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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厂长 第101节

      余思雅一点都不受影响:“怎么会,我这都是为了厂子的发展,也是希望咱们辰山县能好好发展。”
    见两人要吵起来了,梅书记开口问道:“余厂长,你能保证,大家养多少鸭子,你们清河鸭养殖场都能收购吗?”
    余思雅举起手保证道:“梅书记,我在这里立下军令状,明年大家养多少鸭子,只要没生病,饲养两个半月以上,我们养殖场都全收了。如果做不到,请县里撤了我这个厂长!
    最后这句话一出,偌大的会议室,落针可闻,钱书记、王书记都诧异地看着余思雅,眼底的震惊明晃晃的,无法掩饰。
    明明她已经取得了同龄人远远不及的成绩,她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什么都不做,前途都一片光明,为什么要在大会上立下这样的军令状?她知不知道,要是出了意外,她前面的努力就通通白费了?
    第68章
    “你说你这小同志,气性怎么这么大呢,立这样的军令状干什么?”会后,冯书记,不,现在应该叫冯主席了,他无奈地看着余思雅,“你还这么年轻,只要肯踏踏实实地干,迟早会升上去的。”
    余思雅知道冯主席是为她好,笑道:“冯书记,不,冯主席,我的老领导,你知道我这性格,不做就算了,要做一定要做到最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以后的工作,还要请你多多支持了。”
    会上,以45票赞成,28票反对,3票弃权通过了成立辰山县养殖基地的决议。其中投赞成票最多的就是诸多公社的书记了。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看到东风公社几个跟着清河鸭养殖场赚了钱,又是修路又是通电的,自家公社还穷得叮当响,社员都羡慕其他公社。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要是大家都落后就算了,可现在已经有了尖子生,自己还什么都不做,差距拉得太大,每次去县里开会脸上都没面子。
    反正余思雅已经当着县委领导的面拍着胸口保证了,以后其他养殖场的鸭子她都收,她要不收,他们直接找县里领导。
    没了后顾之忧,大家自然就放开了,也不顾蒋主任的冷脸,直接投了赞成票。蒋主任虽然手里权力大,但这些偏远公社根本就没有工业,他也管不到公社头上。
    倒是城里的厂矿企业顾虑比较多,除了几个跟余思雅交好,而且建立养殖场能带来实惠的企业投了赞成票,其他的都很给蒋主任面子,全投了反对票。
    梅书记虽然在会上没有旗帜鲜明的支持余思雅,但等决议通过后,立马果断地调了冯成,也就是王书记的前任担任辰山县养殖基地统筹委员会的负责人,统筹规划各公社建养殖场的事,对接清河鸭养殖场。
    如此雷厉风行,甚至没在大会上讨论就安排了负责人,还是跟余思雅交好的人,无疑从侧面证明了梅书记的态度。
    原本有心讨好蒋主任的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噤了声,除了蒋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也没人吱声。
    最后这场大会就这么利落地结束了,简直跟看一部冗长扯皮的剧情片,到最后十分钟突然快进似的。
    不过这对余思雅而言,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她跟冯主席以前就合作愉快,如今再度搭档,比派个陌生人来强多了,所以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而且这场会议,虽然没升她的职,但现在她已经跳出公社,跟辰山县养殖基地对接工作。实际权力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以后都不用受公社的辖制了,要是跟公社意见相左,余思雅可以直接丢一句这是养殖基地的意思,公社就拿她没辙,毕竟养殖基地统筹委员会,统辖全县的养殖场,地位就在公社之上。
    冯主席知道余思雅的性子,摇摇头,低声提点她:“蒋主任这人比较较真,你得罪了他,以后注意点。”
    “明白,谁让我动了别人的蛋糕呢。”余思雅倒是想得很开,他们这种村办企业,属于集体企业,但又不属于国有,计划委员会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而且真要损害了厂子里的利益,这么多社员肯定会反对。
    冯主席提点了一句,也不多说这个了,谈起了正事:“小余同志,梅书记提拔,让我来当这个统筹委员会的主席,但养多少鸭子,怎么个养法,还是得你们清河鸭养殖场说了算,咱们养殖得配合你们的生产。你做个大致的表格出来,我再根据这个去跟众多公社商量吧。”
    看看,这就是老领导,老搭档,办事就是舒心。余思雅笑着说:“好,辛苦冯主席了,你先统计一下哪些公社愿意建养殖场,是几个公社合建,还是单独建,养殖场的规模多大,将这些数据统计好给我后,咱们再来制定具体的计划,你看怎么样?”
