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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种事情做得太多,怎么可能一丁点都不被察觉?!”雅思哈的声音苦涩中带着难言的愤怒。
“她平日里对待下人都是那般温和,为什么偏偏对待奴才的亲生骨肉,便那么心狠手辣?!若非奴才后来小心防范,只怕就连星德和星徽都不见得能降生!!!”
最后,雅思哈声待惆怅地道:“王爷,恕奴才多嘴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也请您小心自己的嫡妻吧。”
“放肆!!”伴随着雍王暴怒一呵,紧接着就是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雅思哈低声道:“奴才只是觉得越是看上起贤惠的嫡妻,只怕是愈心狠。王爷早年也是连续夭折了好几个孩儿,莫非心中一丁点怀疑都没有吗?”
宜萱浑身都僵硬住了,她早已晓得自己的公爹雅思哈绝非看上去那样迷糊,反而是大智若愚。可是弘昐和弘昀的死……一个是天命,另一个是八贝勒所为,难道不是吗?!!
连额娘都说和嫡福晋无关,难道不是吗?!!
“郡主,您怎么了?”苏培盛也是察觉了宜萱的脸色苍白,很是不寻常。
吱呀一声,书房的正门敞开,雅思哈神情萧索从里头走了出来,见宜萱正立在门外,便忙见了礼。
宜萱低头还了礼,便快步进了书房里,绕开地上的碎瓷,轻轻走到阿玛面前,此刻的阿玛浑身透着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宜萱咬唇见了礼,低声道:“阿玛,我记得当初二弟得的是麻疹。”——二弟便是弘昀,前头不满三岁就夭折的弘昐并未列入齿序,所以雍王府的二阿哥是弘昀。
雍王脸上一震:“方才的……你听见了?!”
宜萱不回答阿玛的话,继续道:“是二弟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动的手,可是那个小太监——不是八贝勒的人吗?”
雍王看着脸色已然苍白的女儿,深吸一口气道:“是老八,毋庸置疑。”
“但是——”宜萱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道,“为什么八贝勒的人,会那么容易接近二弟,更那么轻易地叫二弟得了麻疹?!那时候二弟已经十一岁了,他一直都很健康!应该可以熬过麻疹的!那又不是天花!为什么他会熬不过死了?!阿玛,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雍王马蹄袖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他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不是她,不会是她!!”
“或许嫡福晋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吧。”宜萱仰头不叫自己眼中蓄满的液体流出来,“或许她真的没有害二弟,只是也眼睁睁看着要害死二弟的人接近他罢了!!”——是的,只是装聋作哑而已,人又不是她的害的,她还是阿玛贤惠的嫡妻!!
碰!!!一声,雍王的拳头砸在了堆满户部文稿的紫檀卷云书案上,“放肆!!”
宜萱静静望着已经失控的阿玛,只深深蹲了一个万福:“女儿告退。”——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意去怀疑嫡福晋吗?
“萱儿!”雍王却立刻唤了一声,“你嫡额娘她——她的确是个贤惠的女子,她曾经对你也是极为疼爱。”
宜萱深深叹一口气:“是啊,‘曾经’……”
——“曾经——她有属于自己的儿子。”
——“但后来,大弟弟没了,她后半生的依靠没了。可偏偏额娘接二连三有生养,膝下儿女俱全,欢声笑语不断,更有阿玛的喜爱。而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再贤惠的女人,也无法不嫉妒吧?”
雍王面容几欲崩溃,“我知道,她这些年不容易,所以才让他抚养弘历!”
宜萱含泪笑着:“别人生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一样呢?何况阿玛,您可看到了,弘历心中的额娘只有她的生母钱氏而已。”——那日雍王府晚宴上,弘历脱口而出的话,就足以说明一切!!
“阿玛,我说这些,并不是要逼您彻查什么,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算真的有证据,也早已消无了。”宜萱凝神看着自己阿玛悲痛的面容,“就算追究,二弟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女儿只是希望,额娘这一胎,能平安生产。”说罢,眼里泪,已经潸然而下。——她的额娘,真的不该再经受一次失去儿女的痛苦了!
原本历史上的李氏,做侧福晋的时候,接连失去两个儿子,然后是出嫁五年的女儿骤然香消玉殒,最后自己的丈夫成为九五之尊,可最后仅剩的儿子,却在夺嫡中失败身死。她生养的三子一女,俱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是自然!”雍王神色笃定地道。L
ps:第一更。
☆、八十二、觐见德妃
这时候,苏培盛进来打千儿请安,道:“王爷,福晋派人来说,她午后要进宫去给德娘娘请安,问郡主是否要同去。”
雍王微微沉吟,片刻后道:“去吧,你早晚是要去的。”
宜萱点头,要进宫去啊……其实她心里是谢敬不敏,宫里规矩大,就算他是和硕格格,也少不得跪这个跪那个的!话说,穿越来这么久,她也只被迫跪过嫡福晋一次而已。
不过阿玛说得对,她早晚要去,而之前她生辰,德妃也派人送来的赤金头面,更叮嘱了她要带着熙儿进宫。
雍王又吩咐苏培盛道:“去把库房里那个剔红龙凤匣子取来。”