成良缘,也算是另一桩造化。”秦道川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