    “行,那等我安排好,再给你打电话。”冯主席一口答应了。
    余思雅想着以后少不得要跟冯主席打交道,遂说:“冯书记,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另外,等计划确定后,我们肯定要下乡挨个公社跑,选址,我在养殖场给你们留一间办公室吧,回头若是要连续下乡,你们就在我们那里办公。”
    这确实要方便很多,冯主席没意见:“那就麻烦小余同志了。梅书记让我自己招兵买马,我去挑两个干事,咱们这个养殖基地统筹委员会也不能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嘛。”
    余思雅跟着笑了:“好,那冯主席你去忙,我先回去了。”
    告别了冯主席,余思雅跟王书记一起搭车回公社。
    “你跟冯成关系挺好的嘛。”路上,王书记语气有点酸。
    余思雅听出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明白了,这个王书记可能是年纪轻轻就仕途一帆风顺的缘故,所以心气比较高,权利欲比较强。但人是真不坏,心眼也不够多,他这样还能得梅书记青睐,早早就给他铺路,说明这人背景应该不错。
    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那可是个好助力。余思雅笑眯眯地说:“还行吧,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人领导,算是我的伯乐嘛。不过今天的事多亏了王书记跟着忙上忙下,要不是你,这件事很可能就黄了,你可是咱们清河鸭的大功臣啊!”
    王书记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但他又似乎不愿意在余思雅面前表现出来,努力压下嘴角上翘的弧度,低咳了一声:“没有,你这么会说,就算没有我,梅书记也会支持你的。”
    余思雅睨了他一眼,她说梅书记了吗?真是不打自招,也可能人家是故意想透露点信息给她。
    余思雅也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诚恳地说:“王书记这话就过谦了,清河鸭养殖场可是在红云公社建的,跟公社是一体,不管是咱们谁努力,那都是为公社,为养殖场做贡献。也希望咱们以后一起努力,将红云公社建设得更美好!”
    余思雅抛出了橄榄枝,王书记也有心跟她交好,遂道:“你说得没错,公社跟养殖场是一体的,咱们作为领导人,应该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搞好建设。”
    人家表达了诚意,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掏啊。余思雅琢磨了一下,决定也给王书记一点甜头:“王书记,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时间紧迫,咱们没法再搞什么建设大动作了。依我看,今年咱们就突出精神文化娱乐生活吧,大家都辛苦了一年,年底了,咱们公社除了去年的看电影活动,我提议再组织一个唱戏的班子,将以前的老艺人召集起来,白天在公社演出,晚上放电影,让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年,你看怎么样?”
    喜欢热闹是人的天性,过去十年,大家都太压抑了,现在逐步解禁,办一些群众都喜闻乐见的活动,旁的不好说,但肯定会提高社员们对公社的满意度。
    这种事,王书记自是没意见:“余厂长你说得有道理,你安排吧。”
    余思雅不干,这个点子就是她拿来打发王书记的,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呢。余思雅忙说:“王书记,我得忙着去其他公社沟通建养殖场的事,哪有这个时间啊。还是得辛苦王书记了,回头我让杨会计把活动资金送过去,辛苦你了。”
    要是他去弄,那群众的好感度都到他身上,到公社这边了。余思雅不是白出钱,白出点子吗?她图什么啊?
