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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晴上前一步,对着宝意歉然地道:“郡主颈上的伤痕叫人看了雅免多想,戴上这串珍珠,正好遮掩一二。”
宝意垂目去看这串珍珠,萧琮在旁道:“还是王妃想得周道。”
于雪晴面上浮现出笑容,宝意也伸手来接了项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没有假手于人,她取出珍珠项链便自己戴上了,正好将颈上的血痕遮住。
外面的雪势渐大,看着很快就要转为大雪,套好的马车在王府门外等来了主人,很快就载着她先行离去。
于雪晴回到厅中,见她只是独自归来,不见衡阳郡主,厅中众人心中都生出了疑惑。
她们表面上信了于雪晴说的衡阳郡主是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去,可心中却在想着衡阳郡主莫不是在给谢柔嘉诊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定要打探个清楚。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整座皇城都变成了银装素惠的景象~大雪未停,衡阳郡主的车队却整装待发,很快从使馆出发,经过未雀大街,出了城。
在她离去之时,琮王府宴席上发生的事也传了出来。
身为琮王侧妃,柔嘉在席间是如何癌症发作,在衡阳郡主给她诊治的时候又是如何唐突郡主,全都传得有板有眼。
让人不由地猜道,衡阳郡主这样冒着大雪匆匆离去,是不是跟琮王侧妃的冒犯有关。
宁王府。
宁王今日沫休在家中,听着刚从外面回来的管家汇报完事务,提了一句:“方才在回来的路上,见着衡阳郡主的马车出城了。”
闻言,宁王抬起头来,眼睛似是望向城门所在的方向,仿佛要穿透这茫茫的大雪,看到那辆马车中去。
风雪中,那辆马车出了城门,与骑行在旁的两列护卫一起,一往无前地冲进了浩渺苍茫的天地间。
边境,两兵相接。
东狄傲慢,连日来到大周阵前只是挑衅,大周军士心中暗恨,却只能按兵不动。
虽然东狄这来的只是先遣部队,但是人数已经跟他们的人数相当,这一旦打起来就是血战。
眼下他们这样只是上来要大周出人跟他们的猛将对阵,反倒是给了大周机会。
南齐的援军正在路上,萧璟跟几位将军所商议的战略也就是一个拖字诀,因此对方这样派猛将上来挑衅,他们也只能派出人做出回应。
东狄大军到来的前三天,每天都是派出三名大将来与大周守将轮番战斗,有输有赢。
可东狄毕竟在苦寒之地蛰伏多年,他们的将士都格外适应在这样的寒冷中作战,又是时隔多年再次将战火燃烧到大周来,因此个个都刚勇无比。
北周的猛将实在不多,上一辈的将领如今都已经老了,他们的后代却不如自己的父辈。
如今萧璟的军队中,除了他自己跟虎贲营中的顶尖将士能够跟东狄派出来的人一战之外,其他上了年纪的将领不过是勉力一战就被调换下来。
但是东狄的雄师却像是层出不穷,一开始迎战还不用萧璟自己上,可是两天下来,他们这边的人就已经纷纷负伤,无力再战的时候,他只能自己上阵。
边境的风雪未停,这穿着银色盔甲,骑着白色骏马的青年面对对面的千军万马。
东狄前军的统领也从后方绕了出来,胯下的黑色骏马在风雪中喷着鼻息,骑在马上的人则对着出来迎战的萧璟扬声道:“四皇子今日还是不肯把欧阳昭明这个逆贼交出来了”萧璟沉默以对。
从第一日起,东被人在对阵之前,都要这样先以言语激大周发怒。
见他不受激,东狄统领才懒懒地一抬手,在他身后顿时就有三人骑着马从军士中走了出来。
萧璟的目光在他们手上拿着的武器上掠过,见一人持双锏,一人持战斧,还有一人同自己一样是用的枪,明白这就是今日自己要对战的三个对手。
明明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可是空气中除了风雪,却没有其他的声息。
那第一人勒着马州另外两人身边走出来的时候,马蹄声清晰地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萧璟也驱动了自己的马,马踏飞雪,在这风雪中猛地向前加速,奔跑起来。
交战的两人在风雪中第一次相遇,手中的兵器相击,发出铿然的声响,拉开了今日这一战的序幕。
看着那在风雪中交战的身影,北周的将士全都心中揪紧。
那一日,萧璟出战,力挽狂澜,以一第三,将对面的三人都打退以后,对方的统领看似称赞,实则嘲弄地道:“看来北周还是有猛将可以与我们一敌的,却不知上来的这位是?”他明知上来的是大周的主帅,却还要故意这样问。
萧璟握着手中的枪,手臂因为不堪重负而颤抖了起来。
他枪尖向下,止住了这阵颤抖,于风雪之中勒紧了缰绳,让自己的马停在原地,运起了真气同对方对话:“北周,萧璟。”
“原来是北周的四皇子,是这一战的统帅,失敬失敬。”对方闻言,装模作样地露出佩服的神色,然后问道,“怎么你账下居然已经无人到要让你这个主帅上来同我们东狄的将士打了吗?”他说话之时用的是周语,特意要让对面的大周军士都听到。
他的声音在风雪之中传出去之后,东狄的士兵也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一—”“可笑,北周军中都是软蛋!”那笑声如同狂风暴雪―般朝着北周砸来,令大周士兵感到气愤雅当,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跟这些东狄人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