    可能是大家关系熟了,王书记直接问了出来。
    余思雅也非常高兴,因为这说明,王书记已经逐渐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她笑着说:“公社跟养殖场分什么彼此,都是自家人,谁来做这个事不是一样?再说了,我跟人合作,有个原则,那就是共赢,好处不能都自己得了,也要让别人有赚头,你来我往,这样的交情才能长久。”
    合作共赢!这是王书记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既新鲜,又感觉被打开了一扇大门,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了想余思雅的合作伙伴、搭档,从冯主席到钱书记,还有县里面几个厂子的领导人,省城的干部,鲜少有跟她交恶的,不管后续有没有合作,关系似乎都处得很融洽。
    他一度以为是余思雅长袖善舞的原因,现在想来,还是他太狭隘了。无亲无戚的,别人凭什么给你抬轿子,归根到底还是利益,彼此都能带来好处,方能长久。
    此后这个想法一直深远地影响着王书记,几乎伴随着他的下半辈子。
    当然这是后话,余思雅跟王书记说开后,两人的合作更愉快了。她又提了建议:“王书记,四人帮虽然倒台了,可现在的思想到底还没彻底开化,就算戏剧表演也要注意思想内容。我提议,咱们就按照上次公安同志来咱们公社宣讲的几个案例编排故事吧,让大家看戏的同时又能起到普法的作用,你觉得怎么样?”
    余思雅还没忘周家兴的事,一有空就逮着机会给社员们输入法制的观念,让他们知道违法犯罪的成本有多高。
    王书记激动得一拍手:“余厂长,你这主意很不错,回头我找个经常投稿的老师,帮我润色一下这个稿子,然后再让小沈去找人排练。”
    余思雅要求不高:“也行,不过这已经进入腊月了,时间紧迫,恐怕没多少功夫给他们排练,能记住台词就行,先演吧,大家也就看着乐呵,等多演几场就熟练了,在演戏中进步嘛。”
    这个建议有点离谱,没想到王书记还竟真的同意了:“余厂长,你说得对,在演戏中进步,我回头就去安排。”
    余思雅倍感好笑,也由着他去了,反正怎么安排,王书记自会慢慢调整。
    谈起工作,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公社。
    一下车,余思雅就看到沈跃站在公社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似乎在等她。
    王书记见了,打趣道:“余厂长,真是你在哪儿,沈同志就在哪里。这才下午呢,他就不放心,来等着你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沈同志的时候,还觉得这人像柄出鞘的剑一样,很不好相处,谁知道……我先回办公室了,就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
    余思雅被王书记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冲他挥了挥手,往沈跃面前走去,离得近了之后,余思雅就发现了,沈跃的情绪不对。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关切地看着他问:“出什么事了?你今天这么早特意来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跃一把抓住了余思雅的手,满眼地歉意:“思雅,抱歉,我要食言了,今年恐怕没办法陪你们过年。”
    说着,他递了一封电报给余思雅。
    余思雅粗略地扫了一眼,很简短的一句话:缅越交战,速归!
    看到这个消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发生了战争,虽然不是在我国,但这两个国家都跟南边的边界接壤。熟知历史的她知道,战争还有一年才会蔓延到我国,但现在的人不知道,领导肯定要布防,这时候紧急召沈跃回去就说得通了。
    余思雅只大致知道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事情,详细的经过,还有前面发生的冲突并不是特别了解。但这样的大事,报纸上很可能会提。
    “你等一下,我去公社拿几份报纸。”余思雅冲进了公社,找了这几天的报纸,最后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1977年12月31日,越军5个师兵力对柬埔寨东北部地区发动猛烈攻击”。
    余思雅抓起这份报纸出去,塞给了沈跃。
    沈跃看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苦笑着说:“两国矛盾由来已久,77年一年就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小规模的冲突了。”
    “走吧,先回家,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余思雅本来是准备回厂子里的,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只能先回家了。
    提起这个,沈跃就非常抱歉:“恐怕明天就得走,朱国明应该也收到了电报,我应该会跟他一同出发。”
    “这么赶?”先前还不觉得,陡然听说他要走了,余思雅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的。
    沈跃歉疚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对不起,说陪你们到过完年才走的……”
    “不用说对不起,又不是你想这样的,要怪就怪这两国不安分,屁点大的国家,天天做着你吞并我,我吞并你,称霸的美梦。”余思雅打断了他。
    沈跃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你说得没错,都怪他们。”
    余思雅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走了,先回家,看看要带什么东西。”
    “不用了,你工作忙,去上班吧,我得先去找朱国明,商量好明天一起出发。”沈跃刻意等在公社,就是担心自己去找朱国明回来太晚了,余思雅会担心。
    余思雅听他有正事,也没拦着,转身回公社:“咱们去借个自行车,你骑车子过去,快一点。”
    “好。”两人找到周部长借了自行车,出来后,沈跃指了指车后座说,“上来吧,我送你去养殖场。”
    余思雅站着没动:“不用了,我今天工作不是很忙。你去找朱国明吧,我去肉联厂看看还有没有肉,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沈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我会尽快回家的。”
    等他走后,余思雅长长地吐了口气,哎,真是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今这个点了,也来不及准备什么东西了。
    余思雅去了肉联厂,只买到了一块偏肉的肉,别人都不喜欢,不过她挺满意的,又买了点剩下的骨头。然后去供销社,看能不能买点什么给沈跃明天带着路上吃,可惜了,因为物资短缺,供销社不要票的食品少得可怜,就一点鸡蛋干和水果糖、饼干,而且制造得挺粗糙的。
    余思雅有点嫌弃,但还是买了一斤饼干。光这点东西也不够,余思雅想到了他们就是生产食品,赶紧回了养殖场,花钱买了十斤火腿肠,清河鸭大礼包拆了包装,也来了十份,咸鸭蛋两只装的直接来了五十袋,酱板鸭十只,一下子就花了一百多块钱。
    这么多东西,沈跃在火车上当然吃不完。多余的是余思雅让沈跃拿去送人的,毕竟难得回家一趟,总要带点家乡特产去给战友们尝尝,这就跟上大学开学的时候带好吃的一个道理。
    他们本地也没什么容易保存的特产,就算有,余思雅也不会做,只能粗暴地用钱来解决了。
    不过用钱能解决的问题,还真是爽。
    拎了沉沉的两大包回去,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碰上了沈建东。
    沈建东赶紧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嫂子,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都是你们厂子里的,你拿回家做什么?”
    余思雅递给他,看着他放进背篓里,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说:“你哥接到了紧急通知,明天就得回部队,我买了点土特产,让他带去送朋友。”
    沈建东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不是说好过完年再走的吗?他怎么又要回去啊?”
    余思雅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安慰他:“你哥这是接到了命令,没有办法。你要想他了,以后可以去看他。”
    沈建东擦了一下眼睛,负气地吼道:“谁想他了,他不在没人管我,我还自在一点。”
    小孩子就是口是心非,余思雅知道他这是舍不得沈跃,也没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家杀只鸡,给你哥践行,我也是刚知道消息,去肉联厂没买到好肉,回家杀一只鸡吧。”
    沈建东倔强地嘟囔:“杀什么鸡,咱们留着下蛋的。”
    这孩子,余思雅推了他一把:“快点走了,嫂子腿走累了。”
    “嫂子,你快上来。”沈建东赶紧扶好车子。
    余思雅坐了上去,少年的身上带着一股活力,背部还有些单薄,跟她过去两个月坐的自行车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总算明白自己从听到沈跃要走后就为何这么烦躁了,原来是习惯。习惯了每天都看到这个人,突然之间人要走了,难免不适应。
    沈建东嘴上说着不答应,回去杀鸡却比谁都跑得快,先烧热水,然后杀了鸡,一个人在院子里拔毛。余思雅则去地里择菜,等回来,他已经将鸡弄干净了。
    这是养了两三年的老母鸡,肉质比较柴,熟得很慢。余思雅就提议:“母鸡炖汤吧。”
    沈建东打了一桶井水,将鸡放进去,然后说:“嫂子,你休息吧,我来弄。”
    余思雅有心想帮忙,但无奈厨艺废,只能交给他了。
    等沈建东接过做饭的事,余思雅忽然发现自己没事做了。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但她也不好贸然去沈跃房里帮他收拾,他们俩还没这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